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那浓郁如液态的魔气都被这股煞气搅动得剧烈翻腾!
燕凌霜感觉呼吸一窒,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她浑身冰冷!
“直接飞升?去给那高高在上、自诩为天地主宰的天庭做奴隶吗?!”
江辰的声音如同万载玄冰相互摩擦,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滔天的恨意与不屑!
他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因恐惧而蜷缩的燕凌霜,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虚伪的认知彻底撕碎:“燕凌霜啊燕凌霜!枉你身为太玄剑宗圣女,仙界九大剑派的核心弟子,见识竟如此浅薄!到底是天真愚蠢到了极致,还是在我面前故作姿态?!”
江辰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鞭子,狠狠抽打在燕凌霜的心上:“倚重?招贤纳士?哈哈哈哈哈!”
他发出一阵短促而充满嘲讽的冷笑,“你那几个飞升的师兄师弟,他们如今何在?是成了天庭某位星君座下冲锋陷阵、随时可弃的卒子?还是被圈养在某个灵气充沛的洞府里,美其名曰供奉,实则如同待宰的牲畜,只待他们修为达到某个界限,便被抽筋炼魂,成为炼制仙丹神器的材料?亦或是被强行打上灵魂烙印,从此生死不由己,成为天庭最忠诚也最可悲的鹰犬?!”
燕凌霜脸色煞白,嘴唇翕动着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找不到有力的言辞。
她想起那些飞升的师兄们,确实大多音讯渐稀,偶有传回的信息也语焉不详,充满官腔……
“你告诉我!”
江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质问,“如果飞升真的如你所言那般美好,是逍遥自在、前途无量的仙途起点,那为何下界那些惊才绝艳、早已达到飞升临界点的巨擘们,宁可自封修为,枯坐洞府数万年,甚至不惜堕入魔道,也不肯引动飞升天劫?!”
他向前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燕凌霜几乎喘不过气:“是那些活了万年的老怪物们集体失心疯了?还是他们比你这温室里的花朵更清楚,那所谓的‘飞升’,根本就是通往一个更加精致、更加庞大、也更加冷酷无情的……囚笼的陷阱?!”
江辰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燕凌霜长久以来固守的信念之上。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飞升仙界的荣耀光环,在天庭威严的宣传下根深蒂固。
但江辰所描绘的,那种被控制、被利用、甚至被当作消耗品的恐怖图景,却如同一根冰冷的毒刺,扎进了她的认知深处。
“天庭……”
江辰的眼中闪烁着幽深如渊的寒芒,语气带着一种洞穿万古的冰冷与蔑视,“它从来就不是什么乐土!它只是一个用秩序和规则伪装起来的巨大磨盘!飞升者,不过是它源源不断获取养料和廉价兵源的渠道!所谓的‘招贤纳士’,不过是给这残酷的剥削披上一层光鲜的外衣罢了!”
他俯视着失魂落魄的燕凌霜,一字一句,如同最后的审判:“现在,告诉我,燕圣女。在你那被粉饰过的认知之外,太玄剑宗是否掌握着,能避开天庭耳目,真正通往仙界的……后门?”
他的眼神锐利如钩,不容她有半分虚假。
静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燕凌霜瘫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眼神剧烈地闪烁着,内心正在进行着前所未有的激烈挣扎。
江辰的话如同恶魔的低语,彻底颠覆了她对仙界的认知,也让她意识到,眼前这个“非魔”的存在,其图谋和危险性,恐怕远超她的想象。
而她的回答,将决定自己最终的命运。
“没有。”
燕凌霜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肯定。
她看着江辰眼中瞬间燃起的、如同实质般的怒火,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但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那个足以浇灭任何偷渡者希望的残酷真相:“天庭……为了防止魔界奸细大规模渗透,也为了彻底掌控飞升通道的‘纯净’,早在太古纪元,便动用了一件镇压气运的先天神器【造化玉碟】!”
提及这个名字时,燕凌霜的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深深的敬畏与恐惧。
“此物乃天道所生,蕴含无上造化推演之力,与仙界本源法则融为一体!它的力量并非覆盖某个区域,而是……”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而是监控整个仙界的‘存在’本身!任何试图绕过飞升通道、偷渡进入仙界疆域的行为,无论你藏匿得多么巧妙,无论你使用何种秘法伪装,只要你的存在‘进入’了仙界法则的覆盖范围,就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必然会被【造化玉碟】感知到!”
她看着江辰骤然握紧、指节发白的拳头,继续解释道:“它无需主动探查每一个角落。它就像一张覆盖整个仙界的、无形的命运蛛网。任何‘外来者’的闯入,哪怕只是一缕气息的渗透,都会瞬间触动这张网的‘因果线’。【造化玉碟】便能以此为引,瞬间推算出闯入者的精确位置、来历根脚、甚至未来的行动轨迹!其推算之能,近乎天道本身!传说中,连大罗金仙的行踪在其面前都无所遁形!所以……没有隐秘通道,没有后门,任何尝试偷渡的行为,都是自寻死路,且必定暴露!”
“该死!!”
江辰压抑的低吼如同受伤的凶兽在咆哮!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由暗紫能量晶石构成的墙壁上!
轰然巨响中,坚硬的晶石表面竟被硬生生砸出一个蛛网般的浅坑,狂暴的魔气混合着实质般的怒火在拳锋上炸开,震得整个静室嗡嗡作响!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真正从燕凌霜口中听到【造化玉碟】的存在,确认了那令人窒息的、无处不在的天网监控时,那股积蓄已久的愤怒和无力感还是如同火山般喷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