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纱帘时，云筝正趴在床上划着手机相册。
屏幕里两个粉雕玉琢的宝宝冲着镜头笑，哥哥小云翊抓着妹妹的小脚丫，而小云舒正努力把磨牙棒往哥哥嘴里塞。
这段视频是昨天沈兰淑发来的，她却已经反复看了二十多遍。
\"现在打视频正好。\"傅凌鹤端着鲜榨橙汁走进来，发梢还滴着海水。他看了眼腕表，\"国内刚过午睡时间。\"
云筝立刻坐直了身子。视频接通瞬间，屏幕里出现两张挤在一起的小脸。小云舒戴着鹅黄色发带，正兴奋地拍打平板电脑；小云翊被奶奶抱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突然睁大。
\"宝贝！\"云筝的指尖隔着屏幕触碰孩子们的脸颊。小云舒突然发出响亮的\"啊呜\"声，整个上半身都往前扑，肉乎乎的小手把屏幕拍得啪啪响。
\"妹妹认得妈妈呢。\"沈兰淑的声音带着笑意，镜头转向正在流口水的女儿，\"今早抓着你睡衣不放，保姆怎么都哄不好。\"
这句话像细针刺进云筝心口。她看着女儿发红的眼眶，突然发现小云舒右脸颊多了个蚊子包，而哥哥的连体衣明显大了一码——那是上周就该换掉的旧衣服。
\"妈，药箱第三层有婴儿紫草膏...\"她的声音开始发抖，\"还有衣柜最左边那包是新衣服...\"
傅凌鹤的手突然搭在她肩上。镜头里的小云翊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朝屏幕伸出小手，五指张开又攥紧，像在抓握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这个动作让云筝彻底崩溃，眼泪砸在平板上溅开水花。
视频挂断后，傅凌鹤直接拨通了祁特助的电话：\"申请航线，今天回京。\"他扯过浴巾裹住云筝发抖的身子，\"去换衣服，一小时后出发。\"
云筝抓住他手腕：\"可是答应你要...\"
\"孩子们需要妈妈。\"傅凌鹤蹲下来与她平视，拇指擦过她湿漉漉的睫毛，\"而我需要快乐的傅太太。\"
简单收拾了一下后，夫妻俩就登上了回程的私人飞机。
飞机上什么都有，云筝也就懒得吃东西，直接出发了。
她上了飞机就一直抱着两个宝宝的照片在看，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
阳光透过舷窗洒进来时，云筝在傅凌鹤怀里轻轻动了动。飞机正在平稳飞行，引擎的嗡鸣像一首催眠曲。她睁开眼，发现傅凌鹤已经醒了，正用指腹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珍珠戒指。
\"快到了？\"她声音里还带着睡意。
傅凌鹤看了眼腕表：\"还有三小时。\"他按下座椅旁的呼叫铃，\"先吃点东西。\"
空乘很快送来早餐。云筝小口啜饮着热牛奶，玻璃杯上映出她略显憔悴的脸。昨夜视频结束后她就没怎么睡，脑海里全是孩子们伸手要抱抱的画面。
\"把这个吃了。\"傅凌鹤将剥好的水煮蛋放在她碟子里，蛋黄刚好凝固，是她喜欢的程度。见她没动，他直接掰开喂到她嘴边，\"孩子们看到妈妈瘦了会心疼的。\"
云筝勉强笑了笑，顺从地咬了一口。机舱里的香氛是海岛特有的椰子味，此刻却让她鼻尖发酸。离家越近，思念就越发汹涌，像涨潮时的海浪一波接一波拍打着心岸。
\"祁铭说航线申请得很顺利。\"傅凌鹤擦掉她嘴角的蛋黄碎，\"爸妈知道我们要回去，特意让厨房准备了山药排骨汤。\"
云筝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我是不是太任性了？明明答应你要玩满一周的...\"
傅凌鹤反手握住她，掌心温暖干燥：\"想孩子是天性。\"他低头吻她泛红的眼尾，\"再说，我也想念那两个小捣蛋了。\"
舷窗外，云层像般蓬松洁白。云筝想起临行前小云舒趴在她肩上流口水的样子，那温热的小身体总是带着奶香。而小云翊虽然安静，每次她回家都会用那双和傅凌鹤如出一辙的黑眼睛追着她看。
飞机降落时正值京城午后。盛夏的阳光炙烤着跑道，热浪在空气中扭曲变形。云筝等不及舷梯完全架好就站了起来，傅凌鹤不得不按住她的肩膀：\"小心头晕。\"
但一坐进车里，她就忍不住催促司机：\"王叔，能再开快些吗？\"
傅家老宅的梧桐树荫笼罩着车道时，云筝的手指已经按在了车门把手上。车还没停稳，她就看到沈兰淑抱着个粉蓝色襁褓站在门廊下，另一个鹅黄色襁褓由保姆抱着。
\"妈！\"云筝几乎是跳下车，高跟鞋在鹅卵石上踉跄了一下也顾不上。
\"慢点儿。\"沈兰淑笑着迎上来，怀里的小云舒听到声音立刻扭动起来，发出咿咿呀呀的叫喊。六个月大的女婴穿着淡粉色连体衣，小脸蛋白嫩得像剥壳的荔枝，此刻正使劲朝云筝方向扑腾。
\"宝贝...\"云筝接过女儿的瞬间眼眶就湿了。小云舒立刻把脸埋进她颈窝，小手紧紧攥住她衣领，嘴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声，仿佛在控诉这些天的分离。
傅凌鹤这时走到保姆面前，小心翼翼接过儿子。小云翊比妹妹安静许多，但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父亲，小脚丫在空气里蹬了蹬。
\"想爸爸了吗？\"傅凌鹤用鼻尖轻蹭儿子奶香的小脸，向来沉稳的声音软了几分。小云翊突然咧开没牙的嘴笑了，露出粉嫩的牙床。
老宅客厅里飘着排骨汤的香气。云筝坐在沙发上一刻不停地亲吻女儿的脸蛋，小云舒每次被亲都会咯咯笑，然后又把脸藏进妈妈怀里。
\"这孩子，见到妈妈就不要奶奶了。\"沈兰淑假装吃醋，眼睛却笑得弯弯的。她接过保姆递来的汤碗，\"先喝点汤，厨房还蒸着你爱吃的虾饺。\"
云筝这才意识到自己饿极了。她刚要接过碗，小云舒却突然抓住她的耳环不放。
\"嘶——\"云筝轻呼一声，傅凌鹤立刻放下儿子走过来。他熟练地掰开女儿的小拳头，解救出那枚珍珠耳环：\"小坏蛋，怎么学会抢妈妈首饰了？\"
\"啊！\"小云舒冲爸爸叫了一声，转头又往云筝怀里钻。这番互动逗得沈兰淑直笑：\"这丫头脾气像你小时候。\"
傅凌鹤挑眉：\"我小时候可不会揪妈妈耳环。\"
趁着云筝喝汤的功夫，傅凌鹤把两个孩子放在爬行垫上。小云翊立刻朝着彩色摇铃爬去，而小云舒却扭着身子要回妈妈那里。
\"妹妹比哥哥黏人多了。\"沈兰淑帮云筝盛第二碗汤时小声说，\"你走后头两天，她半夜总要哭醒一次，怎么哄都不行。\"
汤匙在碗边磕出清脆的声响。云筝胸口发紧：\"都是我不好...\"
\"瞎说什么。\"沈兰淑拍拍她的手背，\"孩子黏妈妈是天性。倒是你们，怎么不多玩几天？凌鹤难得休这么长的假。\"
这时傅凌鹤抱着儿子走过来：\"有人归心似箭，我拦不住。\"他朝云筝眨眨眼，小云翊正好奇地抓他衬衫纽扣。
午后阳光西斜时，一家四口来到后花园。梧桐树的影子斜斜投在草坪上，喷泉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云筝和傅凌鹤并肩坐在藤椅上，双胞胎在婴儿车里咿咿呀呀\"对话\"。
\"哥哥好像在给妹妹讲故事。\"云筝笑着看儿子手舞足蹈的样子。小云舒则专注地啃着磨牙棒，时不时附和般叫两声。
傅凌鹤突然起身：\"等我一下。\"他很快从屋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在岛上买的。\"
云筝打开发现是两套纯棉小衣服，男孩款绣着小帆船，女孩款是贝壳图案。她惊喜地拿出来比划：\"正好适合现在穿！\"
\"当时看到就觉得适合他们。\"傅凌鹤帮儿子换上新衣服，小云翊低头研究胸前的帆船，表情严肃得像个小船长。而小云舒一换上贝壳装就兴奋地直蹦，差点从婴儿车里站起来。
夕阳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云筝靠在傅凌鹤肩上，看着孩子们在婴儿车里昏昏欲睡的模样，忽然轻声道：\"谢谢你理解我。\"
傅凌鹤捏捏她的手指：\"下次我们可以带他们一起去。\"他指向远处波光粼粼的人工湖，\"等他们会走了，就在那里教他们喂天鹅。\"
暮色渐浓时，保姆过来推走了婴儿车。云筝起身要跟去，却被傅凌鹤拉住：\"有妈和保姆在。\"他指指二楼亮起的灯光，\"孩子们该睡了，傅太太也该休息了。\"
主卧的窗帘被晚风吹得轻轻飘动。云筝洗完澡出来，发现傅凌鹤正在阳台上讲电话，声音压得很低：\"...把下周的会议都改到线上...不，至少要空出两天...\"
她轻手轻脚走到婴儿监控器前。屏幕里，小云舒已经抱着安抚巾睡着了，小嘴还一动一动的。而小云翊则安静地躺在妹妹旁边，小手搭在婴儿床栏杆上。
傅凌鹤从背后环住她：\"看够了吗？\"他下巴搁在她肩头，呼吸间带着薄荷牙膏的清凉，\"医生说双胞胎六个月后可以适当添加辅食了。\"
云筝转身望进他眼底：\"你连这个都咨询了？\"
\"当然。\"傅凌鹤得意地挑眉，\"傅先生要做满分爸爸。\"他突然把她拦腰抱起，\"不过现在，该哄大孩子睡觉了。\"
床单是晒过太阳的松软味道。云筝陷在枕头里，听着傅凌鹤平稳的心跳，突然想起什么：\"那架钢琴...是临时运到岛上的？\"
\"嗯。\"傅凌鹤把玩着她的发梢，\"本来计划今晚在海边放烟花。\"
云筝撑起身子：\"那我们...\"
\"嘘。\"傅凌鹤把她按回怀里，\"来日方长。\"他关掉床头灯，月光立刻流淌进来，为一切镀上柔和的银边，\"珍珠要慢慢养，日子要慢慢过。\"
窗外，初夏的夜风掠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极了海岛上的棕榈树。云筝在朦胧中想，明天要早点起来，给孩子们穿那两套新衣服。小云舒一定会开心得手舞足蹈，而小云翊大概会继续研究他的小帆船...
傅凌鹤的吻落在她额际时，她已经半梦半醒。
最后的意识里，是那双温暖的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如同哄孩子般温柔。
小两口带着孩子在老宅这边住了一晚，就回了檀溪苑。
回到檀溪苑的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婴儿床上。小云舒正抓着床栏试图站起来，粉嫩的小脚丫踩在软垫上，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胜利宣言。而小云翊则安静地趴在哥哥专属的蓝色小毯子上，专注地盯着旋转床铃，黑曜石般的眼睛随着音乐节奏一眨一眨。
\"两个小祖宗今天起得真早。\"云筝披着晨袍走进婴儿房，发梢还滴着水珠。她刚弯腰要去抱女儿，小云舒突然一个不稳向后栽去，正好跌进哥哥怀里。小云翊被砸得闷哼一声，却下意识用小手护住了妹妹的脑袋。
傅凌鹤端着奶瓶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幕滑稽又温馨的场景。他单手捞起女儿，另一只手把儿子扶正：\"看来得提前装防护栏了。\"
\"啊！哒哒！\"小云舒在爸爸怀里扭成麻花，小手直指窗外。顺着女儿指的方向，傅凌鹤看到花园里的自动喷泉正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
\"想出去玩？\"他刮了刮女儿的小鼻子，转头对云筝说，\"今天天气好，带他们去草坪上晒晒太阳？\"
云筝正给儿子擦口水，闻言眼睛一亮：\"正好试试你买的新帐篷。\"
檀溪苑的后花园比老宅更开阔。橡树投下的阴影里，傅凌鹤正在组装一顶天蓝色帐篷，小云翊坐在旁边的野餐垫上，严肃地研究固定帐篷的金属桩。而云筝抱着女儿在玫瑰花架下散步，小云舒每次碰到花瓣都会发出惊喜的尖叫。
\"哥哥快来！\"云筝突然蹲下身。小云翊闻声抬头，看到妈妈正指着泥土里爬行的蚂蚁。男孩立刻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动作比平时敏捷许多。傅凌鹤停下手中的活计，看着妻子耐心引导儿子观察蚂蚁搬家的模样，阳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粉。
帐篷搭好后，傅凌鹤从屋里搬出个大家伙。云筝看清后惊呼出声：\"你什么时候买的？\"
\"上周。\"他调整着天文望远镜的支架，\"等他们再大点，可以一起看星星。\"说着突然抱起儿子，让他透过镜片看远处树梢的小鸟。小云翊先是吓了一跳，随后整张小脸都亮起来，小手在镜筒上拍个不停。
午餐是在花园里用的。云筝做了牛油果泥，小云舒吃得满脸都是，最后干脆把碗扣在了头上。而小云翊则展现出让父母惊讶的洁癖——每次嘴角沾到食物，都会自己扯过餐巾擦干净。
\"这孩子像你。\"云筝笑着用湿巾给女儿洗脸，\"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话没说完，小云舒突然抓住她手腕，把沾满口水的磨牙棒往她嘴里塞。
傅凌鹤闷笑着接过儿子递来的积木：\"妹妹这是分享精神。\"他刚说完，小云翊就把最后一块积木稳稳摞在塔尖，然后仰头看着爸爸，黑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
\"真棒！\"傅凌鹤揉揉儿子细软的头发，从口袋里变魔术般掏出个小铃铛系在孩子脚踝上。小云翊好奇地蹬腿，清脆的铃声立刻引得妹妹转头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