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澳门待了好几天,才启程回了广城。
明月没有多大感觉新婚有什么好的,毕竟都跟老男人这么多年了,只是给了他一个名分而已。
傅明珠依旧留在澳门读书,傅商盛还是去了德国求学,傅北辰如愿进了部队。
傅枭留在老家,现在是初二生了。
母子俩没骨头似的瘫在沙发上,对面电视机吱吱啦啦地播着《情深深雨蒙蒙》,赵薇一把鼻涕一把泪,刚演到何书桓发疯找依萍的桥段。
“妈妈,好无聊啊……”傅枭趴在她腿上翻滚。
“me toooooooo。”明月懒洋洋地回应,一脚把他踹下沙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
“爸不是说不许我们吃辣条了吗?”
“你爸说的能算数吗?反正他又不在家。”
傅枭立刻蹿去厨房,像只闻到肉味的小狗,翻箱倒柜一通猛找。
终于在微波炉后头翻出一包皱巴巴的“卫龙大面筋”。
“找到了找到了!”他举着辣条奔回客厅,撕开包装那一刻,辣油味儿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快点快点,别沾我手。”明月捏着一根递进嘴里,咔哧一声,辣得她眯起眼睛,“哎哟,还挺上头。”
两人你一根我一根吃得正欢,电视里还在放“依萍你回来——”,辣条渣掉得满沙发都是。
门口突然“咔哒”一声响。
“……”
“怎么关门了?”
一秒后,“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傅祈年穿着笔挺的黑衬衫,拎着个文件袋站在门口,表情从疲惫→茫然→铁青,仅用一秒。
辣条的味道直冲他鼻腔。
“谁让你们吃这个的?”
傅枭差点把辣条塞进鼻孔,明月反应极快,把袋子往沙发底下一塞,一脸镇定自若。
“你眼花了,没有辣条。”
“那你嘴上那口辣油是怎么回事?”
“唇釉。”明月瞪大眼睛,纯真无邪,“最近流行辣椒色,你不懂。”
傅祈年缓缓地看向傅枭。
“我妈逼我的。”
“你小子还会倒打一耙了是吧?”明月咬牙。
“妈你刚刚说我爸说的不算数——”
“闭嘴!”
傅祈年揉着额角叹气:“你们两个,晚上别想吃饭了。”
“什么?我还没吃饭就只吃了辣条啊!”傅枭惊叫。
“你不说我都差点信了。”傅祈年瞥了他一眼,眼神冷若冰霜,“作业做了没有?”
“……我现在就去做!”小孩蹭地一下跳起来,瞬间溜进房间,像条被点了穴的小狗,连尾巴都夹着。
傅祈年扯松了领带,黑漆的眼眸扫过来,语气带着压低的无奈:“你真是……一点都不听话。”
明月瘪着嘴,“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我又没有怀孕,为什么要过得像孕妇?”
“是谁上次吃辣条吃到肠胃炎,吊了一晚上水?”
他弯腰捡起那包半湿的“卫龙”,直接投进垃圾桶,又拿纸巾给她仔细地擦去嘴角的辣油。
“没让你不能吃,一个月吃一次行不行?你控制一下。”
明月哼了一声没说话,刚要伸手讨点补偿,手机“滴滴”一声震动了两下。
那是她前阵子刚换的——诺基亚8210,深蓝机身,小巧结实,带着一点时尚的锋利感。
屏幕上跳出一行字:【傅北辰】。
“咦,是北辰。”她刚拿起来,傅祈年顺手就接了过去。
“喂。”
电话那头传来少年清朗的声音,带着点笑意:“小妈,我今天回家,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带?”
傅祈年微眯了眼。
自从那次绑架事件之后,傅北辰就改了称呼,从“明月”变成了“小妈”,叫得顺溜又真诚,关键是他们俩关系好得很,好得让他莫名吃味。
“哦……你小妈在减肥,不用带。”他淡淡说。
“喂!谁说的!”明月一听,立刻扑过去抢手机。
傅祈年手一抬,轻而易举地举到她够不着的高度,另一手顺势扣住她腰,把她按回沙发上。
“北辰,我要螺蛳粉!打包五份回来,晚上全家吃这个——熏死你爸!”
电话那头爆出一阵笑声:“哈哈哈,遵命!”
傅祈年黑着脸挂了电话,视线落到她脸上——红润的嘴唇上,还带着辣条的油光,看得他有点碍眼。
“干什么……”明月见他靠近,心虚地往后缩。
傅祈年一把把她从沙发上“提”起来,嫌弃地说:“你脸上全是油,嘴巴也脏死了。”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洗!”
他却已经单手穿过她腋下,把人像拎小鸡似的架进了浴室。
“傅祈年!你疯啦!放我下来!!”
他不理会,直接把她按在洗手台前,挤了点洗面奶,小心避开她额前碎发,动作熟练地帮她洗脸。
“张嘴,刷牙。”
“……你有病吧你……”
“有,你治不治?”
明月翻白眼,嘴里却乖乖含着牙刷,任他按着头刷牙,像个没脾气的小孩。
“你这几年是越来越洁癖了。”她嘴里含糊不清。
“不是洁癖。”傅祈年目光沉静,“是你太容易脏。”
“……”
等刷完脸洗完牙,明月以为终于结束,正想甩开他自己走,傅祈年却猛地低头,压住她的唇。
这一吻没有太多前戏,干净又克制,像是收点“违规吃辣条”的利息。舌尖滑过她唇角,将残余的辣意一并卷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抵着她的额头轻喘一口气,声音低哑:
“以后偷吃东西前,先亲我一口,我也许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明月脸上还有点辣条味的余热,抬手想推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给我出去,我来例假呢!”
傅祈年眉头皱了皱,往后一退,却没放过她,顺手把她塞进浴缸,“那更要洗干净,别弄得哪儿哪儿都是。”
“你够了啊!”明月坐进热水里,炸毛似的瞪他。
傅祈年站在浴缸前,忽然低声说,“有点累了,一起泡个澡,再陪我睡个觉。”
他转身,“咔哒”一声,反锁了浴室门。
明月瞪大眼睛,瞬间警觉地往后缩:“你疯了?我来例假,泡什么澡?”
傅祈年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蹲下试了试水温,淡定地说:“泡一下腿又不会死,水不漫上去不就行了。”
“你讲点科学好不好?!”
“那你讲点良心,我一回来就被辣条熏、被电话抢、被螺蛳粉威胁,心情不好,需要老婆安慰。”
“你那叫安慰?你是想下锅煮我吧?”
傅祈年转过头看她,笑得懒洋洋,眼里却闪着一点火光:“我要是真想下锅煮你,你早就连骨头都没了。”
明月脸一红,踹了他一脚,结果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哎哟你干嘛——”
“就靠着,一起泡几分钟,安静点。”他手臂环在她腰上,头靠着她肩窝,语气疲惫,“闻闻你这身洗完澡的味儿,好睡。”
她怔了一秒,感觉到他是真的累了,身上的肌肉带着微微的沉重感,也没再挣扎,任他搂着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