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大壮看着白真真和山丹丹手里攥着香,跟着香客往大雄宝殿走,便摆了摆手:“你们先去拜,我去后院转一圈,一会儿在门口汇合。” 说完,他转身朝着寺庙深处走去。
初冬的潭柘寺,前院满是香火缭绕,香客们的脚步声、祈福声、商贩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热闹得很;可一到后院,氛围瞬间变了 —— 石板路两侧的古松落满积雪,枝桠遒劲地指向天空,偶尔有积雪从枝头滑落,“簌簌” 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几间禅房隐在松竹间,朱红色的门窗漆皮虽有些斑驳,却透着岁月的沉静,空气中没有前院的烟火气,只飘着淡淡的松针清香,连风都变得温柔起来,与前院的喧嚣形成鲜明反差。
庄大壮正沿着石板路慢慢走,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施主,你又来了!” 他回头一看,正是上次拦着他不让进后院的小和尚。可这次小和尚却没了之前的警惕,反而快步走上前,双手合十行礼,笑容温和。
庄大壮愣了一下,疑惑地问:“小师父,这次怎么不拦我了?”小和尚笑着摇头:“施主上次来,总说要找净一法师,可我们寺院根本没有这位前辈的法号,所以才拦着您。”
庄大壮听得更糊涂了 —— 当初为毛一多随口编了 “净一法师” 的名号,寺院里没有这号人他早就知道,可今天小和尚的态度怎么完全变了?
没等他开口,小和尚又笑道:“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寺里真的有了净一法师!施主您上次一提,没过多久就有居士剃度修行,法号正好是净一,您可真是通灵的神人啊!”
庄大壮心里一动,突然想起了毛一多原先只是个俗家弟子—— 难道是他梯度了?他连忙追问:“那位净一法师,可是前不久刚剃度的?以前是俗家弟子毛一多?”
小和尚点头:“正是!净一法师之前只是寺院外门弟子,上个月突然说要剃度,师父们见他心诚,便应允了。他现在就在最里面的禅房修行呢。”
庄大壮这才明白过来,看来毛一多是铁了心要当和尚了。上次在地下管道,毛一多救了女儿毛思思后,想必是彻底放下了尘世间的牵绊,才回到潭柘寺剃发修行,取 “净一” 为法号,是想扫净心中杂念,一心向佛吧。
他谢过小和尚,径直朝着最里面的禅房走去。推开门,只见禅房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木桌、两把椅子和一个蒲团。毛一多正襟危坐在蒲团上,手里的念珠缓慢而沉稳地拨弄着,嘴里低声念着经文。
与上次见面时不同,他不再是盘着头发、戴着布帽的俗家模样,而是剃光了头发,头顶上还点着戒疤,一身灰色僧袍衬得他格外沉静,闭着眼睛的模样,竟真有了几分出家人的禅意。
庄大壮没有出声打扰,悄悄找了把椅子坐下。禅房里很静,只有毛一多念经的声音和念珠碰撞的轻响,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他身上,温暖而安宁。
过了好一会儿,毛一多才念完一段经文,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庄大壮时,他并不惊讶,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施主来了,坐吧。”庄大壮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问:“这回你可真是净一法师了!”
毛一多拿起桌上的茶杯,给庄大壮倒了杯温水,语气平静:“我还没有感谢你给我取的法号呢。”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思思那边我已经安顿好了,她也支持我,这样就够了。”
庄大壮看着他眼底的坦然,知道他是真的放下了,便不再多问,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 茶水微凉,却像这禅房的氛围一样,让人心里格外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