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宏弹劾许闲。
苏禹也只能无奈放下笔,问道:“白大人,你要弹劾许闲什么?”
白宏眼眸坚定,言之凿凿,“臣要弹劾许闲,贪赃枉法,欺压外国使臣!!!”
听闻此话。
一众内阁大臣恍然大悟。
这几日,许闲公然收受诸国使臣礼物的事情,已经在上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尤其是他那句,谁给他送礼他记不住,谁不给他送礼他记得一清二楚。
这可是上京城文武百官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们没想到,督察院竟然这么快便弹劾到许闲身上来了。
不过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自从楚国将御史台改为督察院,启用一批谏臣、诤臣之后,那朝廷上下不得安宁。
他们不管你出身寒门还是世家,他不管你官拜何职,身居何位,那是该弹劾的时候,绝对不姑息。
上个月卫鸿儒儿子大婚都被督察院给弹劾了,说卫鸿儒借着他儿子大婚之名,违规收受贿赂。
这给卫鸿儒气的,差点没跟督察院的人打起来。
最后还是苏云章亲自出面,才调停了此事。
所以今日督察院左副都御史弹劾许闲,一众内阁大臣是一点都不惊讶。
别说许闲和一众内阁大臣,他们就连苏禹都弹劾。
当然他们弹劾苏禹,倒是为苏禹好,弹劾的理由是苏禹太过勤于政务,不顾身体。
这几日许闲的所作所为,他自然有所耳闻,但懒得管。
因为他管不了,而且他相信许闲肯定有分寸。
再者说,他还欠着许闲和永兴商会不少钱呢。
许闲没有欺压百姓,没有残害忠良,而且一直为国为民。
他收外国使臣的钱,倒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不过苏禹也知道,今日若是不让白宏将事情说清楚,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你说吧。”
苏禹放下笔墨,掏出来一个本子,沉吟道:“你要弹劾许闲什么?”
白宏看着苏禹手中的本子,问道:“太子殿下,您手中这个本子是?”
“哦。”
苏禹淡淡道:“这是这么多年来,许闲被弹劾的事情、理由以及日期,孤记录下来留作纪念,你不必再议。”
“好吧。”
白宏微微点头,随即沉声道:“太子殿下,许闲实在是太过分了!诸国来朝,原本对我楚国是好事,可以借此宣扬我楚国国威!而且我楚国素来以礼仪之邦着称,与邻为善!”
“可许闲这些天都干了些什么?他公然给他国使臣送信,让他们到许府送礼,而且告诉他们不要晚上去,就在白天明目张胆的送就行,自从许闲回京之后,许府外面的给他送礼的马车就没有断过!”
“最过分的就是,许闲还放言出去说,谁给他送礼他记不住,但谁不给他送礼,他记得一清二楚。您听听,您听听,这是我楚国朝廷命官该说出来的话吗?这是我楚国礼仪之邦该做的事情吗?!”
此话落地。
苏禹重重点头,沉声道:“这绝对不是许闲应该做的事情,他简直是太过分了!”
白宏闻言大喜,忙拱手道:“殿下圣明!”
苏禹义正词严道:“等明日,孤一定狠狠的批评他!”
“好!”白宏连连点头,期待着苏禹继续说下去。
但苏禹说完这句话后便没有了声音。
白宏:???
他感觉到苏禹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殿下。”
白宏不可思议的看着苏禹,问道:“您继续说啊!”
“说什么?”
苏禹不解的看向白宏,“该说的孤已经都说了,孤还说什么?”
白宏闻言,人都懵了,“不是殿下,许闲犯下这么大的错误,您就批评他就得了?”
听闻此话。
苏禹还未来及说话。
卫鸿儒已经听不下去,怒怼道:“白宏,你这厮是不是闲的没事干?没事找事!”
白宏闻言,火气顿时就上来了,“我怎么没事找事?!卫大人你把话说清楚,不然我告你诽谤!”
“吃水不忘挖井人的道理你不懂?”
卫鸿儒看向他,眉头紧皱,面色阴沉,“当初天花肆虐上京城之时,我记得你一家都被困在疫区,当时若不是许公子大义凛然,不顾自身安危深入疫区,你们一家都没了,你还能站在这里弹劾他?”
听闻此话。
白宏的脸有些泛红,但还是不肯退让,“一马归一马,功过不能相抵!若是有机会,我自然会以命报答许闲公子,但这不是他敲诈他国使臣的理由!”
卫鸿儒冷哼道:“什么理由是理由?那我问你一个道理,楚国周边诸国为何来朝?”
白宏脸上满是傲娇,“自然是我楚国强大。”
卫鸿儒接着问道:“那我楚国因何强大?”
白宏拱手道:“自然是陛下天威浩荡!”
“你可真是不要脸!”
卫鸿儒看着白宏,脸上满是不屑,“若不是许闲,国家财政能增收?若不是许闲,楚国能研究出来火铳和火炮这样威力无双的火器?若不是许闲,楚国能力压世家解除海禁进行海上贸易?若不是许闲,马三宝能带领舰队下西洋?若不是许闲,这些国家能看到楚国天威,能前来竟是朝贺?”
“许闲对整个楚国的贡献,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许闲是欺压百姓了,还是残害忠良了?!你到上京城去打听打听,百姓们是怎么评价许闲的!现在他收外国使臣的礼,那不是应该的吗?你没完没了的弹劾许闲是什么意思!?”
听闻此话。
白宏依旧不认,“功是功,过是过,他有过我就是要弹劾!”
卫鸿儒也来了火气,怒气冲冲道:“那我问题!若是许闲真被抓了,那今后楚国发展怎么办!?”
白宏闻言,哑口无言,“这......”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卫鸿儒这句话不是危言耸听。
现如今楚国确实不能失去许闲,就像是天上不能没有太阳。
白宏还是第一次如此纠结与矛盾过。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个死谏之臣。
但卫鸿儒这番话让他明白了世界的复杂,而不是非黑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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