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玮从酒店大门里走出来,朝一辆计程车招了招手。门口的路灯光照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看上去有些苍白,却也显得有些兴奋。
一辆计程车应声开来,吴玮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去哪里?”出租司机问。
吴玮拿出卡片,递给出租司机看。
“平三横町。”司机说。
司机把卡片还给吴玮,刚要起步前行,突然发现一辆宪兵司令部的汽车开来,停在计程车的前面,堵住了计程车的去路。
嘀嘀----
司机轻轻按了一下喇叭。
玉山从车里走了出来。
“吴桑!你这是要去哪里?”玉山敲着吴玮一侧的车窗问。
“我去找人!”吴玮说。
“你是去找谷原羽月吧?我送你去!”玉山说。
吴玮见状,只得跟计程车司机说了声“抱歉”,推门从计程车里走出来。
驾驶兵打开车门,让吴玮坐进车里。
刚刚在房间门口守卫的便衣走了过来,准备上车。
“你就在这儿守着。”玉山对便衣说。
“是!”便衣道。
玉山坐上汽车,让驾驶兵把车开走。
周沪森和李香香急匆匆从酒店的门口走出来,走向停在旁边的一辆汽车。
李香香整理了一下雨刮器,和周沪森钻进车内。
周沪森发动汽车,将大灯闪了三下。
坐在马路对面一辆汽车里的刘简之,看见周沪森发出的信号,连忙放下望远镜,发动汽车,一路超车快速朝前驶去。
“吴桑,你对花子小姐的服务,不满意吗?”玉山问坐在汽车后排的吴玮。
“跟花子小姐无关。”吴玮说。
“吴桑,我高度怀疑,你手中的那张卡片,会把你引入一个陷阱。”玉山说,“刚刚应该从宪兵队多调几个宪兵!”
“玉山君,如果你害怕的话,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吴玮说。
玉山见吴玮铁着心要去见谷原羽月,知道任何劝阻全都无效,于是掏出手枪,握在手中。
“有这个必要吗?不要吓到羽月小姐!”吴玮说。
在一个小巷口,驾驶兵把汽车停下。
“平三横町,就是这里了。”驾驶兵说。
吴玮前后观察了一下。左侧的小巷异常安静,一些飞蛾围着路灯发出的光亮,拍打着翅膀。小巷两旁的木楼,投射着不太明亮的灯光。
驾驶兵走下车,为吴玮拉开车门。这一刻吴玮感到很满足,慢慢地走下车来。
玉山拿着手枪,跟着走下车。
“把枪收起来!”吴玮说。
玉山把枪插进裤兜。
吴玮拿着小卡片,走进巷子。
“吴桑,你为什么要这么匆忙地赶去找她?”
“我跟她约好了”吴玮说。
“你确定这不是一个陷阱?”
“我已经说过,你害怕就回去好了。”
“谷原羽月约你去她家?”
“是。”
“难怪你这么猴急!可是,花子小姐还在酒店里等着你呢!”
“玉山君,你晚上不是闲着吗?”吴玮说。
吴玮和玉山借着路灯光,一边向前走,一边查看门牌号码。
不知不觉走进了巷子深处。
一个行人迎面走来,奇怪地瞥了吴玮和玉山一眼。
玉山的手伸在衣兜里,手握手枪,警惕地跟在吴玮身后。
“就是这里了。”
吴玮走到一栋木屋前,看见屋子的小木牌上写着“谷原”两个字。
吴玮走上台阶,轻轻敲了敲门。
“羽月小姐!”吴玮喊道。
穿着宪兵队军服的刘简之、程振奇、孟诗鹤和周沪森突然从黑暗中窜出来。
两个正从门前走过的路人,停下了脚步观望。
这让刘简之感到很意外。更让刘简之想不到的是,巷子的另一头,两个警察亮着手电,正快步走过来。
箭在弦上,刘简之已经无法回头。
“把这两个反战分子抓起来!”刘简之突然大声喊道。
“我们不是反战分子。”玉山喊道。
“不是?我们监控这座房子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刘简之道。
玉山掏出手枪,被刘简之一把抓住,卡住扳机。程振奇跟着扑上,一拳将玉山打倒在地。
孟诗鹤和周沪森同时出手,制服了吴玮。
“快报警,他们……他们……是中国特工!”玉山朝着周围的围观者大喊。
两个警察拿着枪跑过来,一把枪对着刘简之,另一把枪对着玉山。
更多尚未入睡的市民,围上来看热闹。
“抓住这几个宪兵,他们是中国特工!”玉山对两个警察大声喊道。
“谁是中国特工?你让这个人说句日语看看。”周沪森说道。
孟诗鹤和周沪森将吴玮推到警察面前。
“你说句日语我们听听!”警察说。
“我是……是从中国来……但是……”吴玮说。
警察打断了吴玮的话:“你果然是中国人?大家散开!”
围观市民让出路。
孟诗鹤和周沪森架着吴玮,程振奇拖着玉山走向另一头街口,那里停放着两辆汽车。
刘简之朝警察欠欠身,跟着走向巷口。
两个警察看着刘简之的背影。
一个警察说:“特高课监视这栋房子半个月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另一个警察说。
“为天皇立功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是啊,这真是太遗憾了。”
走到街口,刘简之和程振奇把玉山塞进汽车,玉山见汽车挂着宪兵的车牌,停止了叫喊。
“这儿有电话亭,你们打个电话,就知道我的身份。”玉山说。
“玉山君,他们是中国特工!”吴玮突然喊道。
“来人啊,他们是中国特工!快报告警署,他们是中国特工!”玉山信了吴玮的话,大声叫喊。
程振奇用擦车的抹布堵住了玉山的嘴。
刘简之将车开走。
孟诗鹤和周沪森将吴玮塞进另一辆汽车,吴玮突然把一张卡片丢落在地上。
孟诗鹤发动汽车,跟着刘简之的车,朝前疾驶。
掉在地下的卡片,在泥地里被一阵风刮进一个小小的水洼里。
“吱呀”一声,街口一栋屋子的门突然打开来,一个女人出来查看,捡起地上的卡片,抹干卡片上的水渍。再抬头时,汽车已经去得远了。
女人疑惑着走回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