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抛夫弃子,逼得每个儿子走投无路。
长公主,如你这般的毒妇都能活得那么好。
我凭什么不能活?”
贤妃声嘶力竭,整个人疯癫般咆哮着、控诉着。
皇后面色一变,果断站到宋谨央左侧,振振有词。
“阿姐秀外慧中,对得起任何一个人。崔家那几个,自己不做人,能怪阿姐不包容吗?”
“对!”
冯远行至宋谨央右侧,与皇后一起,形成保护的姿态。
“长公主为人处事,岂是你这个毒妇能比的?”
紧接着,平庚年走过来、太医正走过来、林太医走过来,团团围住宋谨央,将她圈在中心。
贤妃看到这一幕,“哇”的吐出一口血。
宋谨央使了什么手段,竟如此得人心,而自己只想皇上一人的心,这么多年仍不可得!
人比人当真气死人!!!
最后,中宗走到贤妃面前,铁青地脸色说了句“毒妇”!
贤妃的心猛地一紧,再次“哇”的喷出一口血。
抚着胸口倒在地上,绝望地叫嚣。
“皇上,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为了你啊!你若能多看我一眼,我何至于戕害自己的孩子啊?”
中宗仰天长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荒唐!一个母亲杀了自己的儿子,竟说是为了爱?”
贤妃跪行到中宗跟前,沾着血的手拉住龙袍下沿。
“皇上,我真是为了你!我姿色平平,哪怕失落一颗心在你身上,你等闲也不愿看我一眼。
但二皇子生病就不一样了。
只要他生病,您就会来看我,就会来我的宫里。
我也不想这么做。
可我只有这一个办法啊!
只要二皇子中了蛊,他的身子就会虚弱,您就会时常来看他。”
贤妃像个孩子般哭泣起来,絮絮叨叨地说着情面,就像一个讨糖吃的小孩子,把中宗恶心坏了。
他抬起一脚踢飞贤妃。
“毒妇!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向孩子下手,你根本不是人,不是人!
来啊,贤妃贬为庶人,押入诏狱,即日处斩。”
贤妃仰天长笑。
下一秒,宋谨央的话,让她所有的笑堵在了嗓子眼。
“陛下,稍安勿躁!有些事还待问清楚。
比如,贤妃会蛊,从哪学来的?向谁学的?
宫中并无合适的养蛊之处,蛊虫又是哪来的?
既然发现了毒王,就得找到毒源,连根拔起,方可高枕无忧。”
一句话,瞬间浇灭了中宗的怒火。
他懊恼地自责,的确是自己大意了,被二皇子的死冲昏了头脑。
“阿姐,你有办法让她开口?”
宋谨央指了指高岁。
“是她有办法!”
贤妃先一步凄厉地叫了起来。
“不,不可以,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敢这么做,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宋谨央无视她的愤怒,冲高岁点头。
“开始!”
高岁催动了蛊虫,贤妃当场疼得满地打滚。
“住手,住手,我说,我说!”
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然晚了。
蛊虫在她体内肆虐。
搅得她五脏六腑扭成一锅粥,疼得哭爹喊娘。
就这以在地上扭来扭去,活像一条泥地里的蛆虫。
不知过了多久,高岁停下手,道了声“好了”。
“陛下,可以了,您想问什么,庶人都会老实回答。”
中宗冷声问道。
“你是谁?”
“贤——妃”
“你为什么要杀二皇子?”
“我恨他!每次皇上来,眼里只有他,没有我。他的存在,阻碍了我和皇上。
所以,他必须死。”
贤妃语气极慢。
她的话刚刚出口,冯远就痛哭出声。
中宗闭上眼睛,眼角闪过泪花。
“是朕的错,朕,不该把二皇子给她教养!”
贵妃气不过,恶狠狠地问她。
“为什么要杀九皇子?”
“我儿子死了,路上会寂寞。
他最喜欢的九皇子必须下去陪他。”
中宗气得双眼通红。
“毒妇,毒妇,万死难辞其罪!朕要将她凌迟处死,朕要她千刀万剐地死。”
中宗又问了她好些问题。
比如她是向谁学的驱蛊。
当白逐浪的名字,从贤妃嘴里吐出来的时候,中宗怔了怔。
白逐浪是谁?
直到宋谨央提醒,说白逐浪就是白氏一族家主,白翩翩和崔珏的父亲。
中宗终于想起来。
“白氏一族,当真可恶至极!”
他无比庆幸,自己将白氏的医书全部交给宋谨央打理。
这种邪术交到恶人手中,就像没了节制的野马,伤害性极大。
宋谨央突然眉心一跳。
突然开口问她。
“除了你,白逐浪还教过谁?”
此问一出,众人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一个贤妃就让他们防不胜防,若还有其他人会,那麻烦可就大了。
“崔首辅夫人!”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贤妃再度开口。
“她根本不是孤儿,她的家族,千挑万选,设计她被养母收养。
原先是想将她送入宫中,但后来阴差阳错嫁给了崔首辅。
她就成了弃子,她的亲生父母彻底放弃了她。
直到她死,也没有与她相认。”
中宗已然气得七窍生烟,强压怒火继续问。
“她的亲生父母是谁?”
“……孟……家”
冯远失声尖叫。
“孟家?陛下,孟家可是和云家一样,因大赦天下回到了京城。”
中宗阴沉着脸色。
“立刻叫金秀秀去查实。”
“是!”
冯远跌跌撞撞地亲自跑去传旨。
宋谨央见问得差不多了,正想吩咐高岁压抑蛊虫时,庶人突然又说了一个名字。
“白翩翩……拉哇瓜人……”
轰!
一道惊雷响起,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上落了下来。
闪电在宋谨央脸上划出一道亮色。
她白着脸道了声“不好,西利尔出事了”。
中宗诡异地看着宋谨央,正想询问。
宋谨央先一步开口。
“陛下,拉哇瓜可能出事了。我已月余联系不上西利尔,也联系不上崔好好。”
甚至暗卫本该上周递来消息的,直到今日还石沉大海。
她本就提着一颗心。
若庶人的话是真,那么失踪的白翩翩定然去了拉哇瓜。
而且,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禁锢了西利尔和崔好好。
宋谨央越发着急。
波斯王离京城不足五百里了。
若拉哇瓜此刻出事,只怕有一个大阴谋正在逼近大乾。
中宗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
立刻低头沉思。
平庚年见状,立刻抱拳上前。
“陛下,臣愿往拉哇瓜,打探军情。”
中宗一喜,点头又摇头。
“你不行,你为官多年,认识你的人多,万一陷在拉哇瓜,麻烦就大了。”
突然,林太医上前一步,抱拳一礼。
“陛下,臣愿往!”
中宗和宋谨央思量片刻,眸光双双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