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青青一直在等璃枫。
当得知璃枫已将证人证据交接给了巡边使,不由得有些惊讶,“这么快?魏知达也移交给他们了?”
“没错,说是要提前了解案件情况。”璃枫将当时的情形告知给璃青青。
巡边使索要人证物证,姚副使亦步亦趋地一路跟随。
这证据不交也得交哇。
只是,张大人一路舟车劳顿,刚到边关城就索要证人证据,如此敬业,未免太过急切了些。
璃青青想了想,提议道,“不如我晚上去探一探虚实?”
“不必,我已派了云武暗中监视,一有异状便会回来禀报。”璃枫摇头阻止,
“他们带来的一千余名玄甲兵守在客居附近,不准任何人靠近,咱们尽量不与他们起冲突。”
璃青青点头表示明白。
既然事已至此,只能静心等待了。
此时,张蒿义已快速阅完账册,他面色阴沉得厉害,一点也不似璃枫先前看到的和颜悦色。
可恶的魏胜?,他一共才得了那么点银子,居然也记在账册里?
张蒿义恨得牙痒痒,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心里却在暗暗筹谋着决策。
“大人,情况不妙啊。”
阮御史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低声说道,“这些账册牵扯甚广,若是被圣上知晓,咱们全都有麻烦。”
那些被标注的人名代号,晃得他头昏。
璃枫不知这些代号代表什么,他与张大人心里却非常清楚。
这些账册必须捂着!
张蒿义点头,“没错,账册不能呈交,魏大人也必须要救,若是他倒了,相爷在边关的布局就全被毁了。”
阮御史立即赞道,“还是大人英明果断,抢占先机,第一时间将证人证据拿到手。只是璃将军他似乎已有所怀疑——?”
“哼,他就算怀疑,又能拿我如何?我乃圣上亲派,他敢违抗圣意不成?”
张蒿义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账册扔到案几,起身就往门外迈去,“走,咱们去瞧一瞧魏大人。”
魏都护已经被玄甲兵关押在屋内,不但如此,还将他绑了,连口中的布都未取下。
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一见到张蒿义,立即怒目而视。
先前他化身为苦主状告璃枫,张蒿义居然不抓璃枫,反而将他给抓了。
一点也不懂配合!
“哎呀,魏兄受苦了!”张蒿义立即上前,亲手取下他口中的团布。
魏都护一听这话,更加生气。
现在喊魏兄,晚了!
团布一离口,魏都护立即破口大骂,“张蒿义,你竟然如此对我!你信不信我立即告知相爷!”
“魏兄呐,此乃权宜之策,莫怪,莫怪。”张蒿义连忙安抚。
来之前,相爷反复叮嘱,要他竭尽全力救出魏都护,必要时暗中将战功安置予他。
他还觉得相爷有些过于偏袒。
但看完所有账册,他才惊觉魏都护这些年来一直替相爷敛财,其中一大部分财富全部流向相府。
这可是相爷的聚宝盆哇!
难怪相爷要不遗余力地保全他。
一旁的阮御史见魏都护震怒,立即呵斥,“大胆,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我犯了何罪?”魏都护怒瞪阮御史,愤而质问,“你最好想清楚我是谁,我犯什么罪,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若不是他被缚住,早就冲上去给他两拳了。
大家都是秦相的人,何必相煎太急!
魏都护等着张蒿义替他解绑。
张蒿义却没有这样的觉悟,或者说他其实也怕魏都护给他两拳。
魏都护是武将出身,他这样的柔弱文官怎能受得了魏都护的三拳两脚呢。
因此,他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几步,面带微笑询问,
“莫冲动,莫冲动,魏兄呐,你可知你的账册已被璃将军所获?”
“账册?”魏都护闻言一愣,忽然想到自己密室里的那几本账册和重要信件,不由得面色一变。
不可能,密室的机关那么隐秘,怎么可能会有人潜入?
即便是有人潜入了暗道,也不可能会发现暗道之内另有乾坤。
况且都护府还有重兵把守,谁这么胆大竟然潜入了他的卧房?
见张蒿义面色认真,魏都护惊疑开口,“你是指什么账册?”
阮御史立即从怀里掏出四本账册,在魏都护眼前晃了晃,
“若非张大人睿智果断,趁璃将军毫无戒备之时,提前将证据拿到手,你想想一旦这些东西公诸于众,会有什么后果?!”
会有何后果?
魏都护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往敌国私卖兵器、机密军械图,光凭这一点便是资敌的大罪!
若再顺着账册里的线索深入追查,一连串的朝中大人都会被一锅端。
到那时,他魏某人恐怕会被秦相千刀万剐仍难消其恨!
魏都护原本嚣张的神色,在瞥见那四本账册时,瞬间变得惊恐无比。
“璃枫移交了所有证据?”魏都护胆战心惊,试探地询问。
“没错,四本账册全部移交,不仅如此,还有你派出的杀手,以及替你办事的魏知达,也被一同交接给玄甲兵!”
魏都护听完阮御史所言,暗自思忖:居然没有信件?
但他不敢追问是否还有信件,当然更不敢提密室里的那几十箱金银珠宝。
若相爷一旦得知,他收到这些信件查阅后并未销毁,极有可能会将他弄死。
他暗自打量着张蒿义。
莫不是他为了想侵吞那些金银珠宝,所以信件被他隐瞒了?
不不,不可能!
张蒿义看样子明显不知情。
难道是璃枫为了侵吞那些金银珠宝,所以信件被他私自藏匿了?
若是如此,璃枫此人不能再留!
魏都护立即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
“张兄张大人呐,您命令玄甲兵将我绑了,实是英明之举!本大人之前确实糊涂,未能领会张兄的深意。”
魏都护顿了顿,又小声询问,“不知张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哼,账册必须立刻销毁!”张蒿义见魏都护服软,沉声开口,
“那些证人也必须一并毁了!
魏大人,您可得想清楚,据我所知,魏知达是您的亲侄子,您可别到时候与我秋后算账?”
若是以后,他没有巡边使这个耀眼光环在头顶上罩着,难保有些担忧人身安全呐。
因此,在做这些事之前,取得魏都护的承诺十分有必要。
魏都护顿时神情严肃,朗朗回应,
“魏知达那逆侄,如此胆大包天,竟趁我疏忽之际,盗取军中机密资助敌国,并陷我于不义,此等行径实乃罪大恶极!
我既身为都护,自当秉持大义绝不姑息。相爷向来明察秋毫,若他得知你公正断案,定会对你赞誉有加!”
魏大人果然玲珑剔透,转瞬之间便寻得开脱罪名的绝佳理由。
张蒿义闻言,立即笑道,
“魏大人,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暂时先委屈您,本官必将尽快查清事实真相,还您一个清白!”
张蒿义说完,便和阮御史转身就离开了。
魏都护:……
诶,张蒿义,你还没有给我松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