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场萨满巫术仪式,竟召唤出你早已遗忘的童年幻影,而这些幻影带着刺骨的恶意,你该如何挣脱这诡异的漩涡?
长白山脚下的雾气裹着松针的腥涩,我攥着手机站在 “萨满文化体验馆” 的木牌下。屏幕里旅行社发来的消息还亮着:因原定领队突发急病,临时为您安排王姓萨满主持仪式,安全无忧,祝您体验愉快。
推开雕花木门,檀香混着某种腐殖质的气味扑面而来。神案上供奉的鹿头骨空洞地望着我,眼窝里插着的香烛明明灭灭。角落里传来布料摩擦声,一个裹着兽皮长袍的男人转了过来,皱纹里嵌着的灰黑色污垢像某种图腾,“你就是林秋?” 他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铜铃,“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我点点头,按约定躺在铺着熊皮的祭坛上。原本以为只是场商业表演,直到男人突然扯开嗓子吟唱,喉间发出非人的震颤。神案上的铜铃毫无征兆地疯狂摇晃,烛火骤然变成幽绿色。我想要起身,却发现四肢像被无形绳索捆住。
黑暗中有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我瞳孔骤缩 —— 七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从阴影里走出,她们穿着褪色的碎花裙,正是我七岁那年夏令营的同款。为首的女孩歪着头,裂开的嘴角几乎扯到耳根:“秋秋,你不记得我们了吗?”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那年夏令营确实有七个女孩,但除了我,其余六人均在一场山洪中遇难。记忆突然刺痛太阳穴,我仿佛又听见那天暴雨的轰鸣,还有她们被洪水卷走前的尖叫。
“不可能……” 我挣扎着想要说话,却被女孩们冰凉的手捂住嘴。她们的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泥土,凑近时我看清了她们脖颈处狰狞的勒痕 —— 那根本不是溺亡的样子,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仪式结束后,我跌跌撞撞地冲出体验馆。手机在裤兜里疯狂震动,二十三条未接来电全是陌生号码。最后一条短信显示三分钟前:第七天晚上,来后山废弃木屋找我们,否则你身边的人都会变成这样。附带的照片里,我的父母被倒吊在枯树上,身体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噩梦。我家小区的监控拍到诡异画面:深夜里,六个女孩手拉手围着我的单元楼转圈,可保安发誓当时根本没人进出。更可怕的是,每当我照镜子,镜中的自己嘴角总会不受控制地上扬,露出和那些幻影一模一样的笑容。
第六天傍晚,我在旧物箱里翻出了尘封的夏令营合照。照片边缘写着褪色的铅笔字:1998 年 7 月 15 日,长白山。六个女孩站在我两侧,而在画面右上角,有个披兽皮的男人模糊的侧影 —— 正是给我主持仪式的萨满!
当夜,后山的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废弃木屋的窗棂吱呀作响,我攥着从奶奶箱底翻出的铜铃推开门。屋里摆满了人形草偶,每个草偶胸前都别着夏令营的徽章,而正中间的祭坛上,放着我的小学课本,扉页上用朱砂写着:替身已至,血债血偿。
“你终于来了。” 萨满从阴影中走出,手里把玩着串着六枚乳牙的红绳,“当年你明明有机会救她们,为什么要独自逃跑?”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山洪暴发前,我们在溪边玩耍,我无意中发现女孩们的行李箱里藏着符咒和匕首。她们说要举行 “替身仪式”,选中我做祭品,换取永生。恐惧让我趁她们不注意逃走了,却没想到山洪提前到来……
“她们没死!” 萨满突然癫狂大笑,“是我用秘术将她们的魂魄封在长白山,等着向你复仇!” 话音未落,六个女孩的幻影从地底钻出,她们的指甲变得如利爪般尖锐,向我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奶奶的铜铃突然发出清脆的声响。萨满脸色骤变:“林家后人?不可能!当年明明……” 不等他说完,铜铃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女孩们的幻影发出凄厉的惨叫,渐渐消散。
萨满不甘心地掏出骨制法器,正要施法,木屋的门突然被撞开。刺眼的手电筒光束中,冲进几个穿着警服的人。为首的老警察看着我,眼神复杂:“小林,我们调查这个非法组织很久了。当年那起‘意外’,其实是他们策划的活人祭祀。”
原来,奶奶年轻时曾是萨满教的守护者,因阻止一场邪恶仪式,被这个组织追杀。她隐姓埋名,将铜铃传给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化解恩怨。而这次 “意外” 的体验安排,不过是组织发现我身份后设下的陷阱。
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当我回到家,发现梳妆台上多了枚乳牙。镜子里,我的嘴角再次不受控地上扬,身后隐约浮现出第七个女孩的身影 —— 那是我从未想起过的,当年主动替我挡下致命一击的挚友。
手机在这时响起,陌生号码传来熟悉的童谣哼唱声,最后,是挚友带着哭腔的低语:“秋秋,这次换你做我的替身了……” 窗外的月光突然变得惨白,我知道,这场跨越多年的诅咒,或许才刚刚开始。如果是你,面对被唤醒的血色童年,又该如何斩断这缠绕不休的怨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