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知道白若尘已经醒来,谢益凡就和栩瑶就先把饭吃了。
等两人快吃完饭时,篁二突然敲门走了进来。
“嗯?怎么了前辈?”
篁二被谢益凡要求在周围一直警戒着,有什么事就立即通报,现在她却突然走了进来,说明必有什么事发生了。
而这时篁二回答道:“回公子,奴来给公子送药的。”
送药?
此时在房间一角,三个药炉正在燃烧煮着药罐,里面装着正是治疗白若尘的药材。
现在篁二却来说送药,这背后意思谢益凡立即理解了过来。
他看向篁二暗中动作,只见她用手指了指床的位置。
见此,谢益凡思索一下后马上就猜到了篁二的意思。
于是他走到床头位置,蹲下身子对若尘柔声说道:
“若尘?好点了吗若尘?”
白若尘没有反应,一直和之前一样静静地躺在床上。
可是,谢益凡却发现她的胸口随着呼吸开始加速起伏,可能是因为心理紧张的原因。
并且谢益凡还看到白若尘眼角处的泪渍,观其痕迹应该是在不久前刚刚落下的。
见此谢益凡确定了什么,轻笑一声便把头伸过去,轻轻吻住了白若尘额头。
这一下白若尘再也坚持不住,闭着眼不停哽咽起来,大滴大滴泪水从眼角处落下。
这下倒让谢益凡束手无策起来,连忙转头看向栩瑶求援。
见此栩瑶顶换谢益凡位置,来到若尘身旁安慰起来。
听到是栩瑶来到身旁后,白若尘不再闭眼躲避,睁开眼看向栩瑶,一边哭泣一边道歉道:
“对不起...夫人对不起...”
不知道的,还以为白若尘对栩瑶做了什么天大的事,但是联想留渊世界里发生的一切,谢益凡和栩瑶两人同时疑惑起来,不明白白若尘此时在道歉什么。
不过现在主要任务是安抚,于是栩瑶连忙抱起白若尘安慰起来。
但无论栩瑶怎么说,白若尘一直都在道歉,
给栩瑶道歉,也给谢益凡道歉,甚至还有她的爹娘。
这般情况让谢益凡更加摸不着头脑,猜不准白若尘目前的真实状况。
不过在持续安抚下,白若尘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在喝下栩瑶给她喂的汤药后,白若尘便躺靠在床上,缓缓说出了之前的一些事。
原来在当初几人选择继续从虚空祭台处跳下后,白若尘意识,或者说灵魂并没有和他们一起来到最初的留渊世界。
那时候她仿佛变成观察者一般,以一种第三人称视角看着自己爹娘几人和俯身自己肉体的古神战斗,最后自己的肉身离去,只剩下四人站在那道洞渊出口附近。
那时候白若尘还以为自己爹娘也会跟着谢益凡等跳下深渊回到现实中,只剩下自己继续孤独地留在留渊世界里。
但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父母竟然要选择继续留在留渊世界内,甚至,还想和曾经的自己相见泯灭。
白若尘听得到他们几人的声音,也知道自己爹娘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她想阻止这一切发生,但化为观察者的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爹娘来到那座荒废寨子里。
在那里,两个不同时间里的白星若兮四人再次相遇。
原本白星和若兮还想用强解决掉曾经的自己,已达到时间线泯灭的规则。
但是在说明一些情况后,曾经的若兮和白天华竟然答应了这个疯狂的要求,主动,配合未来的自己相互泯灭。
这个过程被白若尘全程看在眼里,她疯狂呼喊着,竭尽全力想要阻止自己的爹娘,但结果都没有用。
等到两个不同时间线里的人共同泯灭后,白若尘也就从留渊世界里消失,回到了现实。
但她回现实的时间并没有和留渊世界里同步,或者说,她比谢益凡更早一步回到现实。
那时,她虽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肉身里,能听到、看到、以及感知到周围的一切,但就是没法控制住自己身体。
也就是说,昨晚在神河祭台上发生的一切,白若尘其实一直都是知晓的。
直到在谢益凡沉睡进入那神秘空间之后,白若尘才逐渐控制回自己身体。
随后,在给谢益凡整理好他的衣物后,白若尘便离开祭台,前往了当初自己父母泯灭的现实地点,也就是荒废寨子里。
在那里,她亲手堆砌出了两座坟头用来祭奠安葬自己爹娘,最后因体力不支,加上悲伤过度昏迷在了那里。
说完这些后,白若尘便因虚弱再次沉睡了过去。
谢益凡还特意看了篁二一眼,得出结果是她真的睡着了,可能是太过伤心加上身体还是太过虚弱所致。
随后谢益凡便叫人在屋内再铺上一张地铺,打算今晚就睡在这陪着若尘。
到了夜深后,谢益凡便躺在床上开始思索起来,思考着之前若尘所说的话。
虽然白若尘的解释听起来很是有理有据,但谢益凡始终有两个问题横在心中。
首先,白若尘为什么醒来后第一时间是说对不起栩瑶?
对不起她自己爹娘,甚至对不起自己谢益凡都能理解,但为什么会着重说对不起栩瑶呢?
无论是留渊世界里还是现实世界中,她都没有做什么事对不起栩瑶啊?
这是第一点,第二点也是一个容易忽略的问题,那就是身为凡人的白若尘是怎么走到那座荒废寨子里的?
不说这截路程有多远,单是路途中必须经过的巫庭就不可能悄无声息地穿过。
再说,篁二之前也解释过,她一直观察着神部地区的情况,就没见过任何事物离开神洞地区,直到那座所谓的领域消失。
这两个关键问题一直困惑在谢益凡心头,思索了好久也没有睡着。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声音呼喊他出去,并且声音很是熟悉。
等谢益凡离开房间,才发现是自己老祖已经赶到。
“太爷!你终于来了!”
“嘘!”
谢氏老祖抬起手嘘声一下,随后小声问道:
“怎么样,这女娃现在是人还是神?”
听到这个问题,谢益凡于是便把之前发生的事都说给了谢氏老祖听,当然关于昨晚的事情他简略了许多。
而听完谢益凡的话后,谢氏老祖便陷入了沉思中,一会后才对谢益凡问道:
“所以,你准备接下来要怎么面对她呢?”
“这个...说实话太爷爷,益凡现在也没有准备好,毕竟这背后牵连太多。
我之前也只是想配合应对而已,看以后会怎么样,只是...”
只是什么谢益凡没有说清,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到十几天后。
但这时谢氏老祖却说道:
“若是其他人,我肯定会把自己的孙儿带走,毕竟我们凡人可不敢和神灵对赌什么。
但你,可不一定是人,
所以,到底想用什么态度面对她,你自己再好好想想。”
听到这句像是在骂自己的话,谢益凡逐渐陷入了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