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徐建国脸上阴转晴的表情，李怀德就知道，他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李怀德满意地笑了，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
“建国啊，你放心，这次你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厂里是不会忘记的。我李怀德，更不是那种让手下人流血又流泪的领导。”
他放下茶杯，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用一种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
“你现在可出名了。整个四九城都知道，咱们轧钢厂出了个厉害的采购部长，手眼通天，能从关外弄来上百吨的粮食。这名声，比我这个副厂长可响亮多了。”
徐建国连忙谦虚道：
“李副厂长您可别捧杀我了，我就是跑跑腿，全靠您在后面运筹帷幄。”
“行了，咱们俩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
李怀德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该是你的功劳，谁也抢不走。等着吧，晚点厂里的表彰就该下来了。”
“哦？还有表彰？”
徐建国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
“我倒要看看，厂里会给我什么奖励。”
“保证让你满意。”
李怀德卖了个关子，显然心情极好。
徐建国见气氛到位，便顺势切入了正题。
“李副厂长，其实我今天来，除了销假，主要还是想给您介绍个人才。”
“人才？”
李怀德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饶有兴致地问道，
“谁啊？能被你徐大部长称为人才的，想必不是一般人吧？”
“您肯定认识，就是咱们食堂何雨柱的父亲，何大清。”
徐建国直接报出了名字。
“何大清？”
李怀德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摇了摇头，
“何雨柱我知道，食堂的大厨，外号‘傻柱’。他爹……我没什么印象。他不是一直在保城吗？怎么回来了？”
“刚回来。”
徐建国解释道，
“何大爷想在厂里找个活干，不想在家里闲着。这不，就找到我这儿来了。”
李怀德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解：
“他想进食堂上班，怎么不去找他儿子何雨柱？何雨柱在食堂干了这么多年，跟食堂主任关系也不错，这点事他自己就能办了，怎么还找到你头上了？”
“这……”
徐建国无奈地摊了摊手，露出一副“我也很为难”的表情，
“具体什么原因，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何大爷是直接找到了我家里，一把年纪了，张这个嘴，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不是？”
他巧妙地将皮球踢了回去，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接着，他话锋一转，开始为何大清“贴金”：
“不过话说回来，李副厂长，这何大清可真是个人才！您别看他年纪大了，他当年可是咱们轧钢厂食堂第一任大厨！一手谭家菜的功夫，炉火纯青。我听院里老人说，他那手艺，比起何雨柱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哦？”
听到这话，李怀德的眼神瞬间就亮了。
他作为副厂长，主管后勤，自然免不了要迎来送往，请客吃饭。
轧钢厂食堂的水平，直接关系到他的面子。
何雨柱的厨艺虽然不错，但做了这么多年，翻来覆去也就那几样，早就吃腻了。
如果这个何大清的手艺，真的比何雨柱还好，那对他来说，可就是个意外之喜了。
“此话当真？”
李怀德的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了，盯着徐建国，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
“是真是假，让他露一手不就知道了？”
徐建国看出了他的心动，立刻趁热打铁，
“我的建议是，今天中午，就让何大爷给您单独做一桌。您亲自尝尝，要是手艺不行，我二话不说，让他卷铺盖走人。要是手艺真行，您再考虑怎么安排。”
这个提议正中李怀德的下怀。
“好！”
李怀德一拍大腿，
“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定了！你去通知他，让他中午准备一下，我亲自过去尝尝！”
“好嘞！”
徐建国得到了李怀德的明确答复，立刻起身告辞，快步朝着食堂后厨走去。
……
此刻的食堂后厨，何大清正背着手，像个领导视察一样，在宽敞的厨房里来回踱步。
他一会儿看看那几口锃亮的大锅，一会儿又摸摸那厚实的案板，眼中满是感慨。
“唉，十几年没回来，这里的东西倒是没怎么变，就是人，一个都不认识了。”
他叹了口气，颇有些物是人非的伤感。
何雨柱跟在他身后，解释道：
“爸，您都走了多少年了。当年跟您一批的老师傅，要么退休回家抱孙子了，要么就调到别的食堂当大厨去了，您上哪儿认识去？”
“这位老师傅是？”
一旁的刘岚好奇地打量着何大清，她从未见过这人，但看何雨柱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便知道来头不小。
何雨柱挺了挺胸膛，一脸自豪地介绍道：
“这是我爸！何大清！也是大厨！”
“啊？！”
刘岚和周围几个帮厨的妇女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傻柱的爹？
那个传说中扔下老婆孩子跟寡妇跑了的何大清？
他怎么回来了？
何雨柱没理会她们惊讶的目光，继续说道：
“我爸刚从保城回来，寻思着在厂里找个活干，发挥发挥余热。”
就在这时，徐建国从外面走了进来。
何大清一看见他，立马迎了上去，脸上的从容和感慨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焦急和紧张。
“建国，怎么样？领导怎么说？我这事儿……有戏吗？”
他搓着手，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看着他这副紧张的模样，徐建国忽然起了逗弄他的念头。
他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何大爷，我看这事儿……悬。领导说，您这年纪也大了，辛苦了一辈子，还是回家好好享清福吧。再说了，有柱子在，也饿不着您不是？”
一听这话，何大清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整个人都急了。
“别啊！建国！我这身子骨还硬朗着呢！我还能干！你再帮我跟领导说说，让我露一手！就一手！只要让我掌勺，我保证让领导满意！”
他抓住徐建国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恳求。
看到火候差不多了，徐建国也不再逗他，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何大爷，跟您开玩笑呢。领导已经同意了，让您今天中午亲自下厨，给李副厂长做一桌招待餐。能不能留下，就看您中午这一顿的表现了！”
“呼——”
何大清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随即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他拍着胸脯保证道，
“雨柱，快，带我去仓库！我得亲自去挑几样像样的食材！”
“好嘞！”
何雨柱也替他爹高兴。
“何师傅，我带您去吧！仓库我熟！”
一旁的马华自告奋勇地跑了过来，殷勤地说道。
何大清看了马华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你这个小伙子，看着就机灵。带路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仓库走去，只留下刘岚等人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震惊和好奇。
这傻柱的爹，难道真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