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 两种煎熬
宋天朗和冯巧纭已经到了办公室，他扶着她坐在沙发上，“阿姨。”
不一会儿，秘书倒了杯清茶送进来。
等秘书离开，冯巧纭缓缓开口，眼神里带着祈求，“天朗，这段时间我真的努力过了，我还是想认回她。”
宋天朗叹了口气，“阿姨，我知道您可能对我阻止您和伽华相认不满，可是我实在不希望看到您和她闹僵。”他语重心长继续说：“我答应过您一定会照顾好她的，您可以一千个一万个放心。”
“可是……”冯巧纭面露难色，眉头拧着，“可是她是我的女儿啊，就让我眼睁睁看着她出现在我面前，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实在做不到。”
办公室陷入久久的沉静，宋天朗侧过脸，大半视线都落在了落地窗外的天空。
冯巧纭还在殷切地望着宋天朗，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半晌，宋天朗终于回过头，声音温和，“阿姨，我已经打算向伽华求婚了。我母亲和我女儿很喜欢伽华，虽然我父亲还不太同意，可是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说服他，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将您的女儿娶进家门。”
冯巧纭看他一脸认真，似乎捕捉到了他语言里的避重就轻，“你父亲，见过伽华了？”
“嗯，”宋天朗点点头，诚恳告知，“对不起，当时我父亲对她说了很重的话。”
冯巧纭低头感叹着，“哎，都是我的错，都怪我。”
“阿姨，您别自责，这些事情一定会解决的。”宋天朗顿了顿，“如果您真的想认她，我想我也没有理由再反对。”
“真的？”冯巧纭一瞬间恢复喜悦，“你真的同意了？”
宋天朗淡然一笑，“我想我还是把选择权交给伽华比较好，需要我现在帮您叫她上来吗？”
冯巧纭像是下定了决心，望着宋天朗，坚定开口，“嗯。”
漫长的几分钟过去，冯巧纭终于等来了伽华。
伽华见冯巧纭还在，亲切地走过去打招呼，坐在她身旁。
宋天朗已经站到了落地窗前，面朝窗外，不看她们，心里却已经在想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冯巧纭握着伽华的手，凝视着伽华，欲语还休。
伽华看她有心事的样子，关切地问：“阿姨，您没事吧。”
“我……我……”冯巧纭支支吾吾，“我……有事想跟你说……”
伽华笑着，“什么事？”
“其实我是……”冯巧纭顿住了，伽华在等待她接下来的话，宋天朗也在等待。
下一秒，她继续开口，“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们最近有没有空，请你们去我家吃饭。”
伽华松了一口气，看冯阿姨刚刚神色凝重，以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当然可以啊，还麻烦您跑一趟。”
宋天朗诧异地回过头，刚刚悬着的担忧全部稳妥落地。
伽华没有待很久，直说自己还有工作要忙，就回去办公了。
等伽华走后，冯巧纭情绪看起来很低落，宋天朗安慰，“冯阿姨，你还好吗？”
“哎，我太懦弱了，刚刚看着她的眼睛，我实在说不出口。”
宋天朗温声道，“没事的，再给自己一些时间。”
金黄的梧桐叶点缀了沪市的秋，也点缀了严昕悦家的院落。
起初迎接徐子熠回到曾经的家，严昕悦心里充盈着欣喜和感慨，时至今日，她的心却越来越感觉到一种不踏实和惶然。
而不安的来源，正是她逐渐清楚意识到徐子熠客气又疏离的态度。
以前的他们，多少还有一些真性情在，即使是吵闹，但总归是真情流露。
可是现在，她发觉徐子熠俨然成了空心人，变成了好好先生，每时每刻把“谢谢”挂在嘴边。
她看不透他，或许不是她看不透，只是不忍心戳穿自己长久以来竭力维护的真相。
徐子熠还在恢复期，两人还是分床睡。
昨夜，她起了欲念，换了一身黑色蕾丝吊带睡衣，她站在半身镜前打量化好妆的自己，心里忐忑，但更多的期盼。
她默默走进他的房间，没有开灯。
徐子熠虽然睡下了，可是自从出事后，精神总是紧张，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立刻慌张开口，“谁？”
“是我。”
严昕悦已经走到床边，他听到她的回应和慢慢走近的合影，立刻警觉地手撑着床坐起来。
“什么事？”
他冰冷的语气没有影响她，她没有回应，坐在床边，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寻他的脸。
他伸手去开灯，一瞬间屋子照亮，一张红唇赫然出现在面前，还有那双略带幽怨的眸子，惊得他瞬间清醒。
“别开灯！”
严昕悦瞬间提高声量，她不想被他看见不完整的自己，即使他平常掩饰的很好，可是哪怕他多看自己一眼，自己也容易将那归结为厌恶。
她关了灯，身子向前探，伸手去摸他的面颊，找上他的唇。
徐子熠的心情是复杂的，他心里想着：“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将性和爱分开，而现在的自己，不过是给她一点安慰。”
他开始占据主动权，用力向她唇齿后的更深处去探索。
渐渐的，卧室里飘荡着粗重的喘息声。
……
她还是获得了久违的快乐，她紧紧搂住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
后半夜，他们背对着背而睡。
贪恋够了温暖，带着他给的短暂愉悦，严昕悦还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天亮以后，两人像往常一样，平淡地吃早餐，平淡地和楚楚聊天，平淡地看到彼此后又很快移开眼神，仿佛昨夜不过是幻梦一场。
还能怎么样呢？严昕悦没有想过，徐子熠更是不要去想。
现在的他，只能困在家里的一方天地，为了家族企业妥协，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出路。
那些曾经点亮自己生命的记忆，也渐渐随风飘远。
他现在很少出门，就连每天面对严昕悦和楚楚都变成了一种煎熬。
不过人的悲喜无法共通，或许整个家里，只有楚楚，这个日日期盼父母能够复合的女孩子，才是那个开心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