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徐波又摇摇头,心想,这家药厂为了卖药给老百姓下毒?很显然不太可能。
世间朗朗,哪有那么多的恶毒之人呢!
吃饱了饭,王丽香把筷子一丢,对徐波说:“儿子,你收拾一下,我出去打牌了。”
这句话说完时,王丽香身影已经麻利的走到了堂屋门口,徐波扭头问了句:“你去谁家打牌啊?”
“你书记家,给我留着门啊,可能回来的挺晚。”王丽香的话从院子里飘进来。
徐波收拾碗筷洗了锅碗,然后简单洗漱就进屋爬上了土炕。
熄灯躺下后,四周陷入黑暗,同时也寂静了下来。
闭上眼睛,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心里一阵莫名的难受,或许,是父亲去世的太突然。
徐波感觉父亲活着的时候,家里每天都是充满了生气,弥漫着烟味。
而如今,家里只剩下自己,母亲以后会不会改嫁呢?
脑子里正乱想,此时手机来了短信提示音,伸手抓起手机,是娜娜发来的短信:「小雯师父熬的草药太苦了。」
徐波看着短信,笑着回复:「娜娜别怕苦,我把我的球涂上蜜,等你回来尝尝甜头。」
过了会,娜娜发过来短信「你等着,等我回去把你的球捏成饼。」
俩人你来我往发了一会短信,最后娜娜发来一句:「徐波,我想你了。」
这六个字让徐波鼻子有些酸,和娜娜分别这一周的时间,其实徐波是非常想她的。
白天的相伴,夜里的缠绵,还有和她经历的种种波折和磨难,徐波感觉对她的想念已经入骨。
徐波回复短信:「娜娜,要不你把草药带回来,在家熬也行啊!」
娜娜回:「不行,草药是小雯师父亲自熬的,需要掌握火候的,再说每天还要针灸,徐波你知道吗,我从未像现在一样想生个小孩。」
…………
第二天临近中午,徐波去车间叫上赵明程两口子,一起去村里张婶家参加她儿子的婚礼喝喜酒。
厂里有不少工人是二泉村的村民,徐波就提前通知两个车间的主任,把下午时间改为三点,晚上加班时间延后一个小时。
三人还没走到张婶家家门口,就听到一阵人群的喧闹声,空气中还弥漫着鞭炮燃放尽的烟雾。
院门外一侧,摆着一张方桌,有个老头正在收礼金。
徐波走过去,掏出六百,老头接过钱写上名字,随后三人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此时满满当当摆了五六张酒桌,酒桌旁基本已经坐满了村里的老少爷们,他们嘴里叼着烟,嘻嘻哈哈的说笑着。
在农村结婚,一般是把最东边的睡房作为新娘新郎的新房,此时里面正传出来阵阵嬉闹声音,徐波猜测一些年轻人在里面闹新娘。
宋晓婉此时说:“咱进去看看新娘吧?”
赵明程对她说:“别看了,一会新娘就出来敬酒。”
徐波指了指最边角的一张酒桌对赵明程说:“咱坐那个酒桌吧。”
三人走过去坐下,不大会儿就开始陆续上菜,四喜丸子大肘子,菜菜皆香。
看着这满桌子的喜宴菜,徐波心情并不太好,他感觉自己欠娜娜一场像样的婚礼。
徐波这一桌坐了十个人,除了自己和赵明程两口子,其余几人都是老头老太太。
赵明程给徐波倒满酒,徐波拿着筷子刚要去夹四喜丸子,此时有个人咳嗽一声,说:“年轻人,要先让老人动筷子。”
徐波抬眼扫视一圈,却没看出来是谁说的话。
此时一个老太太把那碗四喜丸子端到自己跟前,然后挽挽袖子,手往后一伸,把身后一个小男孩拉到身边,拿着筷子把一个丸子夹到小碗里,说:“孙子,快吃。”
这一幕让徐波笑了一下,端起酒和赵明程喝了口。
酒席过半时,新郎和新娘从堂屋走出来,身边有个女孩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酒壶和两个酒杯。
众人目光顿时都看了过去。
徐波也转过身去看新娘,却顿时愣住了!
只见这个新娘穿着鲜红的新娘服,头发盘起,脸上化了妆,一张略显圆润的脸很美,年纪看上去二十岁出头。
新娘旁边的新郎挺矮挺瘦,黝黑的脸膛看上去三十五六岁,走路时腿还有点瘸。
徐波看着微微低头往这边走的新娘,突然记起来了,这个新娘是于家庄的于雪芳。
两年前,徐波跟着于晓霞去她家,晓霞进家门,徐波守在门外,门外的一棵树上,有精神病的于雪芳站在树上朝着徐波小便。
徐波身上被淋了尿,一怒之下拿着一块砖头吓唬她,站在树杈上的于雪芳吓得跳下树就跑,结果跑到街口被一辆面包车撞的住了院。
徐波还记得,于雪芳是于家庄村长的养女,她变成疯子后,村长一家就搬去了县城,于雪芳被抛弃在村里,成了无人管养的疯姑娘。
而于雪芳之所以会变成疯子,还是于晓霞的第一个相亲男朋友把于雪芳拖进河边的一个土房子里强暴,让于雪芳受了刺激,变成了疯子。
而如今她却成了张婶的儿媳妇,徐波心里一阵的感叹,从她嫁给这个三十多岁瘸腿的男人来看,于雪芳的精神病并没有治好。
就在此时,她俩走到徐波这个酒桌敬酒。
徐波端起酒杯,笑着看向于雪芳,恰巧此时于雪芳的一双杏眼也看见了徐波。
于雪芳愣了一下,随后她露出笑容,从兜里掏出一把糖,伸手朝向徐波,说:“给你糖吃。”
徐波顿时明白,她这是认出自己了,徐波猜测,当时自己把她送去医院,估计她是感激自己。
徐波笑着摆摆手说:“你吃吧,我喝酒。”
他话音刚落,于雪芳又嘟了嘟嘴,喃喃的说:“我尿过你……”
此话一出,整个酒桌的人瞬间停下吃饭喝酒的动作,目光齐齐的看向徐波。
徐波顿时有些尴尬,而新郎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一把抓住于雪芳的手,连拉带拽的往堂屋走。
此时整个院子里喝喜酒的客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坐在徐波对面一个老大娘瞪大眼睛问徐波,“小伙子,刚才新娘子说尿你了,什么意思啊?”
徐波吐出一口气,但他不想再解释当年的事,就说:“大娘,这个新娘脑子有点毛病。”
老大娘一听,夸张的大声说:“你说啥?新娘子是精神病?”
她这句话其它酒桌的人都听见,顿时就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就在此时,张婶的儿子气呼呼从堂屋冲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酒瓶,走到徐波的酒桌旁,怒声说:“谁再说我媳妇是疯子,我砸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