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御书房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将李景炎年轻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他放下手中的朱笔,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上的密折,节奏缓慢而沉稳,如同猎人等待猎物入网的耐心。
“陛下,锦衣卫同知朱雀求见。”值守太监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声音压得极低,像是生怕惊扰了这静谧却暗藏汹涌的氛围。
李景炎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掌控全局的自信:“宣。”
片刻后,一个身着飞鱼服的挺拔身影出现在御书房内,衣上的绣春刀泛着冷光。朱雀同知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臣参见陛下。”
“起来说话。”李景炎随手将一本奏折合上,那动作随意却透着上位者的威严,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朱雀,眼中满是对局势的关切:“郑元吉那边如何了?”
朱雀起身,身姿挺拔如松,从怀中取出一份密报呈上,神情严肃:“回陛下,按陛下的吩咐,确有收获,郑元吉今夜在城南静观斋密会卢远、孙继、陈明远等其余六人,商议联名弹劾‘恃才’官员一事。他们计划诬陷汤大人、姚大人等人为南楚细作……”
李景炎接过密报,指尖在纸面上轻轻摩挲,仿佛要从纸张的纹路里读出更多隐秘,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哦?他们倒是会找罪名,有枣没枣打一杆子,不过浑水确实摸到了这几只鱼!”
他翻开密报,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内容,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里满是对阴谋者的不屑:“估计早连证据都伪造好了?真是迫不及待啊,就是不知道,这郑元吉是靖安司,还是暗夜司的人?”
“不仅如此。”朱雀的声音冷峻如冰,像是寒冬里的北风,带着刺骨的寒意:“郑元吉还出示了南方三王的信函,暗示若事不可为,可投奔三王或南楚。这意图已然昭然若揭,分明是想动摇朝廷根基。”
烛火“啪”地爆出一个灯花,火星四溅,映得李景炎的面容忽明忽暗。少年天子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深不可测,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权谋与算计:“南方三王...呵呵,郑元吉怕是不知道,那三位王叔早就向朕递了投诚书。他这般行事,不过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朱雀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睁大,但很快恢复平静。作为皇帝最信任的锦衣卫同知,他早已习惯陛下远超年龄的深谋远虑,心中暗自佩服陛下的手段:“陛下圣明,郑元吉之流不过是跳梁小丑。”
“静观斋的密会全程都有人记录?”李景炎合上密报,随手丢入一旁的炭盆。纸张在火焰中迅速蜷曲、焦黑,化为灰烬,仿佛那些阴谋也会随之消散。
“是。北镇抚司的‘影子’全程潜伏在梁上,一字不漏。”朱雀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些许自信,“郑元吉等人毫无察觉。那些蠢货,怎么可能逃得过我们的眼睛。”
李景炎站起身,玄色龙袍上的金线在烛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缓步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太和殿的轮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字字千钧:
“让他们再蹦跶几日。朕倒要看看,这朝中还有多少人与他们暗通款曲。我要将这颗毒瘤连根拔起。”
一阵夜风穿堂而过,吹得烛火剧烈摇晃。朱雀的影子在墙上拉长变形,如同潜伏的猛兽。
“陛下,还有一事。”朱雀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像是在揭开一个惊天秘密:“陛下,先帝暴毙之事,似乎...也与此人有关联。”
李景炎略显惊讶,片刻沉默后,他的声音平静:“朕知道了。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
“遵旨。”朱雀躬身领命,正要退下,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夜,浓稠如墨,唯有御书房内烛火摇曳,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小福子迈着细碎而急促的步子,穿过寂静的长廊,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的心跳上。终于,他来到御书房门前,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方才推门而入,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急切:“陛下!青龙、白虎、玄武三位大人求见!”
李景炎原本在案前批阅奏折,闻言手中的笔微微一顿。他目光深邃,似有万千思绪在其中翻涌,片刻后,迅速将奏折收起,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快步回到龙椅上坐定,声音沉稳而威严:“宣。”
御书房外,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晚风的轻响,仿佛是一首令人不安的前奏。不多时,青龙、白虎、玄武三人阔步而入。
“臣等参见陛下!”三人齐声行礼,声音震得屋宇都微微颤动,那声音里饱含着对帝王的忠诚,也夹杂着此次任务带来的凝重。
李景炎端坐龙椅,身姿挺拔如松,他微微抬手,语气平静却暗藏威严:“起来吧,深夜求见,所为何事?”
青龙上前一步,抬手呈上密函:“启禀陛下,幽冥神宗使者终于现身。南楚暗探李玉安与南楚前司首赵杰之父闵正宏,也已确认藏身燕翎山脉。”
李景炎伸手接过密函,指尖摩挲着上面暗红的印泥,在他脑海中勾勒出幽冥神宗的神秘面纱,以及南楚暗探勾结背后那不可告人的阴谋。燕翎山脉,看似平静的地方,会不会埋藏着巨大危机的深渊。
“陛下。”白虎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他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幅地图,动作利落地铺在御案上。地图上,燕岭山脉的地形被详细标注,每一处起伏都仿佛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陛下请看,他们藏身在燕岭山脉的深山中的山洞中,距京城仅十里。根据初步探查,他们所居的洞内环境复杂,不排除里面暗藏许多密道,且易守难攻。”白虎虎目微眯,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声音低沉如雷,字字都透露着局势的严峻。
玄武也也上前一步,神色凝重地点头附和:“不错,而且燕翎山脉离京城虽近,但如今又逢天地大震,山势地貌大变,诸多地方塌方。臣等此次探查追踪,也算是有惊无险,但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历经多日才走出了山脉。可也因此失去了他们的踪迹,生死不明,哪怕如今立刻调集人手,大军封山,想要将其一同抓获,如今也是无从下手。”
玄武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自责,想到任务的失败,心中满是愧疚。
青龙、白虎、玄武三人对视一眼,而后同时单膝跪地,声音中满是自责:“臣等失职,请陛下责罚。”
他们挺拔的身姿此刻仿佛都被沉重的罪责压得有些弯曲,等待着帝王的裁决。
殿内死寂如坟,唯有烛火在冷风中明灭不定。帝王李景炎负手立于蟠龙柱下,玄色龙袍下摆扫过冰凉的青砖,发出细碎声响。
良久,他忽而轻笑一声,指节叩击柱身的声音惊得三人脊背绷得更直:“燕翎山一夜塌了八十八座主峰,你们能活着回来,如今能活着回来,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不必自责。”
青龙三人将头埋得更低:“陛下仁慈,但臣等未能完成陛下嘱托的任务,纵有千般理由,也难辞其咎。”
李景炎垂眸望着三人:“起来吧,那就罚俸三月。”
他的声音漫不经心地散在殿内:“燕翎山的变故本就难以预料,朕要的是活口,而非几具葬身山腹的尸首。”
“谢陛下。”青龙三人,缓缓起身道。
李景炎的目光重新落在地图上,指尖沿着燕岭山脉的轮廓缓缓划过,眼中闪过一丝深思。烛火映照下,他的侧脸显得格外冷峻。
“幽冥神宗……”李景炎负手立于龙案之前。
烛火摇曳间,他眼底翻涌着沉沉暗芒,声音冷得如同冰面下的暗流,裹挟着刺骨寒意:“当年绍兴帝在位时,他们便以各种隐秘身份为掩护,在朝堂内外暗中兴风作浪。表面上蛰伏无声,实则搅弄风云,挑起多方纷争,从中谋取利益。如今……”
“燕岭山脉...“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地名,目光在地图上逡巡,“距京城仅十里,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但仅仅是藏身的地方吗?“
李景炎忽地抬手,重重按在铺开的地图上,指尖死死扣住某处山脉的轮廓。那里被朱砂重重标记,触目惊心:
“根据锦衣卫星夜疾驰送回的密报,天地大震之后,这一片山脉的变化最为激烈诡谲。有好有坏,一阴一阳,原本寻常的山峦,如今云雾终年不散,隐隐有阴气缭绕,山中更是时常传出奇异声响。有靠近探查的百姓,回来后便高烧不退,胡言乱语,似是中了邪祟。如此种种异状,绝非自然现象,这会不会与幽冥神宗那些见不得人的计划有关?”
殿内气氛凝重如铅,唯有烛芯爆裂的噼啪声。
李景炎倏然转身,他看向立于阶下的白虎和玄武,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你们二人与罗网掩日,即刻出发,继续追查南楚暗探的踪迹。尤其是那个闵正宏和李玉安一个狡黠如狐,一个心狠手辣,他们在大燕蛰伏许久,定是在谋划着什么惊天阴谋。使者朕要活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必要从他们口中撬出他们的谋划!”
白虎和玄武同时单膝跪地,齐声应道:“臣等定不负陛下所托!纵使踏遍大燕每一处角落,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三人找出来!”
言罢,二人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殿外夜色之中。
李景炎点点头,再次将目光投向地图。他伸手轻轻抚过南方疆域,神色凝重而决绝。沉默良久,他忽然开口,声音虽轻:
“青龙,你明日过后即刻南下。南方局势蓄势待发,诸多势力蠢蠢欲动。朕早已提前安排,九大学府中,各挑选出了最精锐的弟子与能人异士,征召相应人手,他们提前一月有余便已南下布局。你此去,务必与他们取得联系,一切按计划行事。局势瞬息万变,若遇突发状况,必要时可随机应变,不必事事请示,朕信你有这个能力!”
青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沉稳有力:“臣遵旨!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厚望!”
夜色渐深,宫门外,更鼓声遥遥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而这座巍峨宫殿中,一场关乎天下局势的隐秘布局,已然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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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映得李景炎的面容半明半暗。他指尖轻敲御案,目光落在案头堆积如山的奏折上,神色沉静如水。
李景炎抬眸,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崔浩,审得如何了?”
朱雀微微抬头,月光从窗棂的缝隙间漏进来,落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映得那双眼睛愈发幽深。他抱拳道:“回陛下,崔浩已招供。”
“哦?”李景炎动作一顿,修长的手指停在案上,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这么快?朕还以为他骨头有多硬。”话语中带着几分嘲讽,又暗含着对崔浩软弱的轻蔑。
朱雀语气平静:“北镇抚司的刑具,向来能让人开口快些。”他顿了顿,继续道:“崔浩起初抵死不认,只咬定收受字画一事。但臣命人搜了他的府邸,在书房暗格里,搜出了与雍州陈氏的密信往来。”
李景炎眸光骤冷,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肃杀,“密信?”
朱雀恭恭敬敬从怀中取出一封用火漆严密封存的信函,双手高举过头顶,呈上御前:“是。信中言及崔浩曾向陈家透露朝廷度田令的推行细节,并暗示陈家提前隐匿田产,以避清查。”
李景炎接过信函,修长的手指缓缓拆开,目光如炬,扫过信上的字迹。突然,他冷笑一声:“朕的度田令尚未颁布,他倒先给陈家通风报信了?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崔大人。”
朱雀继续禀报道:“此外,臣在崔浩府中抄出白银十二万两,黄金三千两,另有田产地契若干,皆登记在册。”
“十二万两?”李景炎挑眉:“其,俸禄几何?这银子,倒是比朕的国库还来得快。”
朱雀沉声道:“崔浩供认,这些银两,部分来自陈家贿赂,部分则是借职务之便,暗中克扣科举选官的‘孝敬钱’。”
朱雀低头,静静地等候着圣意。
“科举也敢伸手?”李景炎眼中杀意骤现,“朕倒要看看,这朝中还有多少蛀虫,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蛀空江山!”
李景炎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沉吟片刻,忽而停下脚步,问道:“抄家时,可有人阻拦?”
朱雀眸光微闪,回想起抄家时的惊险场面,沉声道:“确有崔府管家试图销毁账册,被当场拿下。此外……”他略一停顿,语气变得凝重:“崔浩之子崔明,曾在府中豢养死士,意图反抗,已被锦衣卫格杀。”
“死士?”李景炎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区区一个侍郎之子,也敢养死士?看来这崔家,野心不小啊。”
李景炎眼神骤然锐利如鹰,猛地转身,逼视着朱雀:“背后有人?是谁?”
朱雀摇头,神色严肃:“崔明未来得及吐露,便已伏诛。但臣已命人彻查崔家所有往来,包括其门生故旧、姻亲故交,绝不放过任何线索。”
李景炎指尖轻叩着下巴,沉吟良久,忽而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与狠厉:“有意思。看来这朝堂之上,还有大鱼未浮出水面。”
他抬眸看向朱雀,语气森寒如冰:“继续查,朕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朕的朝堂上,玩这种把戏。”
朱雀抱拳,声音坚定:“臣遵旨。”
李景炎微微颔首,又问道:“崔浩府中,还抄出什么?”
“除金银田产外,尚有古玩字画百余件,其中不乏前朝禁品。”朱雀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份泛黄的绢帛,郑重地呈递御前,“另有一份名单。”
“名单?”李景炎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是。”朱雀解释道,“此名单记录着近五年来,崔浩,与其同谋暗中举荐入仕的官员,共计十七人,皆在雍州州各府。”
李景炎接过名单,目光如电,快速扫过上面的名字,眼中的寒意愈发浓烈:“有点意思!”
朱雀低声道:“陛下,这些人中,已有几人位居雍州地方要职………”
李景炎冷笑一声:“朕正愁地方州府没人跳出来。”他缓缓起身,负手而立:“朱雀。”
“臣在。”
“名单上的人……”
朱雀肃然行礼:“臣明白。”
朱雀眼中寒光一闪,抱拳应道:“臣,这就去办。”说罢,他躬身退下,身影如鬼魅般融入黑暗之中。
御书房内,烛火依旧摇曳,光影在李景炎冷峻的面容上跳动。他凝视着手中的名单,忽而低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兴奋与期待,想不到海瑞,包拯等特殊人物,政治清明的属性,加上皇威,在朝堂之上,有一定几率,有自爆卡车的作用,人运运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