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小黑胖子最为看重的谋主。”
“不愧是君侯。”
二人心中商业互吹了一波,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正在此时,一名亲卫走了进来。
“主公,公佑先生回来了。”
“哦?公佑回来了?”
张新忙道:“快,快请他进来。”
“诺。”
亲卫转身离去。
张新心里有些紧张。
孙乾是出使刘虞那一路的使者。
冀州之战,若要说有谁能够强势插手的话,也就只有刘虞了。
可以说,孙乾的出使成果,将直接决定冀州之战的难度。
少顷,孙乾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人。
看到这个人,张新心中松了口气,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
“公佑辛苦了。”
“臣拜见牧伯。”
孙乾行了一礼,“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臣不辛苦。”
张新将他扶起,慰劳了一番,看向他身边之人。
“鲜于卿,你怎么也来了?”
来人正是鲜于辅。
鲜于辅自从被张新举孝廉后,由于朝廷一时没有合适的职位,便在家待业。
刘虞听说了他的名声,派人征辟他为州中从事。
张新在并州时,刘宏曾给了他都督幽并二州诸军事的权限。
当时为了与匈奴决战,张新给刘虞去了一道公文,让他派点兵来。
领幽州兵前来之人,就是关羽和鲜于辅。
只不过后来刘宏为了西园军,将张新召回了雒阳。
两人也就错失了这次见面的机会。
“明公,许久不见了!”
鲜于辅神情激动,大礼参拜。
“功曹鲜于辅,拜见明公!”
这是在喊老班长了。
“快快请起。”
张新将他扶起,感叹道:“中平四年一别,你我已有五年未见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是啊。”
鲜于辅亦是感慨,“臣在这五年的时间里,亦是常思明公。”
“五年过去,明公不仅风采依旧,威名更是已经响彻天下了!”
张新十分开心。
“并州之时,先帝召我回京,因此不得与你见面。”
张新拉着鲜于辅的手,“我成婚之时,你又忙于公务,无法前来。”
“如今好不容易再见,今夜定当不醉不归!”
“尊明公之意。”
鲜于辅笑着应下。
“来,鲜于卿来的正好,我给你介绍。”
张新一一将众人介绍给他认识。
有些人鲜于辅认识,他就稍微介绍一下。
不认识的,就介绍得仔细一些。
见礼完毕,张新进入主题。
“刘幽州既然派遣鲜于卿前来,想来是应我所请,不会插手冀州之事了?”
鲜于辅不仅做过张新的功曹,还被张新举为孝廉。
在幽州内部,他就是妥妥的亲张派。
刘虞若是非要插手调停冀州事务,肯定不会把他派过来。
“正是。”
孙乾点头笑道:“刘幽州不仅答应不会插手冀州之事,还愿意出兵襄助牧伯。”
“这不,他把鲜于从事派了过来,便是要与牧伯商议共同出兵之事。”
“嗯?”
张新闻言一愣,连忙询问此次出使的情况。
这太不正常了。
就刘虞那个性子,能让他不帮韩馥就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他主动出兵帮助自己?
张新想都不敢想。
毕竟出兵打仗,那肯定是要死人的。
以刘虞的性格,他怎么忍心让自己麾下的士卒去死?
“说起来,刘幽州愿意出兵襄助明公,还是魏公在其中出了力。”
鲜于辅开口笑道。
“魏公?魏攸?”
张新心里泛起一丝感动,连忙问道:“魏公近来身体可好啊?”
说起来,魏老头也帮过他好几次了。
老头现在应该七十多了吧?
“唉,不太好......”
鲜于辅叹了口气,巴拉巴拉......
孙乾一开始的出使并不顺利。
正如张新所料,袁绍派遣张景明到刘虞那边一哭,说什么兵戈再起啊,百姓罹难之类的话。
刘虞的圣母心直接发作,当即准备写信,让张新不准进攻。
任凭孙乾如何巧舌如簧,他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要打仗了,会死人的......
鲜于辅、鲜于银兄弟,以及程绪、尾敦等州中吏员都劝刘虞,袁韩不义,张新伐之乃是顺应天命。
刘虞不仅不听,还让人把他们都叉了出去。
孙乾被赶了出来,使命未成,他也没法回去。
不过好在刘虞还是讲礼的,没有让他露宿街头,而是在州府内安排了一间客房给他居住。
那几天孙乾愁的可谓是头发都要白了。
鲜于辅见状,没有办法,只能亲自前往魏攸家中,将情况讲给老头听。
若说州府之中,还有谁能劝得动刘虞的,也就只有他了。
此时的魏攸已经年过古稀,重病缠身,卧榻不起。
听闻刘虞欲要助袁,魏攸当即令人连夜抬着自己的床榻,前去求见。
刘虞听说魏攸被人抬了过来,十分惊讶,连忙将魏攸请进卧室躺好。
“子善公不在家里好好养病,怎么深夜来我这里了?”
“嗯......”
魏攸强撑着想要起身。
刘虞连忙上前扶住。
“唉,老了。”
魏攸喘了几口粗气,笑道:“不中用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谁又能不老呢?”
刘虞指了指自己花白的头发,“我不也已经老了么?”
“是啊。”
魏攸感慨道:“想当年,臣初见牧伯之时,牧伯的头发都是黑的。”
“如今一转眼也白了,老了,要死了......”
“子善公此言何意?”
刘虞闻言一愣,“还望明言。”
你大半夜的跑我这里来,就为了咒我死?
“冀州之事,臣听说了。”
魏攸道出来意,“牧伯欲助国贼,可不就是自寻死路么?”
“子善公也是为了此事前来劝我?”
刘虞不悦道:“张新轻启战端,陷两州百姓于战火,不仁不义。”
“袁韩之罪,自有朝廷来定,他不过是一青州牧罢了,凭什么攻伐别州?”
“那袁绍不过一渤海太守,韩馥不过冀州牧,刘岱不过兖州刺史......”
魏攸反问道:“他们又凭什么攻伐青州呢?”
刘虞闻言哽住。
“牧伯说张新不仁义,果真如此吗?”
魏攸又道:“不仁不义之人,又岂会千里勤王?为汉室社稷浴血奋战?”
“他都打进长安了!”
魏攸喘了两口气,继续说道:“若非袁绍等人背信弃义,偷袭青州,他又怎会功败垂成?”
刘虞无言以对。
“袁绍、韩馥者,国贼也。”
魏攸下了定论,“韩馥于冀州借讨董之名,行敛财之实,横征暴敛,冀州百姓早已不堪重负。”
“张新攻冀州,那是吊民伐罪。”
“牧伯不助忠臣,反助国贼耶?”
刘虞满面通红。
“可战端一启,受苦的还是......”
“小仁是为大仁之贼也!”
魏攸打断道:“鲜卑、乌桓若无张新攻伐,将他们都杀怕了,幽州又岂能有今日这般太平景象?”
“牧伯,想想前些年,张新没来之前,鲜卑年年寇掠,乌桓也不安生,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
刘虞面色纠结。
魏攸见状再言:“牧伯想想看,哪怕此次你助袁韩击退张新,又能如何呢?”
“此二人狼子野心,早已形成割据之实。”
“冀州之南乃是兖州,东南乃是青州,张新与孙坚素来亲密,此二人若是联手,袁韩不能敌。”
“冀州之西,又是千里黑山。”
“若袁韩将来想要壮大自身实力,只能转而向北,吞并幽州!”
“到那时,牧伯你的这份仁慈之心,究竟是救了冀州百姓,还是害了幽州百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