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休沐。
姜云泽一如既往起了个大早。
他对自己一向都很严苛。
每日晨起都要在院中跑上几圈,暖暖身子,这才去吃早膳,去衙署。
所以别看他瘦瘦弱弱的,其实身体好的很。
可也是怪了。
他日日宿在陶桃院中,就是不见她再生个一儿半女。
大概是上了些年岁。
这些日子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可一看这府里,人丁凋零,空荡荡的。
这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特别是看到巧姐儿都成婚生子了,而他的三个儿子……
一个遁入空门,绑都绑不回来。
一个一意孤行去了边塞,生死未卜。
如今只剩宴哥儿了。
偏这个儿子是与他最不亲近的一个,七岁就离开,非要跟着他娘去江州。
父子缘原本就浅薄。
偏那小兔崽子跟他娘一个性子,就是一头倔驴。
平日里碰面,跟躲瘟神似的,躲他这个爹爹躲的老远,想找他说句话都难。
想让他回姜家,也只能等春闱过后。
春闱过后说不定就要变天了。
这小子以为背靠崔陆穆三家,就能青云直上,瞧不上他这个父亲。
嫣知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太子一党蹦哒不了多久了。
姜云泽在院中跑了两圈,这才准备带着淼淼去向老太太请安。
对这个女儿,他是相当的陌生,没有半点情分。
甚至都没有抱过一下。
更不知其性情。
也不知她怎么就乖乖留在姜府,乖得跟兔子似的,居然不哭也不闹。
即便送走了巧姐儿,她也没闹着回去,就像这里原本就是她家。
看来他得在这小丫头上花些心思才成。
姜云泽唤来了淼淼院里的丫鬟,问道:“郡主起了吗?在做什么?”
“起了,正带着颜家哥儿在院中打拳呢。”
“噢!打什么拳?”
“就……就有些奇怪,奴婢从未见过,一会像猴耍,一会又像鸟飞,说不清是什么。”婢女珠儿努力回忆着小郡主的招式。
弄不明白是什么,就还挺好笑的。
她是家主安排去郡主院里伺候的,但郡主自己带了人,她近不了身,只能远远的盯着。
她知道家主就是让她看着郡主,不许郡主出姜家大门。
但小郡主来了两日,完全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就带着颜家公子四处溜达,把姜府的犄角旮旯都逛了个遍。
还牵着马在后院溜达。
后院的花草都被那匹马吃了不少,家主也没说她半句。
或许是这两日家主都宿在书房,根本没见到花园的惨状。
姜云泽这几日忙于婚宴的事,又因要送陶桃回江州的事,两人生了嫌隙。
陶桃嘴上虽然同意了,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不想搭理他。
更不想临走了还要虚与委蛇伺候他。
狗男人,爱去哪就去哪,最好滚得远远的,不要耽误她转移财物。
姜云泽很高兴,小丫头适应的还挺快。
不愧是他的闺女,生活习惯都是一样的,还知道早去晨练。
打什么拳不要紧,只要能早起就成,还得将女子四艺也提上日程才成。
小丫头有那样貌,必得将她培养成名动上京的才女。
姜云泽洗了把脸,收拾妥当,这吩咐婢女。“去将小姝和淼淼带过来,我领她们去给老太太请安。”
淼淼这会已经吃完早饭,正在和颜乘安商量对策。
“安哥哥,我一会引开姜云泽,你和流云偷摸进渣爹的书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
这段时间让啾啾盯着姜云泽。
发现他与左相来往过密,老往严府跑。
不止姜云泽去,还有许多朝臣也去,偶尔辰王也会去。
而且是天黑了才去,也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
那左相防范心还挺重,都是在密室交谈,啾啾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听到他们说话。
大臣与大臣间来往过密,这不就是结党营私嘛。
还是与皇子结党。
万一……
万一辰王来个谋反,最后还赢了。
那完了!
他们一大家子就全完了。
皇后外祖母,太子舅舅,公主,还有景王小舅舅和舅母,穆家、陆家……
辰王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随便安个什么罪名。
恐怕所有人都要进大狱,说不好还会灭族。
以辰王变态的心理,还真不好说。
好不容易认了爹娘,一大家子才刚刚团聚,可不能就这么散了。
首先得找到些蛛丝马迹,知道这些人在密谋些什么,有没有什么行动。
也好未雨绸缪。
颜乘安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交给我,保证给你办妥。”
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要是真能找到什么证据,或者书信什么的,他可就立大功了。
到时候爹娘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的。
流云双手抱臂,似笑非笑的看着颜乘安,有些想笑。
这傻小子,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看来他爹一准没教过他,越是好看的小娘子,说的话越是不能信。
他搂上颜乘安的肩,一脸同情道:“小公子,属下给你打掩护。”
淼淼收拾妥当,就准备出门找姜云泽,听说他今日休沐。
刚出门,就碰到了前来寻她的婢女。
要让她去拜见老太太。
她记得老太太贪财吝啬,若是看到喜欢的东西,看得见吃不着。
不知道她会不会气死。
小姑娘一挑眉,主意来了:“喜儿,帮我把皇上御赐的金项圈和镶金宝石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