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荣听见这话,转动玉扳指的手倏而一顿,继而挑了挑眉,神色颇有些复杂。
李顺全原本也在等谢南渊问镇国公府的事,闻言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道:“啊,是是,不过瑞王殿下放心,平宁郡主寻来了裴医者,啊,就是当初为您解毒的那位。”
“裴医者医术高超,想必用不了多久,五皇子殿下便能痊愈。”
谢南渊闻言,朝裴凉川看了一眼。
对方双手抱臂,眼睛炯炯有神,一副看好戏的姿态,见谢南渊看过来,还冲谢南渊挑眉微笑。
啧啧啧,精彩啊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这戏真是一出接着一出啊。
谢南渊抬脚一步一步朝裴凉川走去。
就在众人以为谢南渊要感谢裴凉川之时,谢南渊脚步却陡然转了个方向,径直冲向那跪在地上的谢祁安。
将他一脚踹倒在地,按住他的身体,朝脸上就是一拳。
谢祁安反应过来被谢南渊揍了,本就对其满腔怨怼,如何肯忍?
当即便要还回去。
眨眼的功夫,谢祁安与谢南渊便在百官面前,在皇上跟前,在这大殿之上,不顾形象地撕打了起来,拳拳到肉。
眼前这场景吓傻了众人,谢荣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他们拉开!”
“哦哦,是!”
一群太监大臣上前帮忙,洛希瑶早就憋不住了,脚痒得很,趁着不注意,也混进去拉人,实际上却暗戳戳地朝谢祁安的身上踹了好几脚。
谢南渊武功高强,又在战场上经过数次拼死搏杀,谢祁安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又有洛希瑶这个促狭鬼在其中偷偷使坏,谢祁安基本上可以说是被单方面殴打。
等将谢南渊和谢祁安分开,谢祁安已是满面青紫,而谢南渊只嘴角有一点淤青,相较于谢祁安,可不要好太多。
谢南渊虽只受了一点伤,可他的脸色却比满脸青紫的谢祁安还要瘆人。
不等谢荣开口说什么,谢南渊便拱手道:“启禀父皇,这勾结陈国,通敌叛国之人确有其人,却不是镇国公,而是安王!”
谢荣眼眸微眯,谢南渊接着道:“此事还得从儿臣到达边关与陈国的第一次交战说起。”
“那一战,输得惨烈,并非是指挥失误,而是有大量的陈国士兵在我军布防的薄弱之处以及埋伏地点出现,对我大越军队造成了极大伤害。”
“且战败当晚,便有陈国死士成功混进我军军营,想要刺杀儿臣。”
“儿臣当时便怀疑我军的边关军事分布,以及军营内的士兵巡逻分布已经泄露,于是立即便重新布置。”
“就在重新布置当晚,陈国士兵夜袭,被我朝将士狠狠打了回去,这一回我们取得了胜利。”
“而后一段时间,胜负各半,陈国的士兵总是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就好似长了眼睛一般,知晓我们的排兵布阵。”
“此后又发生了两次战争,又是一胜一败,胜的那次是因为儿臣临时更改了战略部署。”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这这么多次的巧合,令儿臣不得不怀疑这军中是否出现了奸细。”
“俗话说,捉贼要拿脏,无凭无据的,军中的那些将领都是为我大越出生入死过的,凭白冤枉了谁,都是寒了人心。”
“当又一次交战,儿臣负责断后,大军退回后,儿臣重伤逃离,摔下了斜坡,动弹不得,幸得一老伯所救。”
“在老伯家将养了一段时间,身体恢复了一些之后,儿臣原本打算回军营,免得军中将士着急,累得父皇远在京城也跟着担忧。”
“但儿臣左思右想后,又暂缓了回军营的计划,觉着此次机会难得,何不借此机会试探一二,揪出通敌叛国之人。”
“遂悄悄与镇国公取得联系,想要试探一二。”
“能知晓边关军事分布图以及军营士兵巡逻分布的人必不是简单人物,在我军中,肯定也有着较高的地位。”
“遂与镇国公商议,将军中的副将皆带一队人马出来寻找儿臣,看看每一位副将找到疑似儿臣的人时的反应。”
“逐一试探过去,却发现唯有林大将军手下的两位副将有异常。”
“他们发现那形似儿臣的身影时,第一反应不是高兴,也不是带儿臣回军营复命,而是立即拔剑相向。”
“这其中定然有鬼。”
“遂秘密将这两位副将捆住,严刑拷打,才知晓他们是奉命行事。”
“奉的,则是林大将军的命令。”
“林大将军战功赫赫,绝不能蒙冤,遂只能再行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