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焕在政坛上无往而不利,他的女人们也给他带来了好消息。
就在不久前,李承焕安排负责保护韩幼熙的女保镖通知他,韩幼熙快要生了。
于是,他抛开手头一切事务,迅速赶到了医院。
而到了医院之后,被医生告知,韩幼熙羊水破了,已经进了产房。
于是,第一次身为人父的他,跟许多父亲一样,徘徊在产房外,有些焦急地等待着……
就在这时候。
第二个收到消息的牟贤敏从医院通道尽头款款而来。
她穿着一身剪裁极其考究的香奈儿米白色套装裙,腹部已经明显隆起,孕态十足,却丝毫不减损那份浸透在骨子里的优雅与掌控感。
精心打理过的卷发垂在肩侧,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淡妆,唇角噙着一丝温柔的笑意。
她径直走向李承焕,带着一股清雅的香水气息。
“欧巴,”
她的声音柔和悦耳,带着天生的韵律感,
“别太担心,幼熙姐身体底子好,医生也是最好的。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
她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挽住了李承焕的臂弯,姿态亲昵而宣告主权。
她的目光扫过产房紧闭的门,里面又传来一声短促的痛呼,她放在小腹上的手极其自然地、充满母性光辉地抚摸了一下自己隆起的弧度,动作轻柔而充满暗示。
那里面孕育的,同样是李承焕的血脉,是未来的筹码。
李承焕微微侧首,目光落在牟贤敏温柔的脸上,那份沉静似乎融化了一丝,低低“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牟贤敏的笑容加深了些,像是得到了某种默许的认可。
紧接着,电梯门再次滑开。
徐敏英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深蓝色纪梵希裤装,外面罩着一件同色系的羊绒大衣,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略显清冷的眉眼。
作为李承焕法律上的正妻,她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平静得像一汪深秋的湖水。
她身后半步,跟着一身干练职业套装、抱着一个厚厚文件袋的金美笑。
金秘书的脚步很轻,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圈环境,随即落在李承焕身上,微微颔首致意,然后便安静地退到一旁,如同一个无声的影子。
徐敏英的目光先是落在李承焕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有关切,有审视,或许还有一丝被强行压下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涩然。
随即,她的视线转向原本挽着李承焕手臂,在看到她之后主动松开小手的牟贤敏。
她走到李承焕另一侧,用温柔的语气道:
“欧巴,幼熙姐情况怎么样?”
“还在里面。”
李承焕言简意赅,目光重新投向产房的门。
“会顺利的。”
徐敏英的语气更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而非安慰。
她站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维持着一个市长夫人应有的体面与尊严。
接下来,李承焕的其他女人们也是陆续到场。
比如沈秀莲,李诱墨和李安娜,尹智友,全贤珠,全至娴……
原本还算宽敞的走廊顿时被塞的满满当当,莺莺燕燕一片。
众女们对彼此的身份都心知肚明。
同样的,她们也深知李承焕的妻子徐敏英就在这里,所以都不敢对李承焕表现出太过亲密的举动,毕竟她们没胆子挑战徐敏英这位正牌妻子的威严。
但有人是例外。
很快,又有新的到访者来了。
哒哒哒……只见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带着一种近乎跋扈的节奏感,当她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之后,也得出了她的身份,是千瑞珍来了。
她一身红色的低胸吊带长裙,衬得肌肤胜雪,妆容艳丽夺目,如同燃烧的火焰,瞬间点燃了走廊原本冷清压抑的基调。
她先是跟李承焕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产房那扇紧闭的门,恰好里面又传来一声韩幼熙的痛呼。
千瑞珍的嘴角微微向下撇去,画着精致眼线的美目里,翻涌着一丝嫉妒。
她扭过头,看向李承焕的侧脸,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娇媚,却掩不住那股尖酸的醋意:
“哎呀,听起来可真遭罪,欧巴,你说韩幼熙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千瑞珍那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卷着自己垂落的一缕卷发。
眼波流转间,刻意掠过牟贤敏那被精致套装包裹的、显眼的孕肚。
又落回到李承焕脸上,嘴角噙着一抹混合着嫉妒与幸灾乐祸的笑意:
“欧巴,你说幼熙妹妹这么辛苦,要是生个男孩,那可真是天大的福气呢。”
她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种黏腻的暗示。
紧接着,她像是才注意到旁边的徐敏英,故作惊讶地掩了掩红唇,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钩子,直直刺向这位名义上的正妻:
“哎呀,敏英妹妹也在呢!”
她亲昵地叫着,语气却充满了虚伪的关切,
“说起来,欧尼你可是我们承焕欧巴名正言顺的夫人呢。”
“只是……”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再次扫过牟贤敏的肚子,又瞟向紧闭的产房门,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让走廊里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嫡长子还没个影儿,这庶出的孩子倒是一个接一个地要落地了……啧,以后这家里,可怎么论大小,分尊卑呀?光是想想,都觉得替你头疼呢。”
她的话语如同淬毒的细针,精准地扎在徐敏英最敏感、最疼痛的神经上。
千瑞珍毫不掩饰地将“庶出”、“嫡长子”、“分尊卑”这些充满封建等级意味、却又无比现实刺耳的字眼甩了出来。
赤裸裸地挑动着徐敏英作为正妻的尊严底线,更是将她尚未生育的“缺憾”当众血淋淋地揭开。
空气瞬间凝滞。
牟贤敏脸上的温柔笑意淡了几分,眼神微冷地看向千瑞珍,挽着李承焕的手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小腹。
徐敏英的身体在李承焕身侧几不可察地僵直了一瞬。
千瑞珍那恶毒的“庶出”二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心上。
她交叠在身前的双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软肉里。
然而,她清冷如秋水的面容上,却并未出现千瑞珍期待的失态或愤怒。
徐敏英缓缓地、极其优雅地侧过身,正面迎向千瑞珍挑衅的目光。
她甚至微微抬起了下巴,那属于检察官出身、又身为市长夫人的凛然气势无声地弥漫开来。
她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冰冷的、近乎审判的平静:
“千小姐,”
她没有用任何亲昵的称呼,而是用了极其疏离的“千小姐”三个字,瞬间划清了界限,
“看来你对我国现行的《民法典》继承编,以及婚姻家庭编的相关规定,了解得还不够透彻。”
她的语气平稳,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法律常识:
“在南韩,法律只承认婚生与非婚生子女的区别,并无你口中那种带着封建糟粕意味的‘嫡’、‘庶’之分。”
“继承顺位,自有法律条文清晰界定,依据的是血缘关系和亲子鉴定。”
她的目光如同寒冰铸就的利刃,一寸寸刮过千瑞珍艳丽却逐渐僵硬的脸庞:
“至于‘大小尊卑’?那更是无稽之谈。”
“这里是21世纪的首尔市政厅附属医院,不是几百年前的李氏王朝后宫。”
“千小姐如果对历史剧过于沉迷,以至于混淆了现实,建议你多去补习一下现代法律常识,而不是在这里发表一些……贻笑大方的言论。”
徐敏英顿了顿,唇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直白的警告:
“另外,提醒你一点,不要仗着欧巴曾经用过你两次,就觉得自己也有资格和我们相提并论了。”
“这里在座的绝大部分女人,都把自己第一次给了欧巴,而你,只不过是个有夫之妇,一个年老色衰还善妒的老女人罢了。”
“如果你真以为现在讲封建规矩那一套,那么仅仅作为一个被欧巴临幸过的老女人,你哪来的胆子和我这个正妻说话?”
“信不信我一句话就可以让人杖毙了你这个贱人?!”
徐敏英气场全开,字字珠玑,直接把千瑞珍的脸色怼的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一阵红一阵白。
她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你……!”
千瑞珍气得胸口起伏,指着徐敏英,涂着厚厚唇彩的嘴唇哆嗦着,一时竟找不到更恶毒的话来反驳。
徐敏英那冰冷平静的眼神,仿佛在无声地嘲笑她的无知和粗鄙。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尴尬和千瑞珍的恼羞成怒中,一直沉默如山的李承焕,终于有了动作。
他甚至连看都没看被噎得说不出话的千瑞珍一眼,目光依旧落在产房紧闭的门上,仿佛刚才那场唇枪舌剑的硝烟只是微不足道的背景噪音。
他薄唇微启,只吐出两个清晰而冰冷的字:
“聒噪。”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极度的不耐烦,如同帝王对脚下蝼蚁喧嚣的漠然呵斥。
这两个字,如同两记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千瑞珍的心上。
她所有的愤怒、不甘、被徐敏英当众打脸的羞辱,在李承焕这毫不掩饰的厌弃面前,瞬间化为泡影。
她艳丽的脸庞血色尽褪,只剩下惨白和难以置信的惊恐。
李承焕……竟然嫌她吵?
巨大的委屈和被轻视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让她眼眶一红,几乎要当场掉下泪来。
她下意识地看向李承焕,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心软或回护,但看到的只有一片冰冷的侧影和拒人千里的漠然。
牟贤敏的唇角,在李承焕那声“聒噪”之后,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转瞬即逝的弧度。
她护着小腹的手轻轻放下,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点尘埃。
她微微侧身,姿态优雅地靠近李承焕,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柔和悦耳,仿佛刚才千瑞珍挑起的那场风波从未发生过:
“欧巴,看时间应该快了,别担心。”
就在这时,产房内,韩幼熙一声格外高亢、仿佛用尽生命全部力量的痛呼骤然响起。
穿透了隔音良好的门板,清晰地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这声痛呼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瞬间抽走了走廊里所有的杂音。
下一秒,一声异常洪亮、中气十足,充满了原始生命力与宣告意味的婴儿啼哭声,如同破开混沌的第一道天光,嘹亮地、毫无阻碍地冲出了产房!
“哇——!!!”
这声音是如此的有力,如此的清晰,带着新生命降临世间最纯粹的呐喊,瞬间驱散了所有盘踞在走廊里的阴霾、算计和嫉妒的毒雾。
李承焕一直如同磐石般沉稳的身体,在这声宣告般的啼哭响起的刹那,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他那双深不见底、仿佛永远波澜不惊的眼眸深处,骤然掠过一道极其锐利的光芒,如同沉睡的巨龙被惊动时睁开的竖瞳。
他猛地转回身,动作快得带起一丝风声,目光如电,死死锁住了那扇正被从里面缓缓推开的产房门!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