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回想起那一刻，南宫适的心中都充满了愧疚和懊恼。他宁愿当时死的是自己，也不愿看到队友为了救他而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从那以后，他每晚都难以入眠，一闭上双眼，队友那血肉模糊的双腿就会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收购德国的一家医药企业，也就是后来的拜森尤斯。在全球内吸收各种顶尖人才，就是为了获得断肢再生的技术或者药物，帮助他的队友重新站起来。
而今，哈萨耶夫以身犯险来到体育馆，要找那已经死去的马斯哈多夫。
要么哈萨耶夫只是以此为借口，纯粹制造恐怖活动。要么当年马斯哈多夫的死是假的，以哈萨耶夫对哥哥的执念，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想到这，南宫适森意冷然。
正好老领导打电话过来，电话响了10秒后，南宫适才缓缓接起。
“喂，Steven，里面是什么情况啊？”电话那头传来了老领导沉稳而有力的声音。他正是E国联邦安全局第二副局长、武装部队总司令——叶尼科夫·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
南宫适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叶尼科夫大将，您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马斯哈多夫为什么会在莫斯科？”
叶尼科夫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他从来没有听到过南宫适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也没有想到，南宫适这么快就猜测到当时的事件的内因。他沉默一会，道：“Steven，只要避免大规模的流血，马斯哈多夫可以随你处置。”
南宫适冷笑一声，说道：“这样啊，我拿下哈萨耶夫，你帮我恢复尼古拉的双脚，如何？”
叶尼科夫闻言，叹了口气说道：“尼古拉的事，我很抱歉，但这是我们的职责，不是吗？”
南宫适冷笑更甚：“是职责还是笑话，你心里清楚。”当时他真的抱着一种跟马斯哈多夫同归于尽的心，那是命令，没想到结果竟然是个政治阴谋，被高层玩弄于股掌中。
无遗没把他们的命当命，而他的拼命是个笑话。
叶尼科夫一时无言。
南宫适知道现在也不是理论的时候，当下紧要的还是阻止哈萨耶夫的疯狂暴行。于是，他说：“你告诉我，马斯哈多夫的位置，我带他去跟哈萨耶夫交换手中的遥控器。”
叶尼科夫立马说：“好，他的座位是c区中层11排23号。”
南宫适环视了整个体育场，又看了手机上的时间，然后对叶尼科夫说：“你告诉哈萨耶夫，15点45到b区顶层，拿遥控器跟我交换马斯哈多夫。”
“好，你小心一些。”叶尼科夫叮嘱道。
南宫适冷哼，挂了电话。
他转头看了司南，说道：“一会我找到马斯哈多夫，你能帮我装扮成他吗？”
司南看向南宫适，知道他的想法，点头：“可以。”
南宫适眼底闪过讶异，似笑非笑讥诮：“材料都随时携带？”
司南坦然：“脱身的方式不怕麻烦。”
南宫适嘴角勾了勾，揶揄道：“你倒坦诚。”
司南没有出声。
两人一起快步跑向c区。
南宫适说：“马斯哈多夫的座位c区中层11排23号。不用惊动他，你过去看一下就行。一会把我装扮成他的样子，大概就可以，无需一模一样，估计哈萨耶夫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
司南点头，她走去观众席中。隔着几排，假装录像，录了一点比赛和周围观众，对着马斯哈多夫的方向悄悄按下快门。
寸头男正好在监控中，看到了司南。对着哈萨耶夫说：“她现在在c区观看台。”
哈萨耶夫闻言，转身对塔妮娅说：“她，交给你了。”
塔妮娅点头，露出嗜血的眼神。
*
司南回到南宫适身边，拿出一个小巧的工具包，她从中拿出胶水，胡须、发片、以及一些耳朵、鼻子、手指等超薄硅胶套，还有一盒彩妆。南宫适静静地看着她忙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期待。
司南手法娴熟地开始为南宫适易容，她细致地粘贴胡须，用胶水固定硅胶套，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专注而认真。南宫适则默默地配合着她，任由她在自己的脸上摆弄。他不禁想起几年前在瓦莱塔，她的易容术还真是天衣无缝，把他耍得团团转。
这会他脸上的表情一会闷笑，一会懊恼。
司南皱眉道：“你能否别动？胶水还没粘牢。”
南宫适立刻收敛了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好了，你看一下。”司南打开手机摄像头对着他的脸。
南宫适看了一眼屏幕中陌生的自己，说了声：“行了，我还能不相信你吗？一会你挟持我过去跟哈萨耶夫交换遥控器，我跟他回监控室，找机会拿下他们。”
“嗯”，司南把从保安手里拿来的手枪递给了南宫适，说：“也许，这个对你有作用。”
南宫适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唇角，没有接过手枪：“你自己拿着。”
司南脱口而出：“我有银针。”
南宫适：“防身也行。”
“你……”
司南话还没说完，南宫适按住她的手腕，垂眸看她说道：“无论什么情况下，先保重自己。”
司南闻言，抬头就对上他灼灼的目光，心头有一丝异样。她迅速偏头，转移了视线。
南宫适加重了按住她手腕的力道，似是要逼她给予肯定的答案。
司南只得说：“知道了。”
宫适这才稍稍松开手，司南也收回了手枪，说：“走吧！”
*
两人站在c区顶层，b区与c区之间，有一条狭窄的空中露天廊道。强烈的射灯照射着彼此的两端，极为刺眼。站在此端看不清楚彼端的人影。
南宫适走在前面，司南走在他身侧。
哈萨耶夫站在b区这端，他抬手抵在眉毛上方，试图遮挡住部分强光，以便更好地看清对面的来人。等看到“马斯哈多夫”和司南的脸时，他也大步走了过去。
三人在廊道中央交汇，“马斯哈多夫”转身站到哈萨耶夫身旁。哈萨耶夫两指捏着遥控器一角，嘴角微勾，似笑非笑，说：“东方小妞，终于见面了。”说罢，他手一松，司南接住从他手中掉落的遥控。也不言语，转身就往c区这边走。
突然，空中盘旋的战机，对着b端这边疯狂扫射。顷刻间，哈萨耶夫带来的部下还没反应过来，就都全部中枪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