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柏聿止住了自己的笑,对花懿道:“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拿她也没有办法。”
“看出来了,不过,真要她自己离开吗?”花懿问,“要不要我派人暗中护送她?”
辛柏聿点头:“最近沿路盗匪增多,多派点人,我还需回驻地,劳你费心。”
花懿看着辛柏聿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喃喃自语:“原来果然是为了她你才出现。”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又明媚起来。
有些人,不管你如何努力他都不会注意到你新换的衣裙,新换的口脂,他的眼里都是他的春天。
而他的春天,与你无关。
辛柏聿在洛云蕖即将出门时追上了她。
“你拦我做什么?”洛云蕖恨不得立刻消失在他面前。
此时的辛柏聿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全然没了戾气。
“这就要走了?”他问。
“对啊,这里又不是我家,我不走留在这里你养我?”洛云蕖叉腰努力让自己显得很有底气。
真奇怪啊,自己怎么在他面前总……幼稚。
“好啊,我养,你留下。”辛柏聿毫不客气的接下她这句气话。
洛云蕖一脸狐疑的看着他:“我怀疑你认识老板娘,但没有证据。”
辛柏聿:“这不是重点,回答我,你要留下吗?”
洛云蕖摇头:“我不要。”
“那么,你要去哪里?流浪?”辛柏聿问。
“我要回蘸乔。”洛云蕖道。
辛柏聿欲言又止,最终,他只是将一枚玉佩交到洛云蕖手上:“如果要找我帮忙,到云尚居。”
“这算什么?”洛云蕖晃晃手上还带着他温度的玉佩,问他。
辛柏聿一副冷冷的模样,挑挑眉:“信物,见我的信物。”
他清冷的背影拖着长长的影子,离她越来越远。
洛云蕖忍不住问道:“你呢?要去哪里?”
辛柏聿嘴角微微一动,她还知道关心他?
“我回自己的驻地。怎么,舍不得我?”
洛云蕖楞楞的看着他,摇头,疑惑的问:“所以你是为我而来?”
辛柏聿没有回答,就这样出去了。
洛云蕖站在那里才反应过来:明明应该自己先行离去,这下可好,倒成了她巴巴的不舍的目送他离开了。
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样拖泥带水了?
洛云蕖摇摇头,正好遇到刚进来的花懿。
“还不知老板娘的名字,你……”洛云蕖承了花懿的情自然要记。
花懿笑笑:“不敢,混江湖久了,名字都忘了,不过他们都叫我花懿。”
“花懿,这名字真好听,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你认识辛将军?”
洛云蕖忍不住,还是没忍住,将藏在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花懿让人将一个包裹带了过来,她交给洛云蕖,说道:“这是早上我让人就备下的花馍,有豆沙馅的,也有五香味的,姑娘路上饿了吃。”
洛云蕖接过去,鼓鼓的包裹,带着精致的牡丹花纹理,里面应该是个小的长方形匣子:“这也太好看了吧。”
“这没什么,对了,你刚才说谁是辛将军?刚走的那个人吗?”
洛云蕖看着花懿一脸讶色,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便摇了摇头:“没什么,我走了。”
“等等。”花懿叫住洛云蕖。
洛云蕖转身看她:“还有什么事?”
“姑娘会骑马吗?”花懿指了指外面,“我这里虽然店小但还不缺马,姑娘会的话可以省些脚力。”
“其实我想过,但我要到渡口,恐怕半途就……”
花懿一笑,道:“不妨事,渡口有我的人,你到了那里上船前交给我的人就好。”
洛云蕖到家时,正好遇到要出门办事的宋玄止。
他看起来春风满面,直到他看到洛云蕖,眼睛逐渐瞪大。
不待洛云蕖开口说话,他便着急忙慌的一把拽住了洛云蕖:“你……你怎么回来的?”
宋玄止一心想着送容貌出色,智慧过人的洛云蕖进宫攀上皇帝这个高枝,可没成想,昨日的美梦都没凉今日就遇到了洛云蕖,有那么一会儿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掐了大腿才醒过来。
洛云蕖早就料到宋玄止会这样,她脸上很平静,说道:“那边没事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没事了?”宋玄止气的要死,“什么叫没事?你把入宫当吃饭随意啊?这是要杀头的死罪!死罪!”
洛云蕖挣脱开他的手,看了看外面:“父亲还是慎言的好,小心被人听到传到不该传的地方去。”
宋玄止又一次清醒过来,朝自家小厮挥挥手:“快关门!”
刚开了大门没多久,宋家的门又一次关上了。
见洛云蕖像个没事人往里走,宋玄止大喝一声:“站住!”
洛云蕖这几天赶路赶得疲惫,只想扑床上好好睡一觉,听到宋玄止的喊声,她迟缓的停下来:“怎么了?”
宋玄止早就急的满头大汗,又气的七窍生烟:“我问你,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是入宫的人怎么会回来?”
洛云蕖看一眼早就躲在一角窥探他们谈话的二夫人,说道:“我是想入宫,可有人不让我入宫,我不就回来了吗?”
“谁?”宋玄止惊骇,“是负责选秀的公公?”
“不是。”洛云蕖干脆的回道,“我看你还是去问二夫人的好。”
说完,洛云蕖假装气鼓鼓的瞪了一眼二夫人。
二夫人听了反而没有生气,自觉事情已成,心中颇为自得。
只见她从一旁的树荫下走出来,慌慌张张的道:“夫君,不好了,出大事了!”
宋玄止刚要找二夫人来问,见她出现,便道:“什么事!”
二夫人已经一副急得要哭的样子:“去道观祈福的婳儿今日应该归来,可如今只叫人送了一封信回来,夫君你看——”
宋玄止预感到事情不妙,他来不及发火便接过二夫人递来的信读起来。
读完,宋玄止的头大了,心凉了:“什么?她……她入宫了?!”
晴天霹雳,宋玄止唯一的感觉。
二夫人娇媚的扶着连连后退的宋玄止:“这孩子向来胆怯,怎会如此大胆,恐怕是受人挑唆。”
说着,二夫人目光投向洛云蕖。
洛云蕖心想:又来这套!入宫这事你们得逞了,最后偷天换日的锅还要我来背是不是?
宋玄止手指颤抖,道:“你们怎么敢……怎么敢?这可是杀头的重罪啊!”
他浑身冷汗,已经自觉项上人头隐隐不保。
眼前发黑,脚下一软,宋玄止登时没了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