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震惊地看向沐云初。
而后者的点头,更加肯定了李茉莉的这个想法。
“真的是我们在上坟的过程出了事?”
如果不是的话,那未免也太巧了。
反正最近见面的机会也就这么一天。不是去时,就是回来时。
但说来说去肯定和这事是脱不开干系。
这个答案让李茉莉的冷汗瞬间爬满了全身,“糟了!”
她连忙掏出手机,开始担心妹妹那个急性子,会因为等不到她而独自去上坟。
解锁屏幕后,果然看见上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和消息。都是她妹妹发给她的。
来的时候大概是太紧张,连手机不小心调到了静音都没有发现。
点开最后一条消息,脑袋‘轰’的一声,连沐云初后来说话都听不见了。
“大师,我妹妹她,她自己去上坟了!”
……
李绣球觉得,上坟这种事情是有时间要求的。既然联系不上她姐,那她自己去也行。
反正东西都是两个人一起买的,到时候她再在坟前好好和父亲说一说。
父亲那么疼她们俩,肯定不会说什么的。
这样想了后,她就给李茉莉发了条消息,接着就独自出门了。
她现在在的是镇上,要是想去上坟,还需要坐一个通往村里的小客。
纸钱足足买了两大袋子,眼下只有她一个人搬下楼搬上车的,说实话还有些行动不便。
站在楼下大概等了十几分钟,一天只通两次车的小客就来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决定不等李茉莉的原因。
如果错过这一趟,再想回村里就是下午三点多了。
再算上上山的时间,等下山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那片村子基本都快成荒村了,饶是她自小在那里长大,但也必须承认,她没有在黑天下山的勇气。
所以虽然现在上车都需要售票员帮忙将东西搬上去,她也只是犹豫了一瞬。
毕竟在她们姐妹俩看来。
尤其是在李绣球看来,父亲和家里人如此频繁地出现在自己的梦中,那必定是有原因的。
在经过二人的商讨后,她们认为,缺钱花了的可能性是最大。
为了不让老父亲死了还在下面没有钱花,今天她说什么都要将纸钱搬到山上去。
车上还有其他零星几个人,基本都是那附近挨着的村庄的。别人她都不认识,倒是那中年女人售票员瞧见她后,主动搭起了话。
视线缓缓落在了她手边几个大黑袋子,了然道:“绣球,你这是要回村里去上坟啊?”
两人其实算不上多熟。但是李绣球和李茉莉小的时候,她们的父亲经常坐这趟车,所以售票员认得她们。
李绣球点了点头。
“是啊,这不是快要到清明了嘛。”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静悄悄的小客上却有些明显。
闻言几个看向窗外的人,全都不约而同地朝她投来了目光。
但也就是看了一眼,又很快移开了。
显然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可能也是出一趟车全程两个小时有些无聊,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接自己话的,售票员就和李绣球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那你姐姐呢,你怎么自己拿着这么多东西。”
李绣球说:“她本来要和我一起来,突然被单位叫走了。”
“原来是这样。”
那售票员也没多想,看起来她并不在乎结果,也只是随口一问。
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在替李绣球姐妹俩惋惜,还是怀念时光如梭。
“看见你这么大了,感觉就像是一眨眼的事似的。明明那时候你们姐妹俩还那么小,扎个朝天揪,和你们父亲去镇上赶集……”
李绣球有些揪心的拧了拧眉头。
简单的一段话,却仿佛将她带回到了十多年前似的。
“你们父亲那么好的一个人,真是可惜啊……”
“不过好在你们还有姐妹俩相依为命……”
“对了,我记得你父亲好像还有个弟弟吧……”
……
李茉莉在尝试给她回拨电话,想要告诉她妹妹今天先不要去上坟的时候,结果对方的电话却是显示关机的状态。
李茉莉急得直跳脚。
要不说她们是姐妹俩呢,就连找不到人的情况都是极其的相似。
不用说,肯定是是她的手机又没电了。
“怎么办啊,大师。”
李茉莉声音带着哭腔,在打过几次电话都打不过去后,只能将目光重新放在了沐云初的身上。
现在沐云初已经是她最后一根稻草了。
而沐云初这时也发现,李茉莉面额的黑气正缓缓消散,她的命格已悄然发生了改变。
看样子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
“你老家距离这里远吗?”
“从这里多久能赶到?”
李茉莉算了算,“坐公交车的话至少要两小时。”
“但麻烦的是,通往村子里的小客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了。”
“坐我的车吧。”温煦没理由看着见死不救。
“我的车就停在了不远的地方。”
李茉莉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不敢回答,只能将求助的视线落在沐云初身上。
沐云初也没矫情,知道这种时刻,这是那女孩唯一的一条生路。
“走。”
交代叶之夏看店后,三人来到了附近的路边。
温煦显眼的白色大G正好好停在那里。
沐云初瞟了一眼,发现车门处好像有一处没有修复好的划伤。
上了车,温煦一边将车子发动,一边让李茉莉将导航调了出来。
反正出城都是一个方向,能节省一秒钟,就有多一秒钟的机会阻止悲剧的发生。
而沐云初发现,温煦的开车方式和之前有着非常大的区别。不但开的快,甚至放弃了许多大路,走了许多没有红绿灯的小路。
温煦瞟了眼后视镜,方向盘在骨节分明的手中扭曲出苍白的弧度,仪表盘蓝光在他冷白的脸上投下幽影,眉峰压着眼尾,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翳。
看着如今的李茉莉,他的眼中却是另一张稚嫩的脸。
不知不觉间将油门死死踩到了底,随着一声轰鸣,代替了耳边逐渐清晰的心电监护仪如蜂鸣般的电子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