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顾兰溪洗完澡,穿着清凉的家居服出来,就听陆南亭在厨房唱歌。
好好一首舒缓情歌,愣是被他改成了摇滚,在那唱得撕心裂肺。
顾兰溪倒了杯水,靠着门框小口喝完,一首歌也就结束了。
见他把炒好的兰花蟹装盘,忍不住出言调侃:“听起来像我跟人私奔了,你非要跟着,然后我不同意,你就在后面一边唱歌一边咬牙切齿的追。”
陆南亭手抖了下,好险没被她气死!
当下也不示弱,咚的一声把盘子放桌上,转身回到厨房,一边洗锅,一边反驳:“明明是在给自己打气!”
“啧,打什么气?爱我不是像喝水一样简单的事吗?还需要给自己打气?那可真是辛苦你了。”
“你也不看看你找了个什么样的住处!我跟你讲,顾满满,万一半夜有蟑螂从我身上爬过去,你就给我等着吧!”
“那你去住酒店。”
“不,我要把你盖身上,蟑螂要爬,也是先从你身上爬。”
“蟑螂肯定从下往上爬,说不定还有蜗牛,软乎乎的,舔你的脚板心。”
陆南亭刚洗了手,手上湿漉漉的全是水珠,听着这话来气,就往她身上弹水。
顾兰溪对这种幼稚行为免疫。
拖开椅子坐下,双手撑着脸,长叹口气:“我一直想,假如我小时候就认识你该多好,那我住楼梯底下的时候,你就可以守着我,让我睡个整觉。等我租了小房子,灯泡坏了你会给我换;陌生人来敲门,你能给我骂走;家里有蟑螂,我还能躲你身后……结果,哎!果然不能指望太多。这房子多好,你都嫌弃……”
顾兰溪一向刚强,从不喜欢卖惨,但有一个人永远是例外。
只有陆南亭,对她怀揣着的,从来只有心疼,没有可怜,或者好奇八卦之心。
果然,一见她用这招,陆南亭立刻认怂。
明知道她是演的,还是乖乖道歉:“对不起,我只是心疼你受苦,没有嫌弃的意思。”
这是自家亲戚的房子,自是不可能给她安排差的。
虽然房子很旧也很小,但维护得很好。
家具虽然样式有点老,用的也不是什么名贵材料,但都是扎扎实实的实木。
再加上顾兰溪一向爱干净,家里收拾得很利索,这个小窝还是很温馨的。
再说了,这里可比开元县的小山村条件好多了,那时候都能毫不犹豫的住下,到了这里自是不可能嫌弃。
顾兰溪就忍不住笑:“那你也不能故意那样说啊,不可以心疼我,就质疑我的决定,甚至妄图改变我的决定,我会尊重你的事业发展,你也应该尊重我的。你不想想,去年时装周,你穿成那样,我都没有生气……”
天已经黑了,因为楼间距很小,房子层高也低,邻居家炒菜、呵斥孩子,楼下刚回来的人停放车子,甚至有人爬楼梯,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顾兰溪累了一天,懒洋洋的坐在昏黄的灯下,认真的看着陆南亭。
陆南亭受不了她那软乎乎的眼神,不由长叹口气:“你是没有生气,你只是转身就去了非洲追狮子,吓得我赶紧认错,生怕晚了你又要干别的去了。”
“哦,看来不高兴的不仅仅只有这一件,”顾兰溪做出难过的表情,“除了追狮子,还有呢?滑雪?潜水?飙摩托艇?或者攀岩?我想想,还有……”
“求求别说了。”
顾兰溪拍打戏出道的,很多时候,受伤了也不跟人说。
他安排人偷偷盯着剧组日程,知道她拍打戏,就会很紧张,可却连探班都不敢。
天知道这样的日子过了多少天。
而且,顾兰溪不喜欢翻旧账,一旦翻起来,最后倒霉的肯定是他。
陆南亭双手合十,就差没给她磕一个。
顾兰溪这才收了神通,不再提这些。
等待煲汤的功夫,白灼虾也做好了。
两人对坐着,你给我剥个虾,我给你拆块蟹,一边吃,一边闲聊。
“我们顾家南迁的时候,最早是靠着养蚕发家的,自古就有买地的传统。到了现在,有不少支脉还是靠着收租过活。你知道给我们做家具那厂子,最早是怎么开起来的吗?”
“怎么开起来的?”
陆家可考传承没有顾家久远,宗族凝聚力也不如位于南边的顾氏强,族中有意思的事,自是没有那么多。
“是为了给族人打家具,哈哈哈!”
见她拐着弯的证明这个小房子是真不错,陆南亭就忍不住想笑。
“嗯,那这些家具是真的质量很好。”
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顾兰溪面上不由露出一点嘚瑟来。
所以嫌弃成那样,是你的错,不是房子有问题。
陆南亭挑眉,意有所指:“这可真是太好了,起码今晚不用担心床塌了。”
之前顾兰溪在山里拍《潜伏》,陆南亭去探班,结果因为床蛀了,一不小心压塌了,至今仍有传闻,说他俩因为那啥太激烈,干塌了一张实木床。
他可真是比禽兽还禽兽,二弟力气堪比大象。
顾兰溪被他逗笑,趴桌上笑得停不下来。
在这圈子里混久了,听说的奇葩事多了,就觉得很开心。
两人好多天没见面,好不容易见到,总感觉说什么都带着点暧昧的暗示。
见她埋着脸不看自己,却连耳朵尖都红透了,陆南亭起身去厨房,把汤端出来,先给她盛了一碗。
顾兰溪这才坐起来,端起碗,若无其事的边吹边喝。
等一碗汤喝完,又想起个有意思的事:
“为了收租方便,我有个学软件开发的堂哥,毕业设计的时候,给家里做了个专门收租的小程序,大家用了都觉得好,就凑了一笔钱给他,让他去开公司。然后你猜怎么着?”
“亲戚朋友都找他,然后他公司就开起来了?”
顾兰溪点点头:“嗯嗯,我一直用的办公软件就是他给我做的,独一份,市面上没有,全都按我的需求来定做的,特别好。”
“家里人才济济,真的特别好。”
大家族固有残酷的一面,抱团取暖,可不是说说而已。
出身大家族,只要你足够有能力,就能比旁人少走许多弯路。
若顾兰溪不是出自顾家,她发展得不会像现在这样容易。
所以当年,在亲妈去世,爷奶也相继去世的情况下,她宁愿舍弃仅剩的亲爹,也要待在家族当中,甚至借着亲爹不着调的机会,给自己上了族谱。
这些年更是不断做事,默默提升自己的家族影响力。
若非如此,她出嫁,也不会有那样的排场。
世家大族,财富还有可能通过传承得到,这种举全族之力只为一人颜面的盛况,只能因为她本身足够强。
顾兰溪回到广州,脚踩故土,往来多是故人,难免对这些在意得多些。
陆南亭一向不吝夸赞。
“我有时候半夜做梦,梦到你嫁给我,就忍不住笑醒,然后摸到你正躺我怀里睡觉,就更想笑了。对我来讲,这是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上次这么厉害,还是战胜了其他对手,成功托生到了我妈妈肚子里。”
“哇哦,陆老师今天喝了蜂蜜吗?”
“啧,你还不信?”
“哼,甜言蜜语不可信。”
“这年头朴实无华的实话都说我浮夸,我可真是没招了。”
“那你浮夸起来,是怎样的?”
“我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金枪不倒。”
顾兰溪笑到捶桌!
“你说,写同人文那些人怎么想的?动不动大战到天亮,把我写得跟驴一样,一看就是没经验的,在那瞎写。”
“你还看同人文?”
“无聊嘛,总要有点健康爱好,结果打开一看,不论写的还是看的,就我最健康。”
顾兰溪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招手示意他靠近。
等他凑过来,才小声跟她讲:“单论时长,驴压根儿不够看,哪怕蜻蜓,都比它强。”
也不知哪里戳中笑点,陆南亭立刻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