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晓琳眼神微动，控制着身形更加放松了几分，慵懒的趴在桌上，歪着脑袋，眼睛微眯。
“嗯呢，说吧，我在听。”
穆凡苦笑了一下，长叹了一声，然后缓缓开口道。
“其实，无外乎还是九天之事罢了。
沐前辈你也知道，前不久九天和轮回宗再起冲突，虽没有造成太多的人员伤亡，但辛苦打造下来的根基却被毁于一旦。
这事虽然是轮回宗所为，但九天的防护大阵却是我亲手布置的，若是细致追究起来，根基被毁也有在下一分责任。”
沐晓琳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穆凡一眼，嗤笑一声后又眯起了眼睛，略带着几分嘲讽的回话道。
“你这纯粹是吃饱了撑的，妾身活了那么久的岁月，见识过不少有名的阵法师，布置出一个又一个自诩绝对无法攻破的顶尖阵法。
可结果呢？该破的还不是会被破？
你就算再怎么天才，如今才多高修为？多大年岁？
连我年纪零头都没有的小家伙，平日还是不要想这么多为好，说不定下一次什么什么宗啊门啊族啊什么的就把你们九天给灭了呢。”
穆凡一时语塞，他真的很难分辨沐晓琳这话，到底是在骂他还是在安慰她。
不过听沐晓琳这么一说，穆凡却是内心一动，随后认真看向沐晓琳，开口问道。
“如此说来，沐前辈应是见识过不少阵法天才？不知沐前辈还记得多少？能否说与在下？”
沐晓琳没有搭理穆凡，只是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身子，伸了个懒腰，最后十分好看的冲穆凡翻了个好看的白眼。
“我连法力都没有，你看我像是会去记这些东西的人？”
被沐晓琳这么一说，穆凡也是反应过来了，尴尬的笑了笑，冲沐晓琳说了声抱歉。
但迟疑了一下，穆凡还是带着几分不死心的追问道。
“前辈难道就没有想着说记下一些，以待日后有需，教于别人？”
穆凡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了一旁的素初，其口中的别人，自然指的是素初这些化形妖兽。
沐晓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直接道。
“嗯呢嗯呢，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懒！”
说罢，沐晓琳还颇为得意的哼哼了两声，这下穆凡也是彻底死心了。
不过沐晓琳倒是并未就此揭过这个话题，抬手轻轻搭在下巴上，口中发出沉吟之声。
一方面是在思考自己到底有没有能力办法帮到穆凡，另一方面则是在想有无这个必要。
不过想来想去，沐晓琳其实自己也拿不准到底能不能帮到穆凡，索性还是决定说上一说，若是对穆凡有所帮助，也算是能让自己早点完成系统的要求。
想罢，沐晓琳缓缓在院中踱步，口中则开始缓缓说道。
“其实...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不论是阵法，还是其他诸如符文，丹药，法器之类的东西。
往往都是随着时代的推移，技术也在不断进步，同样的材料，千年后的修士炼制出来的法器，一定会比千年前的修士炼制出的法器要厉害，阵法亦是同理。
现在的修士之所以会感觉不少以前流传下来的东西厉害无比，其实大多都是使用了现在已经绝迹的顶级材料，而无关其中所使用到的各类技术。
真要说起来，以前的那些所谓的阵法大家，可能在布阵的技术上，还真不一定比得上你。”
听到沐晓琳这么说，穆凡脸上也是露出了几分失望的神色，轻叹了一声，然后有些感慨道。
“如此说来，那还真是没有办法了。”
沐晓琳沉吟之声响起，捏着下巴，沐晓琳又缓步来到了石凳坐下。
随后微微往前压低了身子，往穆凡这边凑了凑。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是其实可以转换一下思路，小郎君，你觉得相比于修真界其他宗门家族之流，你们这九天有何优势？”
穆凡思考了一下，略带几分犹豫的回答道。
“额...可以更好的整合上下层修士，发挥出整合的力量？”
沐晓琳也没有再继续卖关子，点了点头，然后道。
“差不多这个意思，说直白点，相较于别人，你们可以能够调度的修士力量更多，再说简单点，那就是你们人多。”
穆凡微微皱眉，没太理解沐晓琳的意思。
“诚然，九天之中有不少人都是从那些宗门家族手中救下来的杂役奴隶，皆是有灵根之人。
但修行资源有限，这些人灵根资质又参差不齐，绝大多数不过是只有练气境的低阶修士，难成气候。
若是去安排搞搞凡业发展到还算一大助力，可若是放到修真业就...”
穆凡的意思也很简单，人再多，派不上用场，那也没有任何意义。
沐晓琳嘿嘿一笑，竖起一根手指朝穆凡点了点。
“小郎君，问你个问题，你觉得数万年前，修真不显，修士修为最高不过练气筑基的时候，法器符箓阵法之流尚未开始发展。
你觉得，那个时期的阵法是何模样，用在战争中又是何种姿态？”
穆凡心中隐隐有感，看向沐晓琳的眼神里也是冒出一丝精光，但受限于认知，穆凡并未抓住其中关键，于是果断开口询问道。
“还请沐前辈解惑！”
“战阵！大型战争军阵”
“战阵...”
穆凡口中重复念叨着这两字，一瞬间心中思绪万千，结合刚刚沐晓琳所说的内容，他心中已然将这战阵具体情况猜出个七七八八。
“以大量列阵低阶修士为各处阵基，再以修士体内力调动天力灵力.，进而形成大型阵法..此法还真是...奇妙！”
其实有不少高阶阵法，在对应阵位处，都需要安排一名或者数名高阶修士。
而这战阵其实就是类似于这样，只不过是将所需的高阶修士，给替换成了大量低阶修士罢了。
只不过此法虽好，但布置出来的阵法肯定也不会太强。
对付结丹修士可能还能起到作用，但要是对上的是元婴境以上的高阶修士，恐怕弹指间就会灰飞烟灭。
不过这倒也给穆凡开创了一条新思路，若是研究成功，九天的实力会瞬间暴涨一大截，彻底碾压修真界其余旧势力。
只是这事自然也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做到的，练气修士与元婴乃至化神修士之间的差距，就好似海底之中最深的海沟与天上星辰之间的距离一样。
以往穆凡在阵法一道上从未遇到过任何困难，那些晦涩难懂的古书，在他眼中就好似1+1=2一样理所当然。
而现在，他要证明1+1为什么等于2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