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满粮火速返回周家山庄,向周老爷详禀已刀刃沈万高,并告知周老爷沈万高幕后的主使者便是万公公之事。周老爷相当赞同钱满粮的所为:“杀得好!这姓沈的着实猖狂。管他万公公、千公公,如今周家山庄已被逼到这般境地,大不了鱼死网破!”
“父亲!”钱满粮却忧心:“这沈万高一死,沈氏产业便将是一盘散沙。那万公公定会追查沈万高被谁所杀。届时,我周家山庄,定逃不脱万公公的盘查。”
“无妨,让他查便是。满粮,不必担心。”周老爷神色坚定,似自语道:“这招杀鸡儆猴,希望那万公公有所忌惮!”
孟玉娇的肚子一日大似一日,高高隆起的孕肚已妨碍孟玉娇日常的行动,不得不常靠卧床上,等下一个月的生产期的到来。
“小姐,您这肚中恐怕得有两三个小少爷!”孟玉娇的贴身丫鬟轻抚孟玉娇的孕肚道。
“瞎说,见过双生子,还没听过谁生过三生子的。”孟玉娇轻笑回应:“早知怀孕生子这般的辛苦,我宁可不……”
孟玉娇“生”死还未说出口,便被丫鬟用绣帕掩住了嘴,劝道:“小姐不可说不吉利的话,下个月就是小姐的产期,待小姐生下肚中的小少爷,便轻松了。”
“噗呲!你这丫头还懂的蛮多。”孟玉娇笑出声来。
周吴氏依然每日亲力亲为给孟玉娇换着花样送补汤,刚迈进房的周吴氏听孟玉娇的笑声,附声道:“大少奶奶心情不错。如此甚好,对肚中的胎儿有利。”
“辛苦大奶奶每日给我送汤。”孟玉娇性格虽高傲,然周吴氏数月日日不落地亲自给孟玉娇送补汤,就算是铁石心肠,孟玉娇也会感动。
“大少奶奶见外了,我无所出,见大少奶奶孕中,又羡慕又欢喜。能伺候大少奶奶,也是我的荣幸。你肚中的小少爷可是我们周家山庄将来的主子,我更要将你伺候好!”周吴氏脸上虽堆着笑,但眼神里却闪着讥讽。
周吴氏这番话,孟玉娇听的着实受用,热情招呼周吴氏看茶。
听的周吴氏在椅上入坐,孟玉娇开口问道:“大奶奶,周公子何时回山庄来?眼看我的产期就要到了,周公子理当回山庄来迎接他的子嗣到来。”
周吴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眼尾的细纹微微舒展,半晌才缓缓开口:“大少奶奶这话在理,只是大少爷前日捎信回来说,漠原的生意正到了要紧关头,账本上几笔陈年旧账缠得紧,他这趟若不亲自盯着,怕是要折损不少银钱。”
“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下人快马加鞭再送封信去,明明白白告诉他,你这胎可是咱们周家的头一个孙辈,天大的事也得暂且搁下。左右算着日子,大少爷便是脚不沾地地赶,也该能在你临盆前回山庄来。”周吴氏放下茶盏,指腹摩挲着青瓷杯沿。
孟玉娇欣慰地扬起嘴角:“如此甚好!”
“来,大少奶奶,趁热将补汤喝了,对你和你肚中的小少爷有好处!”周吴氏示意贴身丫鬟知夏将食盒里的补汤端到孟玉娇的面前。亲眼见孟玉娇将汤碗中的补汤喝下肚子,才起身告辞。
出了十澜轩的院门,周吴氏停下身来,侧身回望十澜轩,脸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
沈万高一死,才接手不久的周记产业——虽已改名为沈记产业,便陷入瘫痪状态。万公公收到焦县暗桩送来的加急信件,知沈万高被害,脑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定是周家山庄所为,心下气恼,这不等于斩断了自己的财路。
万公公思虑再三,决定即刻出发,前往焦县的周家山庄。
三日后,万公公到的周家山庄,周老爷在钱满粮的搀扶下亲自到山庄大门外迎接。
下马车来的万公公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周老爷,尖细着嗓子道:“周老板身子可好些了?”
“回公公,托公公的福,在下身子好多了。上次万公公来周家山庄,因在下身子抱病,未能亲迎公公,请公公恕罪!”
“欸!周老板何罪之有呀?上次咱家走的匆忙,也未能探望周老板一二,抱歉!”万公公假意亲热地执起周老爷的手腕,一同并肩往周家山庄的正厅去。
到了厅上,万公公在上首位坐定,又拉着周老爷到偏首位坐下作陪。待奉茶丫鬟端上茶来,周老爷谦恭地请万公公品茶:“万公公,这是上品的普洱茶,您品品!”
万公公翘起兰花指,边端起茶盏边夸道:“闻其香味便知是好茶。”待万公公茶水入了口,更是对茶赞不绝口。
立在厅里一侧的钱满粮见万公公今日表现与上次不同,心下猜测:“这阉人又要作什么怪?”
“哎呀!周老板,咱家还是第一次喝到这般好喝的普洱茶。还是周老爷能藏好货!”万公公夸张地道。
“万公公过奖了,万公公在宫中什么样的好茶没喝过。在下这是班门弄斧,让公公见笑了!”周老爷恭声应和。
“呵呵!那是自然,宫里的好茶咱家都尝过。皇上高兴时,也常赏奴才一杯好茶品品呢!”万公公神色间带着几分自得,颇有些骄傲的模样。
“万公公深得皇上信任,自然能得皇上恩赏,万公公好口福!”周老爷奉承道。
万公公被周老爷的奉承捧得眉开眼笑,兰花指轻点桌面:“周老板倒是会说话。不过话说回来,咱家今日来可不是为了品茶的。”万公公话锋一转,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沈万高在焦县被害的事,周老板该听说了吧?”
周老爷心头一紧,面上却依旧镇定:“略有耳闻,听说沈老板是夜里遇了劫匪,实在可惜。”
“劫匪?”万公公冷笑一声,眼神像淬了冰:“沈万高身边常年跟着十几个护卫,寻常劫匪敢动他?周老板觉得这说辞可信吗?”
钱满粮按在腰间刀柄上的手微微收紧,正要开口反驳,却被周老爷用眼神制止。周老爷欠了欠身子:“公公明鉴,沈老板在焦县树敌不少,谁知道是哪个仇家下的手?我周家山庄向来规规矩矩做人,断不会沾这等血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