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傅庭州心里，还不知道在想什么恶心的事情呢。
楚韵光是坐在沙发上，就已经难受得要死了。
包厢里的灯光，不光刺得她眼睛疼，还让她生理性想吐。
看着所谓的水箱舞，这些如商品一样的女人，浑身上下只靠拳头大小的三角布遮住了下面，楚韵就感觉更加恶心了。
女人像是海豚一样，在水箱里表演着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姿势变换得很快，且很少有重复的。
这样的表演，对于男人来说，的确是赏心悦目。
果然，男人在有了足够的钱之后，就会把女人当作商品一样买卖，自古至今，都是这样的道理。
整个表演持续了大约二十分钟，楚韵感觉自己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她咬住自己的舌尖，努力不做出奇怪的表情。
而在一旁的傅庭州，他早就注意到了楚韵的异常，于是他一脸坏笑，朝着楚韵贴了过来。
瞬间，满嘴的酒精味和辣嗓子的烟味席卷了楚韵。
楚韵咳嗽了好几下。
傅庭州趁着她咳嗽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随后轻蔑无比的说道：
“楚韵，你是不是在心疼这些表演的女人，你觉得她们很可怜是吗？”
楚韵没说话。
“我了解你，你肯定会这么想，因为在你的心里，这个世界一直都是‘善良’‘美好’‘温馨’的，哪怕偶尔有几个坏人出来破坏了世界的规则，你也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来收拾他们。
但是，其实这个世界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些所谓的法律，道德秩序，以及规则，都是给你们这些下等人量身定制的。”
傅庭州的这张脸，在淡紫色的灯光下，皮肤显得格外白，五官上的阴影也十分明显。
他将头轻轻靠近楚韵的时候，是那样冷静，魅惑.......
楚韵微微扭过头，看了他一眼，这才发觉，原来傅庭州的皮肤，已经白到了几乎接近透明的状态，他像是西方吸血鬼一样，拥有帅到足以蛊惑人心智的脸，也拥有充满磁性让人忍不住想要同他一起陷入地狱的磁性嗓音。
虽然已经超过了三十岁，但魅力却更加足了。
“傅庭州，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目的？在电话里，我们已经谈好条件，我今晚会准时过来，而你，也必须放过我的员工和他们的父母朋友。”
直到楚韵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她才感觉到口渴。
但即便如此，楚韵仍旧不想喝这里的一杯水，吃一块水果。
她忍着起皮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吞了吞口水。
“我想说什么呢...嗯...”
傅庭州的眸子里，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他深吸一口气，刻意收起了眉宇间的锋芒。
“刚刚说到那些水箱里女人了是吧？继续这个话题好了。
你觉得她们是什么人？家里有个吸血鬼弟弟，无能的父亲和只会发牢骚的母亲？
实则不然，其实她们当中的绝大部分人，家境都属于中等水平，而且学历都不低。在这里，她们的最低学历是全日制本科的，还有至少一半的人，是硕士毕业。985,211这些名牌大学毕业的。”
楚韵明显不相信，她觉得，这些可怜的女人，绝大部分肯定是生活所迫，所以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楚韵，你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实在是片面，你想知道，为什么出身优越，拥有高学历的她们，不去考公，或者去去大企业发展，而是选择到金江做一个卖的人吗？
答案很简单，一个字：钱。
能在这里工作的女人，都是从无数女人中选拔出来的，不管是情商还是智商，都是外面那群女人的千百倍。
她们在这里一晚上，运气好点的话，只需要坐在男人的大腿上，扭几下屁股，就能赚四五十万。如果幸运被富商指定成专属‘宠物’，光是每个月得到的零花钱，就能有好几百万。
在这里工作，最差的女人，也能年入千万。
可一千万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要几辈子才能赚得到呢？所以，她们很聪明，选择了这份职业，与其在外面打工，拿着几千块的薪水，不如到这里，轻轻松松赚够别人几辈子的钱。”
这确实让楚韵感觉很惊讶了。
她相信傅庭州说的话是真的。
“楚韵，你知道今晚跳水箱舞的那几个女人，可以拿到多少钱吗？”
楚韵的眼睛，继续看向了那几个女人，这会的她们已经从水箱里出来了，坐在楚韵对面的沙发上，和其他几个男人们喝酒。
“十万...不...十万太少了，按照这里的消费水平的话...二十，三十万怎么样？”
“是二十九万。”
“二十九万？”
“像这样的舞蹈，这里的女人都要提前花钱买通领班，才能获得演出的机会。而贿赂一次领班的费用很贵，所以这里的女人赚到的一部分钱，都重新回到了这个会所。”
“这么多钱，干个两三年，攒够一辈子的，然后离开.......”话到一半，楚韵又突然识趣的闭上了嘴，她在那一瞬间，似乎明白了，能在这里工作的女人，接触的都是顶尖大佬，而接触的时间一久，难免会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正所谓老话说得好，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而这里的女人，虽然赚到了普通人几辈子的钱，但却只能一辈子都待在这里。
放她们出去，就意味着大佬的秘密会有被曝光的风险。
“即便是这样，我也觉得她们很可怜。虽然赚到了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可是也失去了作为人类最宝贵的东西。”楚韵淡淡道。
傅庭州问：“失去了什么？”
楚韵：“自由和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