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这场小小的风波总算平息下来。
带队老师清了清嗓子,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好了好了,都打起精神来,再过会儿就要出发去养老院了。我先跟大家提个醒——”
带队老师把该叮嘱的事项一一交代清楚,末了又补了句:“具体的上车时间,等会儿我会发到你们手机上,都留意着点消息。”
他摆了摆手:“行了,都记牢这些,我先出去一趟。”说罢,转身走出了餐厅……
闹剧散后,餐厅里还留着徐林峰、谢可可、谢巧巧、谢悠悠、郑欣怡和郑欣蕾一行人。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
周围其他参加社会实践的同学倒自在,有的捧着饮料小口啜饮,有的端着茶杯闲聊,还有些人正慢悠悠吃着早饭,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食物香气。方才留下叮嘱的带队老师走后,其他几位带队老师也陆续离开了餐厅,偌大的空间顿时显得松快了些。
餐厅里的服务员依旧穿梭在桌椅间,麻利地收拾餐具、添着茶水,旁若无人地忙碌着;那些食客在闹剧平息后,便各自收回目光,继续低头吃饭、闲聊,很快又沉浸在自己的节奏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时,一个穿着同款实践服的男生凑到徐林峰身边,带着点莽撞的机灵劲儿问道:“老大,咱们现在干啥啊?”
徐林峰听完男小弟的询问,揉了揉下巴沉吟片刻,眼角余光瞥见冰柔正朝这边走来。等她走到跟前,他便开口问道:“对了冰柔,一大早你去哪儿了?我们在餐厅待了好一会儿,你这才来。”
冰柔闻言,两只小手的食指轻轻抵在一起,来回蹭着,眼神怯怯地飘向别处,带着点羞赧嗫嚅道:“哥哥,我早上……早上……”
话没说完,徐林峰已温和地打断:“别勉强,不想说就不说。”
冰柔这才抬起眼看向他,轻轻“嗯”了一声。
徐林峰又问:“冰柔,吃过早饭了吗?”
她先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随即像是猛然想起似的,又赶紧点了点头,小声应道:“吃过了呢,哥哥。”
……
旁边的男小弟瞅着老大徐林峰和冰柔轻声搭话的样子,眼睛“唰”地瞪得溜圆,带着几分咋舌的惊讶脱口而出:“老大,不是吧?冰柔不是有自闭症吗?居然能跟你这么顺畅地说话?”
这话刚落,周围几人齐刷刷朝他投去白眼,那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吗”。
其中一个女小弟没好气地戳了戳他胳膊:“冰柔是有自闭症,但她的情况本就特殊,你忘啦?要是谁帮过她,她会认认真真道谢,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了檐下的燕子。可大多时候啊,她就像困在自己的玻璃罩里,旁人很难走进她的世界……”
话音还没散尽,另一边立刻有人搭腔:“你这记性也太差了吧?冰柔昨天就开口说过话了。在洗浴中心那会儿,她还特意拿出蛋糕分给我们,说是跟姐姐、弟弟一起做的呢。”
那小弟听后,抬手“啪”地拍了下自己脑门,一脸懊恼地咋呼起来:“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哎哟我这记性真是没谁了,才过了一夜就忘得干干净净,太不中用了!”
那小弟忽然一拍大腿,又凑近了问:“对了老大,那大二大三的那帮人咋整?”
徐林峰往四周扫了眼,压着声儿道:“这儿是餐厅,人多眼杂,出去说。”
说罢便带着四五十个小弟走出餐厅,绕到酒店一处空荡荡的角落,四下瞧了瞧确无人影,才转过身来。他脸上挂着抹近乎残忍的邪笑,语气冷硬地开口:“还能咋整?收服了呗。”
“你们四五十号人,本就是京都大学所有大一各班的混世魔王,现在正好,连大二大三的也一块儿收过来,全归咱们管。”
提到这茬,他眼神陡然沉了沉,语气里淬着怒火:“那帮人连冰柔都敢欺负——先不说冰柔这情况特殊,就算是普通人,他们也不该动手!实在是……太过分了!”
……
他话音刚落,四五十个小弟便齐刷刷地应和起来,个个摩拳擦掌:“老大,我们都挺你!”“这帮人简直混账,连冰柔都敢欺负,太不是东西了!”“必须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七嘴八舌地骂了好一阵。
徐林峰听着,忽然翻了个白眼,清了清嗓子打断:“行了行了,吵死了。别忘了,当初我没把你们收过来之前,你们这帮家伙,不也个个是大一里出了名的混世魔王?”
“哎——”小弟们一听这话,脸“唰”地红透了,忙不迭摆手,带着点被戳中心事的窘迫嚷嚷:“哎呀老大,您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就是就是,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现在兄弟们眼里心里就认您一个,您才是我们唯一的老大!”
徐林峰听着他们的话,眼神忽然沉了沉,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等收服了大二大三的,总有一天,我不光要改京都大学的风气,其他大学的也一样要动一动。”
这话一出,四五十个小弟顿时懵了,你看我我看你,有人忍不住挠头:“老大,改……改什么风气啊?”
徐林峰眉头微蹙,声音里裹着股冷意:“就是让普通学生和那些家里有财有势的,能真正站在一条线上。大学本就是学知识的地方,不是比谁家底厚的赛场。”
他顿了顿,语气更沉:“那些有钱有势的学生在学校里胡作非为,把女学生肚子搞大了就扔点钱了事,一点责任都不负——更气人的是,他们家长塞点钱给老师、校长,哪怕犯了天大的事,学校那边也睁眼闭眼地包容。实在兜不住了,家长就动用一堆人际关系压下去,最后总能全身而退。你们说,这对吗?”
说这话时,他目光慢悠悠扫过眼前四五十个小弟,视线在那几个家境优渥的人脸上稍作停顿,才接着道:“我要改的就是这些。不管哪个年级,不管背景如何,总有一天,我要让整个学校真正做到平衡、公平、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