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裹着血腥味掠过焦土,远处传来伤兵的哀嚎,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虎式坦克的炮管指向天空,炮膛里还残留着未散尽的硝烟,而这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无数冤魂正在黑暗中徘徊。
在江南水乡,虎式坦克的履带陷入松软的田埂。车长孙建国咒骂着转动操纵杆,车体却越陷越深。\"步兵掩护!\"他冲着无线电大喊,\"我们成活靶子了!\"
\"坚持住!\"连长的声音传来,\"三排马上支援!\"
话音未落,一名士兵抱着集束手榴弹从芦苇荡里冲出。孙建国拉动机枪扳机,那人的胸口瞬间被打出蜂窝状的血洞,但爆炸的气浪依然掀翻了坦克的负重轮。当车组成员爬出舱外,埋伏在屋顶的狙击手扣动扳机,三发子弹精准命中太阳穴。
\"车长!车长!\"装填手小王摇晃着孙建国的身体,\"你醒醒啊!\"
\"别管我!\"孙建国吐出一口血,\"快去支援步兵!\"
A10攻击机掠过太湖水面,火箭弹拖着尾焰坠入敌船。燃烧的木船缓缓下沉,落水的士兵在血水染红的湖面上挣扎,却被螺旋桨搅成碎肉。
当降落伞在半空绽开,他听见对讲机里传来地面指挥的声音:\"老鹰3号,立即脱离战场!重复,立即脱离!\"
\"收到,\"驾驶员咬牙道,\"看来这次要交代在这儿了。\"
当子弹穿透伞面的声音像雨点般密集,驾驶员感觉身体突然变轻——右腿膝盖以下已经不翼而飞。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自己染血的降落伞在黄沙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我们在干什么?\"士兵摘下沾满血污的手套,看着远处堆积如山的尸体。腐臭味令人作呕,成群的乌鸦在天空盘旋,不时俯冲下来啄食尸体的眼睛。
队长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你他妈问我?老子只知道,不把这些军阀灭了,还会有更多人死。\"他握紧手中的步枪,枪托上还沾着周小顺烧焦的皮肉。
\"可这些人...也都是国人啊...\"一名士兵喃喃道。
\"少他妈妇人之仁!\"队长怒道,\"不打垮他们,老百姓还要受多少苦?你忘了我们为什么参军?\"
夜风掠过战场,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远处传来伤员的呻吟,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虎式坦克的炮管指向天空,炮膛里还残留着未散尽的硝烟。
这一夜,没有人知道,在这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还会有多少生命消逝。而在更远处,东北的老帅正通过望远镜观察着这一切,脸上阴晴不定。
暮色中的临时医院里,血腥味与腐臭味交织。王铁蛋扶着腹部中弹的陈大柱跌跌撞撞闯进来时,正撞见一名军医将锯子伸进伤员血肉模糊的大腿。
锯条拉动骨骼的刺耳声响中,伤员的惨叫突然戛然而止——他脑袋一歪,再也没能醒过来。
\"救救他!\"王铁蛋将陈大柱摔在沾满血污的木板床上,陈大柱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牙齿把嘴唇咬得青紫。
军医头也不抬,抓起沾满脓血的绷带缠在陈大柱手上:\"先忍着,等我处理完断腿的。\"
\"处理个屁!\"王铁蛋揪住军医衣领,\"他的肠子都快流出来了!\"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
一名伤兵抱着半截残肢冲进帐篷,断臂处的动脉血喷得帆布上都是暗红斑点:\"医生!快给我接上!快啊!\"
军医猛地推开王铁蛋,抄起桌上的止血钳扎进伤兵断臂。伤兵瞬间疼得弓起身子,头重重撞在木柱上,溅起一片血花。
\"没麻醉药了,忍着!\"军医说着,用烧红的烙铁按在伤口上,皮肉焦糊的味道混着血腥气,让王铁蛋忍不住干呕。
陈大柱突然抓住王铁蛋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肉里:\"蛋子...给我个痛快...\"他的瞳孔开始涣散,嘴角溢出带血的泡沫。
王铁蛋感觉喉咙发紧,伸手摸向腰间的配枪,却被突然闯入的护士一把按住。
\"让开!\"护士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白大褂上结满血痂,\"还有救!\"她抓起酒精就往陈大柱的伤口里倒,陈大柱疼得暴起,额头青筋暴起如蚯蚓。
护士趁机将草药塞进伤口,用绷带死死缠住:\"这是我娘教的止血方,能撑到天亮...\"
帐篷外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三个伤兵架着一个腹部插着弹片的战友闯进来,其中一人怒吼:\"医生!快救命!他肠子都漏出来了!\"
军医却指着满地伤员冷笑:\"看看周围,哪个不比他严重?\"
插着弹片的伤兵突然抓住王铁蛋的裤腿,眼睛里全是血丝:\"兄弟...求你...给我个痛快...\"王铁蛋感觉胃部抽搐,别过头去。身后传来\"咔嗒\"一声枪响,他猛地回头,只见那名伤兵倒在血泊中,开枪的竟是他的战友。
\"对不住了兄弟...\"开枪的伤兵跪在地上,眼泪混着血水往下淌,\"总比疼死强...\"话没说完,军医抄起药箱砸在他头上:\"在老子的地盘上杀人?\"两人扭打在一起,打翻的酒精洒在火堆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王铁蛋被气浪掀翻在地,恍惚间看见陈大柱不知何时爬下了床,正用染血的绷带勒住自己的脖子。
他想冲过去阻止,却被倒塌的木梁压住双腿。火舌舔舐着帐篷,伤员们的惨叫与咒骂声中,陈大柱的身体慢慢停止了抽搐。
当增援的担架队赶到时,临时医院已是一片火海。王铁蛋被人从废墟里拖出来,怀里还死死抱着陈大柱烧焦的尸体。
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担架队队长踢开一具尸体,对他吼道:\"还愣着?东北军又打过来了!\"
王铁蛋麻木地爬起来,看着担架队将伤兵们粗暴地扔上木板。一个断腿的小战士在担架上哭嚎,绷带松开的伤口里爬出白色蛆虫。队长掏出手枪顶住他的脑袋:\"别哭了!省点子弹打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