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短短两句便掌控了场面,令冯天禹一时语塞,僵立在原地。
秦王踱步而来,步履从容,玄色龙袍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衣袂翻飞间,一股淡淡的龙涎香随之飘散。
两人错身而过时,冯天禹瞥见秦王侧脸轮廓分明,眉宇间透着睥睨天下的霸气。
秦王径直走到凉亭中央的石凳前,动作优雅地落座,随即抬眸看向仍怔在原地的冯天禹,语气轻缓却不容置疑:“坐。”
这声“坐”落在冯天禹耳中,却像一记惊雷在他耳边响起。
恍惚间,他仿佛听见了某种来自远古的威压,却又转瞬即逝。
冯天禹猛地惊醒,他怎么会被眼前的秦王轻易震慑。
秦王纵使位高权重,那也只是在这一方天地。
他可是游历诸天的旅者,为什么要被他镇住。
念头通达之际,冯天禹周身气场骤然一变,先前那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感荡然无存。
他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到石凳旁,姿态闲适地坐下,调整了一下坐姿,好似这凉亭是他曾经的道观后院。
秦王显然察觉到了冯天禹气质的转变。他原本倚在石凳上的身躯微微一动,目光在冯天禹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嘴角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意。
“你不畏惧寡人了吗?”
冯天禹闻言亦是一笑,语气中多了几分洒脱:“畏惧?秦王莫非是忘了,该怕的人应该是你才对,我可是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秦王宫,若我是个刺客,此刻你岂不是危在旦夕?”
秦王闻言并未动怒,反而将一只手轻轻置于石桌之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寡人不畏任何人。”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稍作停顿后,秦王目光灼灼地看向冯天禹,似笑非笑道:“若在别处,你这般伪装寡人还真难以察觉。
但这秦王宫的一草一木,一尘一土的变化,寡人都了如指掌。
虽未感知到你的气息,但你一路行来的痕迹,寡人都看得到。
并且,你身上毫无杀意,显然不是来刺杀的。
前不久破空而来的就是你吧?”
听到这话,冯天禹意识到这秦王境界怕是高得吓人,但是此刻的他不敢肆无忌惮地查探。
毕竟,坐在面前的秦王让他有一种在凝视深渊的感觉。
冯天禹毫不在意地说着,“既然我不是来刺杀的,那如果我是来打探信息的呢?”
秦王神色不变,目光依旧平静如水,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不论你是六国中哪一国派来的,即便你窃取了再多的信息也是无用。
这些信息最终都会变成大秦铁骑踏上他国领土的信号。
这天下,没有哪一国能够抵挡住我大秦的铁骑。
寡人剑锋所指之处,铁骑必将踏破剑指之地。”
年轻的王者话语中带着一股皇皇霸道,好似整个天地都变得渺小,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他的眼前。
这一刻,他仅仅是坐在这里不动用任何超凡手段,都能感受到他是一位手握天下权柄的霸主。
哪怕是去掉所有的超凡因素,但以秦王的身份说出这番话时,也有一种气吞万里山河的气势,所谓的权势滔天,也不过如此。
冯天禹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神色淡然,“还好,我不是来打探消息的。其实,我只想来看看你而已。”
秦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而来的是一丝兴致,他饶有兴趣地问道:“哦?来看寡人?这倒是有点意思。”
冯天禹点了点头,“我相信,六国终究会被秦国横扫,而秦国也终将成为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帝国。
我想看看,这个帝国的主人,究竟是怎样一位人物。”
听了这话,秦王眼中闪烁着精光,“寡人也相信秦国会越来越强,迟早会站在巅峰!”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冯天禹,语气中带着一丝欣赏的意味,“未来的路还很漫长,你可愿意加入我大秦,与我一同见证大秦横扫六合,并吞八荒?”
此时的冯天禹心中暗叹,秦王的气魄果然非同寻常,只要是他认为的人才,都想要收入麾下为己所用。
他抬头望向浩瀚的星空,仿佛看到了诸天万界的景象。
“每个人的路不一样,命运也大不相同。”
冯天禹略微沉吟,语气诚恳地说道,“抱歉,我不能留在大秦。
将来,我也不会成为大秦的敌人。”
话音刚落,一首诗的开头不经意间从他口中吟诵而出:“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
这突如其来的诗句让秦王微微一愣,随即陷入了沉思。
他凝视着冯天禹,目光深邃如渊,仿佛要将眼前之人彻底看透。
冯天禹坦然地与秦王对视,片刻之后,他轻笑一声,解释道:“抱歉,这是前人的诗句,我只是借用一下。”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豪迈与决然,“我注定要去更高的地方,去看不一样的风景。
大秦,也不过是我旅途中的一道风景罢了。”
听到冯天禹的解释,秦王并没有生气,他也将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看到了遥远的未来,“你想要去元界吗?总有一天,寡人会带着大秦举世飞升,哪怕是元界,也将有我大秦的一席之地!”
或许是听到了冯天禹吐露的志向,秦王也好似找到了可以说话的对象,平时恭维他畏惧他的人太多,今天遇到了一个对胃口的过客,心情大好。
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今日与眼前这人的这番对话,将来会有更多的人知晓。
冯天禹的目光扫过眼前这位王者气度拉满的秦王,忽然想起些什么,唇边掠过一抹笑意,“喝酒吗?”
秦王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朗声大笑,笑声震彻夜空,带着几分豪气与畅快,“正合寡人的心意!”
冯天禹见状,心神一动,储物空间光芒微闪,一排排酒瓶凭空出现,稳稳落在石案之上。
有晶莹剔透的米酒,散发着淡淡的稻香;
有琥珀色的黄酒,沉稳而温润;
还有酱香扑鼻的白酒和浓郁绵长的清香白酒。
更有果酒、葡萄酒等琳琅满目,仿佛将地球酒文化的历史长河都截取了一段摆在了这里。
看着满地的酒瓶,冯天禹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家乡的酒,没有任何元药添加,全都是普通的酒,倒是希望秦王莫要嫌弃。”
秦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些造型各异的酒瓶,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之色。
他抬手轻轻一招,虚空泛起涟漪,一瓶雕刻精美的酒壶凭空出现在手中。
那酒壶通体银白,隐隐散发着宝光,一看便知非凡品。
紧接着,秦王接连挥手,一瓶瓶琼浆玉液不断浮现,在他面前也堆起了一座酒瓶小山。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酒的香气,交织在一起,令人沉醉。
冯天禹看着秦王这近乎变戏法般的动作,心中不免好奇,自己是通过储物空间取物,秦王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察觉到冯天禹的目光,秦王微微一笑,仿佛洞察了他的心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整个大秦都是寡人的疆土,这天地间的一切都任由寡人取用。
这些酒,皆出自秦王宫宝库,是寡人珍藏多年的佳酿。
既然你要请寡人喝酒,那寡人自然也要请你尝尝大秦的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