华玦垂目看着陈吉祥,就像不认识一样,他觉得彻骨寒冷:
“我现在终于知道你对我的爱到底是什么,只有我痛苦才能激起你的欲望。”
陈吉祥靠近一步,瞪着他反驳:
“说得冠冕堂皇,推在我头上让你觉得舒服?明明是你喜欢堕落,喜欢糟蹋自己,我现在给你机会,在我朝你可以为所欲为。”
华玦一把推开她,陈吉祥踉跄了一下,倒在华辰怀里,华辰揽住陈吉祥对华玦怒目而视。
“你太猖狂了!吉祥根本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是你虚荣,看她喜欢你,你才刻意勾引!否则我和吉祥根本不会分开,也不会有后续的乱世!”
华辰似乎不慎揭露了一个真相,华玦和陈吉祥都愣了一瞬。
“华辰,我们走!”
陈吉祥转身就走,没有再给华玦说话的余地。
暗夜低垂,摄政王府。
华玦独自坐在床榻边默默流泪,有一个恐怖的真相是,他和吉祥并没有那么爱对方,或者这份爱掺杂了很多别的东西。
他为了满足没有女人爱过的虚荣,而吉祥满足内心对他凌虐的渴望。
这算什么呢?
他真的又想堕落。
那种恶心可以抵御心灵的空虚。
他走出摄政王府,鬼使神差来到皇宫,守门的御林军对他行礼,他问道:“陛下回来了吗?”
“摄政王殿下,陛下已经回龙乾宫。”
华玦沉吟片刻,又问:“今晚有内臣入宫吗?”
御林军回答:“佐大人。”
陈吉祥“雨露均沾”了几天就受够了,又开始依性子来,现在她心浮气躁想让佐鸣宇陪她。
华玦走进皇宫,顺着熟悉的路径缓缓往里走。
吉祥,你喜欢看我堕落,那我就做给你看。
龙乾宫。
佐鸣宇又训陈吉祥:“你连着叫我来了一个月,月信都陪着你睡,晾着一众内阁,就像之前晾着我好几年,你这个毛病能不能改改。”
陈吉祥披着蚕丝绣金龙曳地寝衣从浴池走过来,扁扁嘴:
“我乐意,干嘛,别人有怨言?除了青颜叽叽歪歪还有谁?”
佐鸣宇倚靠在床头,将书往旁边一放,叹了口气看着她:“你不能细水长流对所有人吗?”
陈吉祥攀到他身上,嬉皮笑脸:“干嘛,你干不动了?”
“你说话怎么这么粗俗。”佐鸣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别跟那几个年轻武将学坏。”
刚开始黏糊,安青在大殿门口轻咳。
陈吉祥准头说:“进来,怎么了?”
安青走进来,站在几米远,有些欲言又止。
“说话呀,怎么了?”陈吉祥从佐鸣宇身上翻下来坐在床上问。
安青抿抿唇,低声说:“御林军禀报摄政王进宫了。”
“今晚在集市遇到吵了一架,我不想见他,让他走。”陈吉祥冷哼:“互相都说得很明白了,没什么再说的了。”
“他没有来龙乾宫,往裕辉宫去了。”
“你说什么?”陈吉祥瞪着他:“你再说一遍?”
安青又重复了一遍:“摄政王往裕辉宫去了。”
陈吉祥脸色一变,瞪大眼眸:“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他真的敢?!”
佐鸣宇蹙眉看着她:“你们今晚说什么了?”
“我让他去裕辉宫,我说我朝可以护着他,他任意妄为不必进天牢,他还真去了!
他怎么这么不要脸,我之前怎么会看上这个一个恶心的人!我要吐了!你去一把火烧了裕辉宫,让他死在里面!”
陈吉祥从床上蹦下来,跳着脚怒吼,忽然又问:“他进去了吗?”
“还没有,御林军刚禀报我就来告诉你,要不要……去阻止?”
安青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陈吉祥从床上掀起枕头丢到地上,气得哇哇叫:“气死我了!他故意的,他故意恶心我!”
佐鸣宇已经脱了寝衣,换上蓝色长衫,穿鞋下床:
“我去让他回来。”
陈吉祥掐着腰对着佐鸣宇的背影喊:“让他去死!我受够了!”
安青按着她的肩膀:“你冷静点,声音整个皇宫都听到了。”
果然,越北、卫云和吴越从侧殿走出来,一脸惊诧地问:“出什么事了?”
佐鸣宇大步沿着青石板路往后宫走,远远看到华玦的背影,他高声叫住他:“摄政王!请留步!”
华玦定住脚,转头看着他,桃花眼冷漠,默不作声。
“你干什么去?”
“本王做什么不需要向你禀报吧?”华玦说。
佐鸣宇压住气,走到他近前:“三更半夜去裕辉宫干什么?吉祥在龙乾宫,你去吧,我回府了。”
“我为什么要去她那里,那个恶毒的女人,你们喜欢她就宠着她,本王对她已经彻底寒心,没有半点留恋。”
他说罢,转身又要迈步,佐鸣宇拉住他:“你何必这样,你踏出这一步,就彻底断绝了和吉祥重归于好的路。”
华玦哼笑:“你说对了,我就是不想跟她和好,我不想再跟她有半点干系。”
他转头看着佐鸣宇:
“我后悔跟她所有的过往,当初就应该成全你们俩,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很乖巧,在我面前就是个怪物。”
“你怎么能这么说吉祥!她怎么对你,你都忘了吗?”佐鸣宇瞪着他,声音高了八度。
华玦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他转身离开:
“忘了。”
佐鸣宇愣愣站在原地。
裕辉宫。
红色灯笼暧昧摇曳,帷幔低垂,太后倚靠在红色丝绒床榻上,桃花眼妩媚低垂,笑道:“小玦,你终于回来了。”
华玦漆黑眉眼低沉,压住内心翻滚的想逃走的欲望,一步步走向帷幔:“我一直有一个疑问。”
太后眉梢一挑:“什么?”
“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儿子?”
太后面色一沉:“你为什么会这么问,你和我长得如此相像,不是吗?”
华玦薄唇勾起一抹冷笑:“你敢不敢滴血验亲?”
太后笑声尖锐:“小玦,滴血验亲并不可靠,吉祥不是告诉过你过吗?”
“所以你就可以一直控制我,无论你对我做了什么,有了这层关系,我都不敢把你怎样。”华玦一步步走近帷幔:
“就像之前你用华萧来控制我,说他是我们的儿子,如果没有阿俊用骨血做药那件事,我会永远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