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时刚走到楼梯转角,就撞见李姐端着果盘上来,不锈钢托盘上的西瓜块切得整整齐齐。她看见我立刻往旁边让了让,眼神飞快往我身后扫了一圈,压低声音说:“张灵让你穿的那条红裙子我藏在后厨储物柜最里面了,等下给你找件普通的白色衬衫换。三楼包厢的客人是詹洛轩带过来的,都是青龙堂的人,听说不好惹,你机灵点,少说话多做事,别露了破绽。” 她顿了顿,又叮嘱道,“尤其别跟他们搭话,那些人眼神黏糊糊的,看着就不舒服。”
我心里一动 —— 詹洛轩?他竟然也来了?这倒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原本还在想怎么让他亲眼看见张灵的真面目,现在倒是省了功夫。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故意压低声音,带着点怯生生的雀跃说:“李姐,不用找别的,就把红色吊带裙给我吧。”
李姐愣了愣,手里的果盘晃了一下,西瓜汁差点洒出来:“你疯了?那裙子短得都露大腿根,领口开得那么低,青龙堂的人哪是好惹的?穿成这样进去,他们不把你生吞活剥了才怪!”
“可是……” 我故意咬着嘴唇,眼神里装出犹豫和害怕,“张老板说要是不穿就不给我结工资,我妈妈还在医院等着钱……” 手指紧紧攥着围裙带子,“而且我看张老板好像很怕那个詹洛轩,说不定穿成这样过去,他看我可怜,能帮我说句话呢?”
李姐皱着眉打量我半天,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你这姑娘…… 真是要钱不要命。行吧,裙子给你,但你记住,进去后少说话,放下果盘就赶紧出来,听见没有?” 她显然没把 “詹洛轩会帮忙” 的话放在心上,只当我是走投无路乱抓救命稻草。
我连忙点头:“谢谢李姐!我知道分寸的!” 看着李姐快步往后厨走的背影,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 她哪知道,我要的就是詹洛轩看见我这副样子。
没过多久,李姐就把那条鲜红色的吊带裙用黑塑料袋装着递过来,还塞给我一瓶防狼喷雾:“藏在袖子里,有事就喷!” 我接过袋子钻进洗手间,快速换好裙子。
镜子里的少女穿着暴露的红裙,裙摆刚到大腿根,领口低得能看见锁骨,和刚才怯懦的服务生判若两人。往眼角补了点泪水,让眼眶泛红,再故意把头发揉得凌乱些,活脱脱一副被逼无奈的模样。
推开三楼包厢门的瞬间,震耳的音乐和烟酒味扑面而来。包厢里的水晶灯折射出晃眼的光,果然看见詹洛轩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喝酒,黑色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银链。他身边的黄毛男人正搂着个穿同款吊带裙的女生调笑,手指在女生腰上不规矩地乱摸。
听见开门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投过来。詹洛轩看到我时,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顿,酒液晃出杯沿溅在虎口上都没察觉,眉头瞬间拧成个疙瘩,眼神像淬了冰似的盯着我身上的红裙,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看见我。他身边的黄毛男人吹了声口哨,眼睛都看直了:“哟,张姐这次送的货不错啊,这小脸嫩得能掐出水!” 说着就伸手要往我腰上摸,“妹妹过来,陪哥哥喝杯酒……”
我吓得往后一缩,手里的果盘 “哐当” 撞在门框上,几块西瓜滚落在地,声音带着哭腔抖得不成样子:“我、我就是来送果盘的……” 眼睛却像受惊的小鹿,悄悄往詹洛轩那边瞟,故意让他看清我泛红的眼眶和被牙齿咬得发白的嘴唇 —— 眼角的泪是真的,刚才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眼泪直掉。
詹洛轩的脸色 “唰” 地黑得像锅底,反手就打开黄毛男人伸过来的手,力道大得让对方 “哎哟” 一声撞在沙发扶手上。
“放尊重点!” 他的声音里裹着怒火,目光在我身上那条刺眼的红裙上扫来扫去,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语气里满是压抑的不悦和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穿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故意浑身一僵,像是刚认出他似的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眼泪掉得更凶:“阿…… 阿洛?你怎么在这?” 声音里又惊又喜,还带着浓浓的委屈,“我找了你一下午,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静静,我倒想问你呢!” 詹洛轩猛地站起来,黑色衬衫的领口被他扯得敞开两颗扣子,显然急坏了,“你不是说在家复习吗?怎么会穿着这个跑到酒吧包厢里来?!” 他的目光在我裸露的肩膀和大腿上扫过,眉头皱得更紧,语气里的心疼藏都藏不住。
黄毛男人还在旁边煽风点火:“洛轩你认识这丫头?那正好啊,一起喝两杯……”
“喝什么喝!” 詹洛轩吼了他一句,转头看向我时,声音软了些却依旧带着火气,“到底怎么回事?”
我咬着嘴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抽抽噎噎地说:“刚才我路过酒吧门口,想给你买杯奶茶送过去,突然冲出来好多人抓我,把我往里面拖……” 我拉起胳膊,故意露出刚才被络腮胡攥出的红印,“他们的手好重,我喊救命都没人应…… 那个张老板说,不穿这裙子来陪酒,就、就不让我走……”
说到这里,我突然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大哭起来,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阿洛,我好害怕…… 他们还说要给我灌酒,还要带我去别的包厢……”
詹洛轩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连包厢里晃动的彩灯都仿佛被这股寒意冻住,光线落在他紧绷的侧脸上,划出冷硬的棱角。他几步走到我面前,黑色皮鞋踩在地毯上几乎没声,蹲下身时膝盖轻轻磕在地板上,伸出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指腹摩挲着,显然是怕碰疼我胳膊上的红痕。
“别怕,我在。”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强压着心疼和怒火,转头看向门口的张灵时,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小灵,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张灵手里的包 “啪” 地掉在地上,口红滚出来在地毯上洇出暗红的印子。她慌忙摆手,声音都变了调:“洛轩哥你别听她胡说!我就是看她可怜才招她来兼职,谁知道她……”
“可怜?” 我突然抬起头,眼泪糊得睫毛都黏在一起,像沾了晨露的蝶翅,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阿洛…… 这就是你一直当妹妹疼的张灵吗?你说她身世可怜,让我多让着她,可她就是这样对‘哥哥’在意的人的?” 我攥着他的裤脚轻轻颤抖,胳膊上的红痕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詹洛轩却突然愣住了,眉头皱得更紧,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他蹲下身,伸手用指腹轻轻擦去我脸颊的泪水,动作温柔得不像刚才那个眼神冰冷的人,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困惑:“疼?我为什么要疼她啊?静静?”
这话一出,不仅是我,连门口的张灵都僵住了,脸上的慌乱瞬间变成错愕,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嘴巴微张着,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大概从未想过,自己精心营造的 “兄妹情深” 人设,在詹洛轩这里根本站不住脚。
詹洛轩没理会旁人脸上的精彩表情,只是专注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不解和心疼,伸手想帮我擦眼泪,又怕碰疼我:“我什么时候说过把她当妹妹疼了?”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受惊的小动物,“我只是觉得她一个女人开酒吧不容易,偶尔帮衬两句,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顿了顿,眉头突然拧紧,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语气陡然变冷,“是不是她跟你说什么了?说我把她当妹妹,让你别来烦我?”
我没有理会詹洛轩的追问,只是猛地吸了吸鼻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刚刚…… 刚刚在楼下包厢,还有三个光膀子的男人要…… 要糟蹋我……” 说到 “糟蹋” 两个字时,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像是又回到了刚才那个令人窒息的包厢,“他们拉我的手,还想灌我喝酒,说只要陪他们睡一晚,就给我妈妈治病的钱……”
话没说完,我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詹洛轩怀里,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胸口放声大哭,眼泪瞬间浸湿了他的衬衫:“我好害怕…… 阿洛,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们力气好大,我怎么挣扎都没用,要不是我假装摔倒把酒瓶打碎,他们早就…… 早就……” 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只是哭得更凶,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把所有的恐惧、委屈和后怕都融进哭声里。
詹洛轩的身体瞬间僵住,抱着我的手臂猛地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把我揉进骨血里。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腔的剧烈起伏,还有他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 —— 那是极致的愤怒和后怕。他的手紧紧攥着我的头发,指腹蹭过我汗湿的脸颊,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们碰你哪了?是不是那三个光膀子的男人?”
我在他怀里拼命摇头,又拼命点头,眼泪糊得满脸都是:“他们抓我的胳膊,还扯我的裙子…… 阿洛,我胳膊好疼,心里更疼…… 我以为你真的把她当妹妹,以为你不会信我……”
“信!我当然信你!” 詹洛轩打断我的话,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和懊悔,“是我不好,是我没早点看清她的真面目,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他抬起头,看向门口的张灵时,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伤,“张灵,你不仅挑拨我和静静,还把她往火坑里推?!”
张灵被他眼里的狠戾吓得后退一步,慌忙摆手:“不是我!是他们自己要找乐子,不关我的事!”
“不关你的事?” 詹洛轩冷笑一声,声音里的怒火像烧裂的铁锅,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怒意,“不是你让她穿成这样去包厢的?不是你亲口说‘不陪客人喝够酒就不给工资’的?!” 他低头看着怀里哭得浑身发软、几乎要晕厥的我,喉结剧烈滚动,眼圈红得吓人,抬手轻轻抚过我汗湿的头发,声音却温柔得能化开寒冰:“静静不怕,有我在,没人能再欺负你一根头发丝。”
我在他怀里抽噎着,睫毛上挂着泪珠,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猛地攥紧他的衬衫前襟,指节泛白:“我刚刚…… 我刚刚在包厢里还看到,那三个光膀子的男人让服务生送酒时,偷偷往杯子里加了白色的粉末……”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神里却故意露出惊恐的细节,“他们还笑着说‘这玩意儿劲儿大,等下让小丫头片子乖乖听话’…… 阿洛,他们是不是想……” 后面的话被哭声吞没,我把脸埋得更深,身体抖得像狂风里的树叶。
这话像火星点燃了炸药,詹洛轩抱着我的手臂猛地收紧,指节攥得发白。他猛地转头看向张灵,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他们在酒里加料?你敢说你不知道?!”
张灵的脸瞬间惨白如纸,慌乱地后退半步,高跟鞋在地板上打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他们自己带的东西,跟我没关系!” 她的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玻璃,却透着心虚的颤抖,眼神躲闪着不敢与詹洛轩对视 —— 她哪有什么靠山,不过是靠着装可怜和吹嘘唬住了一些人。
“没关系?” 詹洛轩的冷笑更浓了,横抱着我往门口走的脚步顿住,声音里的怒火几乎要将空气点燃,“在你的地盘上,客人明目张胆地给人下药,服务生视而不见,你说没关系?张灵,你这酒吧到底靠什么赚钱,当我真不知道?” 他低头看着我,眼神里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静静,他们有没有逼你喝那杯酒?”
我连忙摇头,眼泪又涌了上来,带着哭腔说:“我没喝…… 我假装摔倒把酒杯碰倒了,他们才没逼我…… 可我看到他们给隔壁包厢的女生递了那杯酒,那个女生喝了没多久就晕乎乎的,被他们拉进里间了……” 我故意说得断断续续,却把关键细节咬得清晰,“阿洛,这里好可怕,他们不仅欺负我,还祸害别的女生…… 张老板她肯定知道,不然那些服务生怎么敢不管……”
詹洛轩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他抱着我快步往外走,路过张灵身边时,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刀:“你以为装可怜、吹靠山就能唬住人?张灵,你最好祈祷那些女生没事,否则,就算你背后有人,我也能让你把牢底坐穿!”
走到走廊尽头时,他突然停下脚步,掏出手机快速拨号,声音冷硬如铁:“喂,李队吗?我是詹洛轩。夜色酒吧三楼有人非法下药、强迫女生陪酒,可能还涉及聚众吸毒,地址发你手机上,立刻派人过来,把这里彻查一遍,别放过任何角落。”
我靠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听到 “彻查” 两个字时,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悄悄松开 —— 看来不用等弟兄们硬闯了,詹洛轩这通报警电话,比我们准备的任何证据都管用。张灵整天挂在嘴边的 “道上兄弟”“后台硬气”,不过是她吓唬人的幌子,现在被詹洛轩一语戳破,连最后一点虚张声势的底气都没了。
趁着他低头拨号的空档,我悄悄从吊带裙的暗袋里摸出那部小巧的备用手机,屏幕在掌心亮起微弱的光。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打:“已报警!通知弟兄们撤到外围接应,证据留好等警方对接。” 发送给唐联后,立刻把手机塞回暗袋,动作快得像没发生过一样。
“阿洛,报警会不会…… 会不会有危险?” 我故意往他怀里缩了缩,攥紧他衬衫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恐惧,“我听张老板跟保镖聊天时说,她认识好多‘道上的人’,说谁敢动她,就让人卸胳膊卸腿……” 我故意把 “道上的人” 几个字说得含糊又惊恐,眼角余光瞥见走廊尽头的张灵正被警察盘问,脸色惨白得像纸。
詹洛轩低头看我,原本冷硬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用指腹轻轻擦去我脸颊的泪珠,指尖的温度烫得我心尖微颤:“别怕,她那些都是吹牛的。” 他抱着我往安全通道走,脚步沉稳得像踏在实地上,“真有靠山的人,哪会窝在这种小酒吧里,靠逼学生陪酒、给客人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赚钱?”
安全通道的铁门被他用肩膀轻轻撞开,夜风裹挟着后巷的凉意涌进来,吹散了我身上的酒气。他低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这种人啊,就靠装腔作势吓唬人。你看她刚才被警察问两句就慌成那样,真要是有后台,哪会这么怂?”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认真,“再说了,就算她真认识什么人,有我在,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楼梯间的声控灯被脚步声唤醒,昏黄的光线下,他的侧脸轮廓清晰又温柔。我把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嘴角忍不住悄悄扬起 —— 这场戏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詹洛轩的保护,却没想到他会主动把收尾工作做得这么漂亮。
“可我还是怕……” 我故意用头发蹭他的下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刚才那些男人好凶,张老板看我的眼神也像要吃人……”
“以后不会了。” 詹洛轩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在安抚受惊的小猫,“警察会把这里查得底朝天,账本、证据,一样都跑不了。她这种靠坑蒙拐骗撑场面的,最怕的就是见光,一查一个准。” 他抱着我走到后巷口,夜风掀起他的衣角,“等下警察录完口供,我带你去喝奶茶,压压惊。”
远处传来警笛的呼啸声越来越近,酒吧里已经响起警察的呵斥声和桌椅倒地的声响。我抬头看向巷口闪烁的警灯,心里彻底松了口气 —— 唐联他们收到信息,应该已经带着证据撤到安全地带了。而张灵,这个靠着吹嘘和吓唬人横行的女人,终于要为自己的龌龊勾当付出代价。
詹洛轩低头时,鼻尖差点碰到我的发顶,正好撞见我嘴角未散的笑意,他愣了愣,脚步都停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怎么笑了?不怕了?”
我连忙把脸埋回他胸口,故意蹭掉脸颊的泪痕,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尾音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软:“因为有你在啊。” 心里却在快速盘算 —— 张灵这个青龙五把手解决了,账本里记的那些交易线索足够顺藤摸瓜,接下来该轮到寸头老六那个四把手了。他手里的地下钱庄才是真正的肥肉,也是这次行动的重头戏。
但念头一转,又忍不住有些发虚 —— 刚才詹洛轩报警时毫不犹豫,可他毕竟在道上混,张灵的场子多少跟青龙堂有些牵连,我这么一闹,等于断了他的一条财路。
夜风卷着警笛声从巷口飘来,我攥着他衬衫的手指紧了紧,终于还是问出了口:“阿洛,你会不会觉得…… 是我把你的场子端了?” 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我听他们说,张老板的酒吧是你罩着的,现在被警察查封,你会不会…… 会不会没了好几家场子?”
詹洛轩的脚步顿了顿,抱着我的手臂忽然收紧,低头时额头轻轻抵着我的发心,声音里带着无奈的笑意:“傻丫头,胡说什么呢?” 他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指腹带着暖意,“我什么时候罩过她的场子?不过是之前她总往我跟前凑,旁人看在眼里,才误以为我们有关系。”
他抱着我往巷口的车边走,皮鞋踩过碎石子发出 “咯吱咯吱” 的轻响,在寂静的后巷里格外清晰。“再说了,这种靠坑蒙拐骗、逼良为娼撑起来的场子,早该端了。” 他低头时,鼻尖蹭过我额前的碎发,语气里满是对这种龌龊事的鄙夷,“真要是我的地盘,怎么可能容忍服务员藏暗道、酒水掺东西这种腌臜事?光是消防不过关这一条,我就得让她关门整改。”
他低头看我,路灯的光落在他眼底,亮得像夜空砸下来的星子,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你以为我混的是黑吃黑?青龙堂虽然在道上讨生活,但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不能破 —— 黄赌毒碰不得,欺负女人的事做不得,这是底线。” 他顿了顿,指腹轻轻摩挲我胳膊上的红痕,语气沉了下去,“之前总听说她酒吧里有服务生被欺负,我派人去查过两次,都被她用‘小孩子闹脾气’糊弄过去了,现在看来,是我太大意了。”
“我还得谢谢你。” 走到车边时,他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释然,“要不是你今天被逼到这份上,我还不知道她背地里藏了这么多事。” 他拉开副驾驶车门,手臂稳稳地托着我的腰,将我轻轻放在座椅上,“其实我早就觉得她不对劲,堂里的账目对不上,总有人匿名举报她克扣工资,但她每次都装可怜说‘生意难做’,我又抓不到实锤,总不能凭猜测动自己人,总之挺为难的。”
夜风从打开的车窗吹进来,带着远处烤串摊的烟火气。詹洛轩弯腰替我系安全带,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尤其是上个月,有个在她酒吧兼职的女生跳河,幸好被人救了,她家里人来找说法,张灵却说是女生自己失恋想不开,还塞了笔钱让人家闭嘴。当时我就觉得蹊跷,但没证据,只能不了了之。” 他的指尖擦过我下巴的泪痕,语气里带着后怕,“现在想想,那女生说不定也遭了她的毒手。”
我拉着他的手腕不让他起身,故意嘟着嘴说:“那这么说,我今天算是帮你扫清障碍了?” 眼角的余光瞥见后巷尽头,唐联正带着弟兄们往街口撤,每个人手里都拎着鼓鼓的证据袋,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詹洛轩被我逗笑了,低头在我额头轻轻弹了一下:“是,帮了大忙。” 他的眼神亮得惊人,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以后再也不用被她那套‘姐妹情深’的戏码绑架了,也不用在堂里老狐狸们面前左右为难。说起来,该我谢谢你才对,替我把这颗定时炸弹拆了。”
他关上车门的瞬间,酒吧方向传来张灵被警察押出来的尖叫,那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玻璃,却透着藏不住的绝望,很快被警笛声吞没。詹洛轩绕到驾驶座,发动汽车时,我从后视镜里看见红蓝交替的警灯正渐渐远去,夜色酒吧的招牌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