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野是知道柳肆做模特工作的。
先前柳肆也邀请过随野去拍摄地,听说还是大牌杂志。
但因为当时方鹤川急性阑尾炎住院,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所以随野就给拒了。
柳肆闹了几天脾气,之后便再也没听他提起这一茬。
如今听柳肆突然又说要带他去拍摄场地,随野转念一想,他都晾了柳肆这么久,再不答应的话,估计柳肆要跳起来挠人了。
“好,把地址给我。”
电话里柳肆的声音听上去相当雀跃,“不用,我让小钱来接你!”
小钱是柳肆的助理。
随野应下来,挂了电话,开车到了另一个住处。
离公司很近,偶尔随野加班太晚,会到这里来住。
比起跟方鹤川同居的大平层,这个房子就显得狭小的多,但摆放了许多属于随野的东西,是真正的,只属于随野自己的地盘。
柳肆是实打实的颜狗,见他第一面的时候,他的眼珠子都快黏到随野的脸上。
热情得有点过分。
所以在见柳肆前,随野稍微“打扮”了一下。
他脱掉古板的西服外套,换上深V翻领的深蓝色丝质衬衫,腰部设计带了点褶,他肩宽,上身刚刚好能撑起来。
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随野两手按着自己的腰,皱起眉——
因为这段时间的高强度加班,跟饮食不规律,他似乎瘦了,肌肉萎缩不少,薄薄一层覆在上面。
发现这一点的随野,把中午定下来柳肆爱吃的日式料理,更换成了健康均衡的中式菜。
小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催他赶紧下楼。
随野拨了拨刘海,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顺手取下衣架上的大衣跟围巾。
“来了。”
小钱的车是红色的,一眼就能看到。
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等系好安全带,小钱递过来一杯热饮,“野哥,给,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随野接过以后道了谢,掏出手机,从上到下回消息。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能当柳肆的助理,小钱也是个骨灰级的颜狗。
只不过柳肆是明目张胆地打量,小钱是偷偷摸摸地瞟几眼。
她一边打方向盘,一边用余光瞄向副驾上看手机的随野。
越看,越对柳肆感到恨铁不成钢。
老板你努努力,赶紧把野哥追到手啊!!
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看大帅比了!!!
小钱在心里无声尖叫。
车窗外,鳞次栉比的建筑快速倒退。
随野跟上班似的回完消息,扭过头,看着越来越熟悉的景色,眼皮一跳,“是不是开错地方了?”
小钱看了看导航,“没有,这条路就是去逢星动视的啊。”
随野脸色一沉,“逢星…动视?”
“对啊,柳哥今天跟逢星动视合作拍宣传海报,就是最近大火的《九域》,野哥,你玩过吗?”
小钱语气颇为自豪,一面说着,一面用余光偷偷瞥随野的脸色,希望借此在随野心里给柳肆加点分。
但她却发现随野听完之后,并没有露出欣赏的表情,反而皱起眉,瞧起来不是很高兴。
她这是…说错话了?
冷下脸的随野帅归帅,还是有点唬人的。
秉承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小钱闭上了嘴,老老实实开车。
随野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有点后悔没问清楚,就答应柳肆过去了。
他刚领了带薪假,不用上那个逼班了,结果扭头又要回上班的地方。
那他到底是休假了,还是没休?
但话都已经说出去,现在跳车跑路是不可能了。
随野疲惫地捏了捏鼻根,只能寄希望于拍摄过程中不要碰上他的同事。
像是怕随野逃跑似的,车快开快到公司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蹲守在门口,等着抓他的柳肆。
柳肆单手插兜,目光在周围扫来扫去,时不时看一眼手机。
头发刚好到肩头,前段时间还是浅金,估计是配合着工作,又染回了黑色,松松在脑后抓了个啾。
看起来有点凌乱,却更显出深邃立体的五官。
路过的人偶尔会朝他看,但柳肆毫不在意。
瞧见小钱的车时,他一扫脸上的郁躁跟烦闷,小钱还在停车,他就踩着马丁靴,哒哒哒冲了过来。
他绕到副驾,敲了敲车窗,“下车!”
随野心知今天这一遭是躲不过去了,调整了下表情,在柳肆存在感极强的目光里,开门下车。
他有点无奈地看着贴上来摘围巾的柳肆,“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合作对象是逢星动视?”
柳肆把头埋在随野肩窝,深吸一口气,闻到那股浅淡的花香味时,满足的喟叹一声,像只狗一样乱蹭一通。
听到随野问起,他歪着脑袋,理直气壮地反问:
“我告诉你的话,你还会来吗?”
随野选衬衫的时候,还配了条项链,柳肆送的。
细细一根贴在锁骨上,底端缀着朵被荆棘缠绕的玫瑰。
柳肆伸手拨了拨那朵玫瑰挂饰,又摸了摸随野裸露在外的皮肤,跟有皮肤饥渴症似的。
随野抓住柳肆往里钻的爪子,叹了口气,像是拿他没办法,“你明明知道我今天好不容易休息。”
“哎呀,又不是让你上班。”
揩油失败的柳肆撇了撇嘴,有点不高兴。
随野也不惯着他,一边把他的脑袋往外推,一边不满地说:
“你喊我来,不就是让我陪你上班吗?松手,待会有人过来了。”
别说,柳肆真是爱死随野这股劲儿了。
柳少爷从小顺风顺水长大,周围的人十有八九都是阿谀奉承,极尽谄媚的。
到了随野这儿,他的长相,他的家世,统统都不管用了。整天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时不时还会被嫌弃。
偶尔柳肆倒还真希望随野能像那些人一样巴结巴结他,但他知道随野不是那样的人。
柳肆虽然不乐意,却也知道分寸,离随野远了点。
但眼睛还是一直巴巴地跟着随野转。
瞧他小狗尾巴一样,随野顿了顿,还是没忍住,伸手拽了他一把。
“看路。”
“好。”
柳肆咧着嘴,笑得特别不值钱。
都说小别胜新婚,这还没婚呢,之前那个柳·钮祜禄·肆,已经完全被本人抛之脑后去了。
高冷?矜持?
那是什么?
有随野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