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半步未退,嗤笑:“真是笑话!几个宁王府看大门的就敢替宁王做主?
连路边三岁的孩童都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堂堂宁王会不知道百姓才是大乾的根基?
你们不在乎宁王的名声,不在乎百姓的死活,你们确定刚刚大病初愈的宁王也不在乎?”
性子急的守卫眉头一皱还要发作,另外一个守卫眼神制止他之后,冷着脸对沈清棠道:“这位娘子莫要乱说话。我们宁王定然不会不管百姓死活。
只是宁王殿下受召进京,此刻不在府里。”
被秋霜钳制着的刘巡检闻言松了口气,重新挺直背脊,“听见没?宁王不在!放了本官,本官可以饶你们不死!”
大病初愈的宁王他们谁都没见过,实在不知道宁王是何秉性。
来的一路上,刘巡检十分忐忑,把宁王进京的事给忘了。
宁王不在,还是知州最大。
就算沈清棠再怎么蹦跶也没用。
沈清棠没说话只是朝秋霜使了个眼色。
秋霜单手压着刘巡检被她别到背上的胳膊,移到他侧面,用刚腾出来的一只手朝着刘巡检脸上左右开弓。
清脆的声音让门口的守卫脸色极其难看。
更难看的是刘巡检被打落的牙齿。
沈清棠嫌弃的侧移一步,教育刘巡检,“没事多用棉布沾了青盐刷牙!”
守卫轰人:“你们还不走?真要逼我们动武?”
“这样啊?”沈清棠满脸无奈的叹息一声,对春杏道:“那只能打进去了!”
守卫:“……”
刘巡检:“……”
捕快们:“……”
百姓:“……”
打进宁王府?
是他们幻听了吗?
不,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好嘞!”春杏应声的同时,伸手握住两个还没反应过来的守卫的手,用力在他们麻穴上按了下。
两个守卫先是一声痛呼,紧接着手中的武器掉落在地。
后面拿刀的守卫反应过来,挥刀砍向春杏。
春杏单手把沈清棠扯向身后,侧身抬腿连踢两脚,踢掉了守卫手中的刀。
她动作很快。
快到守卫们长刀落地,百姓们提醒的“小心”才传进耳中。
不过,打倒守卫也没用。
宁王府的大门用的上乘木料,又厚又重。
春杏踹了两脚纹丝不动。
反而被地上爬起来的四个守卫围了起来。
秋霜见状二话不说把刘巡检的两条胳膊卸了下来,疼得他满头大汗,连声尖叫“我的胳膊!”
秋霜放开刘巡检,护在沈清棠左右。
除非守卫退到面前,否则坚决不出手。
沈清棠觉得这样不是办法。
宁王府大门结实不说,里头的庭院必然也大。
外头的动静,不一定能传到里头。
她想了想,转头大声问围观的百姓,“老乡们,你们谁有锣鼓?”
大家都是临时跟过来看热闹的,哪有人会随身带着锣鼓?!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摇头。
沈清棠失望的移开视线,倏地又转回头,目光落众人身后。
一个卖豆腐的老翁正欲路过,却被围观群众阻了去路,敲得梆子砰砰响,喊着“借过!”
卖豆腐的小贩走街串巷时,为了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卖豆腐的,都会准备一个经过处理的竹筒,再用小木槌一敲。
竹筒声能传很远。
“老丈!”沈清棠出声,“能不能把你的梆子借我用用?”
“啊?”老翁突然被点名,看看沈清棠又看看手里的梆子,有些为难。
“这样,你的豆腐我全要了。”沈清棠往台阶下走。
秋霜忙护着她,捕快们一个个警惕的看着沈清棠主仆,想上又不敢上。
沈清棠拿了一锭碎银子给了老伯,嘱咐他一会儿把豆腐送到宁王府。
老伯感激涕零的接过银子,把梆子给了沈清棠,嘴里念叨着:“谢谢贵人!”
沈清棠摆摆手,拿着梆子先轻敲了下,试了试感觉,随即重重敲了下,对着宁王府大门喊:“杀人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
包括一直跟在沈清棠身边的秋霜。
这又是闹哪出?
夫人行事真的是荤素不忌,神鬼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