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谢瑄以外,萧烬并未将自己要去见卫霄的事告诉其他人。不过如今朝堂上的一应大小事都是由他来决定,他也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能够离开。
次日一早,他便对外宣布,要为盛安帝侍疾半个月,在这期间他不见任何人,朝中事务交由内阁三位阁老并六部尚书商议处理。
听闻这个消息,文武百官都颇为惊讶。众所周知,萧烬与盛安帝关系不合,更别说如今盛安帝还可能是杀害皇后的凶手,两人之间更应该是视同水火才是。可如今萧烬却说他要为盛安帝侍疾,这如何能让他们不惊讶?
不过身为人子,照顾生病的父亲本就是应有之义,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也没人专门去探查一番。
萧煜得知这个消息后,倒是颇觉蹊跷。派了几拨人去查看,只可惜萧烬身边的人都是忠心耿耿,个个都如锯了嘴的葫芦一般,根本查不出半点端倪。
对外宣称要为盛安帝侍疾之后,萧烬便立刻出发前往望月城了。等到谢瑄赶来时,已经是人去楼空,对此谢瑄十分气恼,他没想到萧烬居然说走就走,连招呼都不跟他打一声,但气归气,他还是担忧萧烬此去的安危,便让殷棋带着大半秘阁的人暗中跟随,一旦萧烬遇险,便出手相救。
萧烬日夜兼程,终于在六日后赶到了望月城,用了些手段伪造身份文书后,便得以顺利进城了。
卫霄既然是望月城的守将,普通人自然很难见到他,萧烬也不可能自爆身份,便让人往卫霄府上送了封书信,信上没说其他的,只有一句话:事关姬月,申时三刻,临江楼天字一号厢房一聚。
姬月便是萧烬母后的名讳,若卫霄当真这么多年来都对其念念不忘,看到这封信后一定会赴约。
申时三刻,临江楼天字一号厢房的门被人推开。看到来人,萧烬说道:“卫将军果然准时。”
卫霄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看到萧烬,他的第一反应是将房门紧闭,不让其他人看到房间内的场景。
“秦王殿下,你为何会在此处?那封信是你给我的?”卫霄皱着眉头问道。
萧烬打量着卫霄,他与卫霄只见过一面,还是在前几年大燕与大盛的战场上。那时萧烬带兵势如破竹般连下大燕几座城池。大燕这才派出卫霄想要扳回一城。萧烬久仰卫霄大名,也想会会这个对手。但双方只在战场上交过一回手,萧烬便被盛安帝连下几道圣旨召回京城。自那以后,萧烬便再未见过卫霄。
没想到时隔多年两人再次见面会是在这样的场景,而卫霄与他母后之间居然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本王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信里已经写清楚了,卫霄将军愿意前来,便说明你对本王所说之事同样感兴趣。”
卫霄走到他对面坐下道:“王爷可知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大燕,不是大盛,你身为大盛亲王,居然只身涉险来到大燕的地盘,难道就不怕我将你擒住带到我国皇上面前吗?”
萧烬道:“见到将军前是有这个顾虑,但见到将军后,我就丝毫不担心了。”
卫霄冷哼一声道:“王爷凭什么这么认为?你在信中提到舜华公主,想来是知道我当初与公主之间的一些纠葛,王爷难道觉得我会看在公主的面上,对你的到来视而不见不成?”
萧烬看着他的:“将军若真要动我,一早便动手了,如今你我能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不就证明了本王这个决定没错吗?”
卫霄沉默了片刻后说道:“王爷有话直说吧,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到大燕,还用舜华公主的名义将我引出来,想来是有要事要说。”
萧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卫将军说的没错,本王此次前来的确是有一事不明想要向将军你请教。”
卫霄笑了一声道:“王爷智勇双全,谋略过人,卫某何德何能担得起得王爷请教二字,有什么事王爷就说吧,看在舜华公主的面上,我也乐意解答你几个问题。”
萧烬面色严肃起来问道:“本王听说将军对本王的母后有爱慕之情,当年若非大燕皇帝执意将我母后嫁到大盛和亲,将军本是有意求娶我母后的,不知可有此事?”
卫霄闻言神色黯然了回答道:“不错,我的确爱慕舜华公主,只可惜当初的我位卑言轻,出身低微,而舜华公主就像天上的月亮一般尊贵高洁,岂是我能肖想的。可是我不甘心,为了能够娶到舜华公主,我自愿远赴边境,只希望能够多积累一些战功,也有能配得上舜华公主的资本,只可惜天不随人愿,等我有底气求娶她时,她却已经被皇上派往大盛和亲了。”
萧烬紧接着问道:“当年萧琰登基之时,大燕曾派使臣前去恭贺,将军你也在使团之中。本王很好奇,你作为大燕的镇国大将军,本该在大燕驻守才是,为何会跟着使团一同去了大盛?”
听到萧烬对盛安帝直呼其名,卫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听到后面的话,他苦笑,说道:“也是我的一点私心吧,我就是想去看看,舜华公主她过得好不好。”
萧烬沉这脸对他道:“你可知道,正是因为你的这点私心害死了我母后。”
卫霄闻言震惊道:“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烬目光沉沉的看着他道:“你爱慕我母后的事被萧琰最宠爱的妃子知道了,她把这事告诉了萧琰,而就在这个时候,你又跟着使团来了大盛,我母后本来只是正常的接见使团,却因为你的存在被萧琰认为她与你有私情,怀疑你们两人通奸。”
卫霄倏地站起身,怒道:“简直是一派胡言!公主她冰清玉洁,我与她之间发乎情,止乎礼,从未逾越雷池一步。她嫁到大盛后,更是恪守本分,哪怕我去了大盛,她待我也跟待其他使臣并无不同,大盛皇帝居然这样揣测她,简直是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