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启铭轻轻端起桌上的青花瓷茶盏,放在鼻端嗅了嗅那袅袅茶香,然后浅抿了一口,喉结微动,咽下茶水后,他缓缓转过头,看向坐在身旁的何天。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说道:“何小子,你身上还有药丸没有?”
何天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听到安启铭的话,他先是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在心里快速地盘算着,现在数量已经不多了,他可不想轻易送人,谁知道以后自己会不会有急需的时候呢。
愣神过后,何天赶忙赔笑着说道:“啊……老爷子,这个药丸不能多吃,适得其反。”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安启铭的表情。
安启铭听了何天的话,爽朗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在书房里回荡。他拍了拍何天的肩膀,说道:“哈哈哈,何小子,你啊,你看我身体这么硬朗还需要吃么?”他的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忧虑。
何天挠了挠头,疑惑地问道:“哦,那老爷子要药丸干什么?”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想知道安启铭要这药丸的真正用途。
安启铭的笑容渐渐收敛,脸上浮现出一丝伤感。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哦,是这样的,我的一位老友瘫痪在床多年,医生说快不行了,最多还能活两个月……”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似乎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与老友一起并肩作战的场景,那些生死与共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何天听了安启铭的话,心中也不禁有些动容。他犹豫了片刻,然后缓缓站起身来,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雕龙画凤的小盒子。这个小盒子制作精美,上面的龙纹和凤纹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飞而起。
何天将小盒子递到安启铭面前,真诚地说道:“哦,这样啊,我身上还有最后一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舍,但更多的是对安启铭这位老友的同情和敬意。
安启铭看着何天递过来的小盒子,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缓缓伸出手,接过小盒子,说道:“何小子,谢谢你。这份情谊,我和我的老友都记下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心中充满了感动。
何天笑了笑,“老爷子,您客气了。希望这颗药丸能对您的老友有所帮助。”
安启铭双手微微颤抖着将那雕龙画凤的小盒子小心收好,放入上衣内侧的口袋,好似藏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缓缓转过身,伸出宽厚且布满老茧的手,重重地拍了拍何天的肩膀,那力度中饱含着感激与期许。他的眼神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语气坚定地说道:“有了这药丸,我老友或许还有救。”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书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那敲门声如同战鼓一般,一下下撞击着众人的心脏。安启铭眉头微皱,高声说道:“请进。”话音刚落,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神色慌张的中年人冲了进来。他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头上满是汗珠,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焦急。
中年人喘着粗气,还未站稳便急切地说道:“爸,不好了,刚刚从医院传来消息,说陈叔情况突然恶化,医生说……”
“医生说什么?”安启铭原本沉稳的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身体微微前倾,紧紧盯着中年人。
中年人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地说道:“医生说……说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安启铭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他的身体晃了晃,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握着放在口袋里的小盒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猛地站起身来,椅子在地面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一旁的何天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错愕。
安启铭的眼神中透露出从未有过的焦急和担忧,他紧紧握着小盒子,匆匆对何天说道:“何小子,我得赶紧去医院,改日再谢你。”说完,他便迈开大步,朝着书房门口走去,脚步匆匆而急切。
那个中年人紧跟在安启铭身后,眼神中满是担忧和不安。而安馨也急忙跟了上去,她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希望陈爷爷能挺过去。”
何天站在原地,目送着安启铭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也不免有些担忧。他知道,这颗药丸此刻承载着一个生命的希望。
何天开着车,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他的思绪还沉浸在刚刚发生的事情中,眼神有些迷离。车子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穿梭,很快就来到了澜庭华府16号别墅。
这栋别墅坐落在一片郁郁葱葱的园林之中,周围绿树成荫,花香四溢。别墅的外观是欧式风格,白色的墙壁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屋顶上的红色瓦片错落有致,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
何天缓缓停好车,从车上下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朝着别墅大门走去。刚走进别墅,一阵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一身女仆装的宁心怡、宁心瑶和刘丽婵三女立刻迎了上来。
宁心怡身姿婀娜,眼神灵动,她微微弯腰,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说道:“主人,您回来了。”
宁心瑶则乖巧地站在一旁,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轻声说道:“主人,您今天累不累?”
刘丽婵微笑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说道:“主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您喜欢的茶。”
何天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回到家的安心。他看了看眼前的三女,说道:“嗯”然后便朝着客厅走去,脚步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医院的长廊里,灯光惨白而昏黄,仿佛在为生命的脆弱而叹息。安启铭心急如焚,脚步快得几乎要飞起来,皮鞋与地面碰撞发出急促而响亮的“嗒嗒”声,在寂静的长廊里回荡。他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担忧,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一路小跑,身影在墙壁上快速闪过,冲进了陈伟峰所在的病房。
病房里弥漫着刺鼻的药水味,气氛压抑而沉重。陈伟峰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像是一朵即将枯萎的花朵。他的面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发紫,仿佛被冰雪覆盖。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做最后的挣扎。床边的各种仪器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命运无情的倒计时。
病房里的医生、护士以及陈伟峰的家属们,见到安启铭纷纷弯腰问好。然而,此刻的安启铭心思全在老友身上,他根本无暇理会这些,只是匆匆地点了点头。他快步走到床边,双腿微微颤抖,双手也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他颤抖着双手,伸进上衣内侧的口袋,仿佛那里面藏着拯救老友的最后希望。好不容易掏出那个雕龙画凤的小盒子,盒子上的龙纹和凤纹在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安启铭的手指有些笨拙地打开小盒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弄坏了它。盒子打开的瞬间,病房里所有的人都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香味,一颗深棕色的药丸呈现在眼前,仿佛带着无尽的生机与希望。
安启铭小心翼翼地捏开陈伟峰的嘴,动作轻柔得就像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他缓缓地将药丸喂进了陈伟峰的嘴里,眼睛紧紧盯着老友的喉咙,看着药丸缓缓滑落。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大约二十分钟后,奇迹开始出现了。原本紧闭双眼的陈伟峰,眉头微微动了动,就像是沉睡的灵魂被轻轻唤醒。紧接着,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红润,就像冬日里的大地迎来了第一缕春风,渐渐有了生机。他原本急促无力的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而有力,就像波涛汹涌的海面逐渐恢复了平静。原本毫无生气的身体开始有了动静,手指微微动了动,仿佛在向这个世界宣告他对生命的眷恋。
安启铭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喜和难以置信。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奇迹堵住了喉咙。他紧紧地握着陈伟峰的手,仿佛一松开老友就会再次离他而去。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陈伟峰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不再那么浑浊,而是透出一丝清明。他看着安启铭,嘴唇微微动了动,虚弱却清晰地说道:“老……老……安,我……感觉……好……好……多了。”他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如同天籁之音,在安启铭的耳边回荡。
安启铭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他紧紧握着陈伟峰的手,声音颤抖地说道:“老陈,你可算挺过来了,可把我吓坏了。”病房里的其他人也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压抑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仿佛有一股暖流在病房里流淌。
然而,就在众人沉浸在喜悦之中时,陈伟峰的身体开始有了新的变化。他的皮肤表面逐渐渗出大量腥臭而又粘稠的黑色杂质,那杂质顺着身体的轮廓缓缓流淌,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安启铭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因为这跟当初自己服用药丸时的情况一模一样。他知道,这是药丸在发挥作用,排出体内的毒素。
安启铭转头看向身边的一位中年人,那中年人身材挺拔,面容刚毅,眼神中带着几分焦急与关切。安启铭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陈,你安排人给你爸清洗一下。”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中年人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是,安叔。”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和急切,转身迅速安排护士去准备清洗所需的物品。
安启铭看了一眼老友,此时的陈伟峰虽然身体排出了毒素,但脸色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呼吸也更加平稳。他心中稍感宽慰,但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环顾了一下病房里的众人,说道:“大家在病房外等候,清洗后再进来。”他的语气平和,但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众人纷纷点头,有序地向病房外走去。病房里只剩下陈伟峰和前来清洗的护士。护士们动作轻柔而熟练,她们小心翼翼地为陈伟峰擦拭着身体,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关爱和专业。而安启铭则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静静地看着里面的情况,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担忧,仿佛在等待着老友完全康复的那一刻。
大约一个小时后,病房那扇紧闭的门缓缓打开,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仿佛是在宣告一个新的开始。众人怀着紧张又期待的心情鱼贯而入。原本弥漫在病房里的压抑气息似乎也随着这扇门的开启消散了不少。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焕然一新的景象。陈伟峰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已有了明显的血色,那色泽如同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带着一丝生机与活力。他的呼吸也平稳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急促而微弱,而是均匀而有节奏,仿佛是一场激烈战斗后的平静喘息。
再看他原本无法动弹的手,此刻手指竟能微微动弹。那细微的动作,幅度虽然不大,却像是黑暗中闪烁的微光,足以证明他宣告了与病魔斗争的初步胜利。病房里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有人小声地惊叹,有人露出欣慰的笑容,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安启铭快步上前,走到病床边,俯下身,小声说道:“老陈,这种药要半个月才能完全发挥作用,你安心休养。”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如同温暖的春风,轻轻拂过陈伟峰的耳畔。
陈伟峰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声音微弱却饱含着感激:“老……老……安,谢……谢……谢你”。他的眼神中满是谢意,那是一种历经生死后对老友的深深感激。
安启铭轻轻握住陈伟峰的手,说道:“老陈,你说这些就见外了,想当年,要不是你为我挡了一枪,早就没有我安启铭了。”他的语气真诚而坚定,回忆起往昔的峥嵘岁月,眼神中闪过一丝波澜。
“好了,老陈,你好好休养,等你康复了,我们再把酒言欢。”安启铭拍了拍陈伟峰的手,鼓励道。
“好……好”陈伟峰微微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虚弱的微笑。
安启铭又转向陈伟峰的家属们,再三叮嘱道:“一定要好好照顾老陈,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关切和担忧,仿佛把老友的健康看得比自己的还重要。
就在安启铭准备离开病房时,主治医生李浩楠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小声说道:“首长,刚才那个是什么药丸,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功效……”他的眼中满是好奇和疑惑,作为一名医生,他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药物。
安启铭转过身,看了看李浩楠,平静地说:“哦,这是我的一位小友送给我的。”他的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一丝神秘。
“刚才那药丸就是之前首长您服用过的那种?”李浩楠接着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安启铭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动作简洁而肯定。病房里一时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安启铭身上,仿佛都在等待着关于这神奇药丸更多的秘密被揭开。
“首长,那还有没有?我想……我想……”李浩楠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急切与期待,他的眼神紧紧锁住安启铭,仿佛只要从对方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就能开启医学研究的新大门。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想做研究?”安启铭敏锐地捕捉到了李浩楠的意图,他的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早已洞悉了对方的心思。
李浩楠轻轻地点了点头,动作虽小,却充满了坚定。他的目光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那是对医学研究的执着和渴望。他在心底无数次幻想过,如果能对这神奇的药丸进行研究,或许能解开许多医学难题,拯救更多像陈伟峰这样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病人。
“小李啊,刚才那颗药丸已经是我那小友身上最后一颗了。”安启铭的语气带着一丝遗憾,他缓缓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压力笼罩着众人。
安启铭顿了一下后,接着说道,“这药丸既然能做出来且数量稀少,说明什么你身为军医院长,你应该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在李浩楠的心上。
李浩楠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当然明白安启铭话里的深意。如此神奇且稀有的药丸,背后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复杂的背景。它可能涉及到特殊的配方、珍贵的药材或者高深的医术,这些都不是轻易能够触碰和研究的。
“我……”李浩楠还想再说什么,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那些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挣扎,仿佛在与内心的渴望做着最后的斗争。
安启铭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动作充满了长辈的关怀和理解。“小李,我知道你此时此刻的心情,但有些事情……唉……算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惋惜,仿佛在感叹现实的无奈和命运的无常。
说完,安启铭转身缓缓走出病房。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却又带着一种坚定和从容。病房里的众人目送着他离去,一时间,只剩下一片寂静。李浩楠望着安启铭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