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皇宫内院和赵氏家族,能顶半个京都城的消耗。
韩琦写好奏折,吩咐人备轿。
他要进宫面见皇上,好好讨论一番,如何才能将这些税银,从林丰手里收上来。
他和万诠两人,手里抓了林丰的把柄,就不怕他翻自己的旧账,尽管赵闻启和焦三强会咬出他们。
他林丰敢掀桌子,那就是个同归于尽的局面。
甚至,林丰的罪过,比他们要深重得多。
没有哪个男人想被戴绿帽子,皇上就更不能忍受这等侮辱,若翻了脸,第一个开刀的,绝不是他韩琦。
当时在场的人可都看得清楚,万贵妃和林丰的身体,该露的不该露的,都露了,林丰的这个罪名,绝对给做实了。
韩琦坐在八抬大轿里,心中得意。
虽然费了心思,但效果很好,避免了血光之灾,还办成了一件大事,让自己晚上的睡眠质量,有了显着提高。
自己六十有三的年纪,竟然让小妾有了一番惊喜,这从小妾的脸上,就能感受到她的满足。
韩琦越想越得意,随即哼起了小曲儿。
从皇宫大门进入成德殿,已经是巳时三刻。
小太监来回,说皇上还在睡觉呢,没起床。
韩琦摇头苦笑,这圣上的睡眠,比自己都好得多。
等了半个时辰后,皇上才迈着方步,踱进了大殿内。
韩琦连忙躬身施礼。
“圣上万安,臣有要事启奏,扰了万岁的雅兴。”
赵震摆摆手:“丞相大人的事,必然是国家大事,与朕的私事,怎能相提并论,尽管奏来。”
说着话,已经在龙书案后坐了下来。
韩琦凑到案前,双手捧了奏折。
“陛下,大宗各地,因叛军肆虐,导致连年欠收,国库亏空,臣闻,镇西、定远、三江、上林、同盛、天枳、京西七座州府,百姓富足,官库充盈,是该将累年所欠的税银,收一收了。”
赵震一听,顿时瞪起了眼睛。
自己家的事,自己当然很清楚。
没钱了啊。
国库?
不说没了银子,反而债台高筑,欠了不知多少银子在外面了。
这税银必须得收啊,还得多收才成。
“嗯,爱卿所言极是,立刻去办,既然手里有钱,必须得纳税缴赋,此事不得有误。”
“皇上圣明,只是...”
“嗯?有什么问题么?”
“皇上,这七座州府,可都是林丰拿下的,其中的官吏,都是林丰的人,想要收税,必须得先给林丰下一道旨意。”
赵震皱眉:“都是大宗治下,怎么成了他林丰的地盘,就是他林丰,也归朝廷管不是。”
“皇上,话是这么说,想顺利收税,还得着落在林丰身上。”
韩琦进一步提示。
“好了好了,朕立刻拟旨,让林丰配合纳税。”
“皇上圣明。”
朱启盛很快就将圣旨拟好,在赵震的眼皮子底下,将玉玺盖在圣旨上。
韩琦笑眯眯地双手接过圣旨后,并不告退。
“皇上,还有一事,此行颁旨,还需瑞王配合。”
“这是为何?”
“皇上,瑞王力挺林丰,他开口,林丰自然更是爽快一些。”
赵震沉下脸,点点头。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圣旨,在林丰眼里的分量,确实不如瑞王的话重。
不耐烦地摆摆手:“去吧去吧,该怎么做,你该心里有数。”
韩琦这才躬身告退,捧了圣旨跨出大殿门口。
瑞王也没当个事,很痛快地给了韩琦一道手令。
盖因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州府百姓种着皇家的土地,自然该缴纳税赋。
但是,韩琦将圣旨和瑞王的手令,交到林丰手里时,却让林丰十分不满。
看着老神在在坐在一旁品茶的韩琦,林丰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个老小子,成天净琢磨着算计自己。
当时反击叛军,也没见他站出来支持自己。
林丰越发肯定,自己踩了仙人跳的坑,就是出自这个老家伙之手。
当时入文隽楼时,是他力劝自己进去领奖。
当自己走时,也是他极力阻拦。
要说仙人跳的事,跟他没关系,恐怕就是头猪都不信。
林丰斟酌半晌,才开口道。
“丞相大人,这些州府的税赋,当时可都是承诺免税三年的,如今大多地方,才不到一年,这不是朝令夕改嘛。”
韩琦呵呵一笑:“统领大人,当时免税是地方行为,可不是朝廷政策,这事可以说得过去。”
“那不是让我林丰威信扫地?”
“哎,统领大人的威信怎能与朝廷生死存亡相比,如今国库亏空,就连老夫的俸禄,都三年没见了。”
林丰笑道:“丞相大人的家底,再吃个三十年都有余,就别在林某这里哭穷了。”
韩琦神色一整:“统领大人,老夫可是奉公守法,克己奉公,全家七百口子,全凭俸禄过活的。”
“七百口子?您这是有多能生啊?”
“咳咳咳...是连家下人等都算上了。”
林丰摇摇头:“丞相大人的直系亲属不过二十人吧,就要有七百人来伺候,不知您的俸禄有多少?”
韩琦知道自己说露了嘴,眼珠子转来转去。
“统领大人,咱可是跑题了,如今是圣上下旨,追缴税赋的事,可别揪着老夫不放。”
林丰冷笑:“追缴税赋,怎么好意思说,当时战乱,民不聊生,也没见朝廷赈济百姓,现在的百姓,刚刚过上几天好日子,朝廷反而要追缴,你们有脸,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
韩琦一脸尴尬:“统领大人,这可是皇上的旨意,老夫只是来传旨而已。”
“你不去说,皇上能想起收税?”
林丰一脸不屑。
“这...这是老夫的本职,可是...”
林丰摆手打断韩琦的话。
“要去你去,随便收就是,我是不管,此事找不到我头上。”
“统领大人,他们可都听你的话啊。”
“我现在是御林军统领,不管税赋问题,当时就因为他们听我的话,所以免去了百姓的税赋,如果朝廷要更改,就需你这个管税赋的丞相大人,亲自去跟百姓解释一番。”
“啊,要老夫去跟百姓解释?”
“怎么滴,脸皮不够厚?”
虽然韩琦无论从官职还是年龄,都比林丰高出许多。
但是,林丰对待此人,是半点客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