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尊口不用对着我这种低贱之人开,请回吧。”
冷卿寒眼眸浸满寒意,看都不看一眼他,转身回冷宫。
魏长泽手指搅在一起,生平第一次感到愧疚,也是首次面对他人的冷言冷语,这人还是他的兄长。
他眼眶酸涩,平静了一会儿,才让人将外面的东西搬进来。
冷卿寒看着他们搬来搬去,嘴角拉平。
怎么还赶不走?
“你此番举动,可想过我会陷入水深火热之地?”冷卿寒,“你的好父王可不会放过我,赶紧拿着你的东西走人,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嘿,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殿下可是好心好意给你送东西,你不知感恩就罢了,还这样说殿下。”
自小跟在魏长泽身边的小太监跳脚,掐着尖细的嗓音,刺耳地指责。
冷卿寒冷目一横,小太监倒退一步竟不敢说话。
狐假虎威。
魏长泽冷喝一声:“福禄,退下。”
福禄咬咬牙,哼了一声,转身出去候着。
“父王那边我会解决,保证不会让他来伤害你,这些东西都是你应该得的。”
魏长泽沉思片刻,此时的他被娇宠的性子倒是沉稳了一些,
“日后我会请示父王,让他放你出冷宫。”
冷卿寒内心嘲讽。
那狗皇帝可不会放过他,能让他不死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放在眼皮子底下蹦跶,能放他真是异想天开。
突然,皇宫充斥着古老哀鸣的钟声。
“咚——咚——咚——!”
冷卿寒眉头一皱,这是报丧钟声。
“不好了,殿下不好了!笙贵妃薨逝!”
一个小太监慌里慌张地跑过来。
“什么?!母妃,母妃!”
魏长泽脸色瞬间煞白,泪水夺眶而出,急急忙忙地奔向坤生殿。
冷卿寒闻言,脚步一顿。
她……死了?
寞亦了解后,拍拍冷卿寒的背脊,无声安慰。
“肚子疼不疼?我检查一下。”
他听到那狗奴才敢踹他,心里怒火中烧,恨不得碎尸万段。
敢欺负他的人,就算是死,也别好过。
“还好,不怎么疼了,他踹过来的时候,我卸力挨的。”
冷卿寒靠在他怀里,主动解开衣裳,低声细语。
“再有下次,直接躲开,别顾虑太多,保重自己最为重要。”
寞亦看到他腹部淤青一片,心疼得呼吸都在颤抖。
他缓了片刻,幽幽开口,将活血化瘀的药膏放入掌中,按在他腹部轻轻揉开。
冷卿寒轻轻嗯了一声,心里的难受被泛起的一股暖泉冲散,四肢百骸都暖乎乎的,全身懒洋洋的。
不行,临走前得给他备些保命等东西,不然他不放心。
皇宫危机四伏,战场刀剑无眼,朝堂更是比战场还危险,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寞亦暗暗思索,手中轻柔地按着,思绪又飘到刚才冷卿寒瞬间解开衣服的那一幕,嘴巴不忘警告:
“以后不许在任何人面前宽衣解带,更不许让他人近身,抱一下你就别见我了。”
他就是这么小心眼,像猛兽圈地盘,不允许任何东西侵犯领地,沾染他的所属物。
冷卿寒静静地看着他,似有所感,突然目光炯炯地问道:
“你会离开我吗?”
寞亦低头看着他的双眸中一丝不安浮出。
“不会的,我发誓。”
寞亦眨巴眼睛,四指并拢,抵在太阳穴,真诚地发誓。
冷卿寒一言不发,直直地盯着寞亦。
寞亦心里打鼓,只要他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自己了,自己确实没离开过呀。
小时候的相见纯属机缘巧合,他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唉,良心有点痛。
他找补了一句:
“暂时的分离可能是为了日后更好的重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还是想离开?”
冷卿寒挣开他的怀抱,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质问。
冰冷的声音夹杂着颤抖,宛如一只濒临死亡的小兽,乞求着最后一丝温暖不要走。
“不是,我……”
寞亦支支吾吾,半天没说一句完整的话。
冷卿寒看他这反应,一切明了,心中钝痛,他强忍着眼泪夺眶而出,正想说什么。
外面一阵喧闹。
他不耐地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外面:“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在这里等我。”
寞亦目送着他的离去,此时离去是最好的。
外面那动静肯定是狗皇帝召冷卿寒去见他母亲。
能让他召唤的无非是遗言和施压。
冷卿寒一出冷宫,剩下的都好办,他母亲那族自会保他,如果那狗皇帝真爱她的话,定然会实现她的遗书要求。
寞亦捻了捻指腹,犹豫不决。
这时候冷卿寒因为母亲的死亡心里并不好受,哪怕毫无感情,心中总会难受。
小不忍则乱大谋,梦境的尽头是冷卿寒在等他。
他要唤醒他,而不是让他沉迷梦境,永久沉睡。
咬咬牙狠狠心,寞亦还是退出了梦境中。
他缓了片刻,扭头看着依旧睡着的冷卿寒。
就连睡着都紧皱眉头,那眉心处都形成刀锋般的沟壑。
寞亦伸手抚摸上去,试图抚平。
他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动静,目露忧愁。
没有用吗?
难不成他还要进去一次,死他面前才行?
这种刺激应该挺大的。
寞亦趴在冷卿寒身上,感受着他的气息,急躁的心才缓缓安定下来。
他嘴里嘟囔:“再不醒来,我就去找别人了,抛弃你。”
“你想找谁?”
头顶传来久睡后低沉的嗓音,不怒自威。
“呜陛下,你可算醒了,奴家等得你好辛苦呀。”
寞亦紧紧抱住冷卿寒,伤心欲绝,听者落泪闻者伤心。
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快忘记快忘记快忘记……
寞亦心里碎碎念。
他就随口一说,怎么这么倒霉偏偏就被听到了。
“是吗?我看你玩得挺开心呀。”
冷卿寒缓缓坐起来靠在床头,一把捞过寞亦,将他抱紧怀里,眸中眷恋缠绕。
他深吸一口气,闻着熟悉的气息,心才慢慢安定下来,不再惶恐不安。
“陛下,身子可有不适?”
寞亦笑着询问,手拍了拍他的背脊安慰。
“好得很,”
冷卿寒颇有些咬牙切齿,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脖颈,咬了下去。
“嘶,属狗呢你。”
寞亦一激灵,正想推开他,然后倒点水给嗓子都快冒火的陛下。
这嘶哑的声音,时不时咳嗽一下,他就知晓他口渴了。
“陛下,等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润润嗓子。”
“不用,你这有现成的。”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