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斩龙的地龙依然咄咄逼人,地龙那缠绕着甲胄的双臂每一次挥动,甲片就会快速的旋转起来,只是瞬间,蓝沏的身上就被刮去了一层的皮肉。
只是被血浆笼罩着的蓝沏一点也不恼,他张嘴吞下了笼罩在周围的血浆,在压住身上的伤势之后立刻手握双刀迎了上去。
甲胄虽然是法宝,但终究是偏向防御的法宝,蓝沏凭借不时甩出的弯刀暂时占据了上风。
“我只要地龙的尸体,法宝落不到的我手上,你还在等什么?”
蓝沏的暴喝让地龙瞳孔微张,他放弃了防御,转而将甲胄聚集于双臂之间,随着那青色的光影闪动,蓝沏手中的弯刀瞬间便被卷走。
但是同样的,一柄自后方而来的弯刀刹那间穿过了地龙那并未笼罩甲胄的手臂,他的整条手臂就这样落了下来。
地龙面不改色的单手抓住了蓝沏的脑袋,随后手臂之上的甲片顺着蓝沏的耳鼻眼就钻入其中。
他不信将对方的脑子整个搅坏了,这人还能活着。
就在此时,地龙突然感觉手臂开始麻木了起来,随后是逐渐模糊的视线,昏暗冰冷的夜色不知道何时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就连周围幽幽燃烧着的苍白火焰都好似带上了一丝暖色。
一条火龙卷上了地龙的脑袋,所行之处地龙的躯骸尽数化为了焦炭,只留下苦苦支撑着的骨架。
被地龙放开,落在地上的蓝沏此刻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双踩在青色的僧鞋之中,打着黑色绑腿的腿。
蓝沏被血色充满的眼睛死死盯着那边,他的脊椎几乎被切断,此刻若非是血葫芦依然在尽力的医治,他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只是受伤严重的蓝沏无法抬头,自然看不见那大概是白虎阁后手家伙的具体模样。
“真是一片狼藉。”
听声音这大概是一个男人,蓝沏随后看到对方回收了斩龙与地龙这两件法宝,然后他就走向了自己这边。
蓝沏咧嘴笑了笑,随后将血葫芦整个塞到了自己那血肉模糊的皮肉之中,血葫芦之中冒出咕噜噜的血泡,撑得蓝沏的皮肉好似一个吞吐着瘴气的泥潭。
“地龙和斩龙我收走了,地龙的尸体是你的,这东西对我也没有什么用。”
男人看着那作势自爆的蓝沏,停下了脚步。
蓝沏则是张开嘴,迎接着不知道何时落在地上的雨水,开怀大笑了起来。
他又一次赌赢了,疼痛此刻不再是苦难,而是收获前的预兆。
蓝沏用仅剩的手臂蠕动着来到了地龙的尸首旁边,随后自血肉之中抠出来了血葫芦,随着一股吸力的出现,周围的血水连同地龙的尸骸尽数没入了那葫芦的口中。
蓝沏则是在最后一滴血水收集完毕之后将葫芦口中的血水一口饮下,原本皮开肉绽的躯骸开始痊愈,就连那不剩什么皮肉的头颅也开始缓缓愈合了起来。
青年挣扎着自地上站起身,他断肢上的鼓包内正在快速的蠕动着,有了一个老牌六脉武者的躯骸,加上居民区众多血食的供养,他感觉自己的状态从未有过的好。
这一夜的雨很大,几乎将整个冯翊都淹没,绝大部分的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鬼门关之前走了一遭。
城中的废墟之上,幸存者茫然的看着残存的一切。
那些家中房屋并未被波及的人家,也有人发现家中亲人只留下了床榻之上的几件衣物。
清泉酒坊中,收到了来自笔童信件的祝卿安皱了皱眉,事情进展的太快了。
他原本是准备在远离城市的这里等到蓝沏离开为止的,毕竟在慕容安给他的一份情报中显示,蓝沏的血葫芦曾经将一整个小村子的人都灭杀,那地方就连残肢都没有。
保险起见,还是在这山地之中有充足的空间周旋,祝卿安也好放开手脚,只是此刻对方居然在冯翊大闹一场之后就离开了。
这对大部分冯翊的世家来说是一个好消息,毕竟一条疯狗离开了,大家总归可以长舒一口气了。
只是蓝沏大闹的地方却让祝卿安感到了一丝不妙。
“我需要返回一趟冯翊,不,再等等吧。”
祝卿安看着远处升起了袅袅炊烟的肖家庄,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立刻回去,而是写了一封给笔童的信,拜托他帮忙探查一下那边的信息。
慕容安和祝卿安最开始时都以为蓝沏盯上这边是为了祝卿安这口血食,只是在几次接触之中,蓝沏身上那参杂的气和对方找寻菖蒲的行为都让祝卿安确定,蓝沏绝对不是单纯的为了他身上这几两肉来的。
既然如此,即使对方如今获得了白莲教大护法地龙的尸骸,也有可能会来这里找他。
现在冯翊那边事情尚未有一个着落,但是至少此刻留在那边的人还是安全的。
相反,肖家庄这里反而变得不太安全了,祝卿安不准备赌蓝沏这个看起来不怎么稳定的人,是否会顾忌于他的存在而对手无寸铁的肖家庄保持克制。
也没有太大的信任给予刚刚放任蓝沏屠杀了几乎半个街区的衙门。
“应该将他们接到这里来的。”
用化蘖暂时变化为人形的梵影为祝卿安泡了一壶茶,清泉酒坊里面酿酒的事情已经不怎么需要祝卿安一直盯着了。
为了监视可能来这里的蓝沏,祝卿安选择了肖家庄旁边的一处山崖,平日里他都在这里待着,若是蓝沏出现,必然无法避开他的视线。
离开了赵兴云视线的梵影终于可以再次用化蘖变换为人形了。
梵影此刻的身体就停留在一旁的枝干之上,只是他最近迷上了茶道,即使没有什么必须要用人形体验的东西,梵影也会使用化蘖来练习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