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外面的那些病人都陷入了恐慌。
黑白一色统一的服饰,腰上挎着钢刀,在扬子小镇上横冲直撞。
林宇紧蹙眉头,这些不良人可真是阴魂不散,随即他没有再去想这件事情,而是专注在眼前的这个病人。
林宇指尖搭在中年男子腕脉上,片刻后收回手,神色平静:“你这头晕不是寻常风寒,是脑子里长了个东西。”
中年男子愣了愣,一脸茫然:“脑子里长东西?啥东西能长到脑子里去?”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触感光滑,实在没法想象里面藏着异物。
“就是一团多余的肉疙瘩,俗称脑瘤,压着神经才会头晕发胀。” 林宇说得直白,“我能治,但得动刀子。”
“动刀子?” 中年男子眼睛一瞪,旁边候着的几个仆人也围了上来,满脸紧张。“林神医,脑袋可不是别的地方,这刀子下去,万一要有个好歹……”
“放心,我既然敢说,就有把握。” 林宇转头看向宋兴,“去把后院的手术家伙取来,再烧一壶沸水,准备干净的布条。”
宋兴愣在原地,嘴巴张得老大:“师傅,动刀子?切开脑袋?”
他跟着林宇学医两年,针灸推拿、抓药煎药都学过,可开颅手术连听都没听过,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少废话,赶紧去。”
林宇催了一句,转头对中年男子道,“你要是信我,现在就躺到手术台上去,要是不信,我也不勉强。”
中年男子咬了咬牙,被头晕的毛病折腾了大半年,找了不少医生都没治好。
现在走路都发飘,再拖下去恐怕真要出事。“林神医,我信你!只要能治好,我必当重谢!”
林宇点点头,让中年男子躺到手术台上。
宋兴很快端着一个木盘进来,里面放着几把磨得发亮的薄刃小刀、几根细针和一卷纱布,旁边还提着一壶冒着热气的沸水。
“师傅,这…… 这真要开颅?” 宋兴看着那些锋利的小刀,手心都冒出汗来,他实在无法想象,人的脑袋怎么能切开。
“当然,不然怎么切脑瘤。”林宇边说边帮中年男子剃发,不一会中年男子成了一个大光头,光头上还是油光发亮。
中年男子听着师徒俩对话,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但是想到头晕头痛的痛苦,一定要治好,自己的小有资产,真的治好了,给林神医一笔感谢费。
“看好了,仔细学。” 林宇没多解释,先取出一根银针,快速刺入中年男子脖颈处的穴位。中年男子哼了一声,眼皮一沉,很快便昏睡过去。
接着又在后背与前胸前各扎了一针,“这是起麻醉作用的,以减少病人的痛苦。”
“先封他的昏睡穴,避免手术中醒来挣扎。” 林宇一边说,一边用沸水烫过的布条擦拭中年男子的头顶,接着又用取出青莲葫芦倒出一些烧刀子酒,将中年男子的光脑袋清洁一片。
随后取出一只三寸长的银针刺入头顶大穴,“这是止血的,中医的针灸,推拿,捏穴位,这些都可以用来止血,麻醉。”
拿起一把小刀,在火上烤了烤,又用烧刀子擦拭了干净。
宋兴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宇的动作,心脏砰砰直跳。
他看到林宇手持小刀,在中年男子头顶偏左的位置轻轻划了一下,动作又快又稳,划开一道寸许长的口子,有些许鲜血渗了出来。
林宇随手拿起干净的布条按住止血,又换了一把更细的刀子,小心翼翼地向里划开颅骨外层的皮肉。
宋兴看得浑身发紧,既紧张又好奇,不知不觉间忘了害怕,只觉得师傅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魔力。
“颅骨坚硬,不能硬撬,要用巧劲慢慢切开。” 林宇说着,从木盘里取出一根细针,顺着骨头缝隙轻轻撬动切割。
随后一小块颅骨被取了下来,露出里面淡粉色的脑组织。
宋兴瞪圆了眼睛,嘴巴都忘了合上。
他清晰地看到,脑组织旁边,果然有一团暗红色的肉疙瘩,比拇指略大,正随着呼吸微微蠕动。
“这就是那脑瘤,得把它完整取出来,还不能碰坏周围的脑子。”
林宇手持细刀,一点点靠近那团肉疙瘩,刀刃精准地避开神经和血管,将疙瘩与周围组织分离开来。
整个过程中,林宇的手稳如泰山没有出现一丝颤抖,宋兴看得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一出声就打扰到师傅。
他看到师傅时不时用沾了白酒的布条擦拭伤口,避免血液模糊视线,每一个动作都有条不紊,仿佛做过千百遍一样。
半个时辰过去,林宇终于用镊子夹住那团暗红色的疙瘩,轻轻一扯,将它完整取了出来,随手扔在旁边的盘子里。
“好了,现在缝合。” 林宇将那块取下来的头骨重新回到原先的位置上,拿起一根细如发丝的线,穿针引线,开始缝合伤口。
他的针法又快又密,缝合后的伤口平整如初,随后他取出一瓶药膏,抹在男子的头顶。
用纱布一包,根本看不出曾经被切开过。
等最后一圈纱布缠好,林宇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搞定了。”
宋兴这才如梦初醒,脸上又是震惊又是兴奋,声音都带着颤音:“师傅,成了?这就成了?”
他实在不敢相信,开颅取瘤这么凶险的事,师傅居然真的做到了,而且全程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嗯。” 林宇点点头,将用过的刀子和镊子扔进沸水里消毒,“等他醒过来,头晕的毛病就好了,后续再吃几副药调理一下,巩固疗效。”
又过了半个时辰,中年男子缓缓睁开眼睛,先是愣了愣,随即猛地坐了起来。
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虽然缠着纱布,但之前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彻底消失了,脑袋也不胀了,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好了!真的好了!” 中年男子又惊又喜,激动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对着林宇连连作揖,“林神医,真乃活神仙!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他转头对门外的仆人大喊:“快,把带来的银子拿来!”
一个仆人连忙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走进来,中年男子接过钱袋,直接递给林宇:“林神医,这里有五百两银子,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林宇也不推辞,随手接过钱袋掂了掂,递给宋兴:“收起来,记账。”
随后取出纸笔,写了一张药方,“按这个方子抓药,每日煎服一剂,连吃七天,伤口别沾水,七天后再来换药。切记不可自己私自拆除纱布!”
中年男子接过药方,小心翼翼地收好,又对着林宇拜了两拜,才带着仆人欢天喜地地离开。
宋兴捧着钱袋,脸上满是兴奋和崇拜:“师傅,你太厉害了!开颅取瘤都能做到,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神的医术!”
他现在才算明白,师傅教给他的只是皮毛,真正的本事刚才才见识到。
“这没什么,熟能生巧罢了。” 林宇淡淡一笑,“刚才的步骤都看清楚了?以后遇到类似的病症,也能试着处理。”
宋兴用力点头:“看清楚了!师傅,你划开颅骨的时候,那力道拿捏得太准了,还有取瘤子的时候,居然没碰坏周围的脑子,太神了!”
“所以我教你的这些技术,在下班后自己要在脑海中复盘,并且做好笔记,师傅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今后一切都是靠你自己的。”
“嗯,师傅我知道了。”宋兴充满了自信,忽然他又问道:“师傅,刚才那头骨重新放进去还能长得跟以前一样吗?”
“这个问题问的好,当然能长的一样,并且能长的连接起来,我那药方你好好的领悟一下,其中的玄妙之处,要好好的把握。”
林宇刚想再说点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桌椅碰撞的声响,还有病人的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