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志国一脚踏进病房,坏三跟李丁平也紧随其后,仨人一进门,眼睛就直勾勾地盯向病床上的人。
“民哥!”彭志国嗓门洪亮。
沈利民刚缝完脑袋,纱布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大概二十来针,差不离能到三十针,脸让人家揍得乌眼青,肿得老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他妈指定是让人给圈踢了,身上的血都干透了,一片片黑红的血渍子糊在衣服上。
“大国啊……”沈利民嗓子哑得厉害,说话都费劲。
“哥,你这到底是咋回事?”
彭志国往前凑了凑,语气里满是火气。!
“算了算了,没啥大事……”沈利民还想含糊过去。
“民哥,谁打的你?你赶紧告诉我!”彭志国追问。
沈利民犹豫了一下,还是吐了口:“是潘宏那小子。”
“他妈的!又是这逼养的!”彭志国气得直骂街,转头就喊,“三喜?三喜在哪儿呢?”
“国哥,我在呢!”三喜从门口赶紧应了一声。
“你去把石磊他们全都给我叫回来,越快越好!”彭志国吩咐道。
“哥,你没来之前我就给他们打过招呼了,这会儿正往这儿赶呢,估计也快到了。”三喜连忙回话。
彭志国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行,再打电话,让他们快点儿!!民哥,他妈因为啥呀!”
沈利民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没啥,那逼就是个纯纯的驴马烂子,就是个臭无赖,咱跟他犯不上置气,打两下子就打了,算了吧。”
“你说啥呢民哥?”彭志国一听就不乐意了,嗓门瞬间拔高,“他算个鸡吧?还敢跟咱玩无赖?上次他跑到公司来嘚呵的,我就想收拾他了,没成想他还敢动手打你!这事儿指定不好使,新账老账咱一块儿算!”
他拍了拍胸脯,语气斩钉截铁:“民哥,这事儿你别管了,我必干他!必须好好收拾这逼,出了啥事我自己兜着,不用你操心!”
可能有的老哥不知道这潘宏是干啥的,咱在这儿说说。
这潘宏在道里那也是一号人物,也挺牛逼,主要就是养黑车为生。
在道里,他手下得有几十台出租车,这买卖简直就是无本万利,纯纯的白捡钱。
老哥们想想,这能不牛逼吗?自己没有公司,纯纯套牌,没有别的费用!他还弄些淘汰下来的计价器,往车顶上一安,看着跟正规出租车没啥两样,嘎嘎唬人。
但你说不管是黑车还是正规白车,你不得有牌照吗?可这逼倒好,套的全是利民出租车公司的牌照,就连车门顶上的门徽都喷得一模一样,不仔细瞅根本看不出来。
你就琢磨琢磨,这帮开黑车的司机,一天到晚都玩命似的在路上拉活,哪能不出点磕磕碰碰的?
有时候他们把人给刮了,或者把别人的车给碰了,一瞅自己不占理,二话不说,一脚油门就溜了。
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人家被撞的能不找吗?人家按着车牌照找上门,全找到利民公司来了,公司平白无故吃了多少哑巴亏!这事儿沈利民也知道,都是潘宏那小子搞出来的。之前也给潘宏打过几回电话,可人家根本不屌他,说啥都不好使。
今儿个潘宏在机电餐厅吃饭,巧了,沈利民也在那儿。两伙人就在餐厅大厅里遇上了。
潘宏一看见沈利民,就阴阳怪气地说道:“沈利民,我他妈听说你到路政大队去投诉我了?还去了交通局,你啥鸡巴意思?操!敢情就你他妈能大口吃肉,不让咱们跟着沾巴点,连口汤都不让我们喝呗?”
沈利民瞅了他一眼,语气挺平静:“潘宏,你吃肉喝汤跟我没关系,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你不能打着我们利民公司的旗号啊!你套的全是我们公司的牌照,三天两头就有人找上门来,给我们法务部的人都累懵逼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而且那违章罚单一来就是好几百张,你这不是扯犊子呢吗?咱俩也算认识,我还是那句话,你干啥我不管,但以后别再套我们公司的牌照了。你要是还这么整,我就去道里大队报案了!”
潘宏一听这话,当时就炸了:“哎呀我操!沈利民,你说啥?我咋没听清呢?我他妈真是给你点逼脸了,把你惯的!我潘宏啥脾气你不知道啊?还敢吹牛逼要告我?赶紧去!你妈的,你信不信,你要是让我这行当干不了,你那公司也别想开了,包括你他妈全家,我他妈都好好送一送!”
“潘宏,你别他妈跟我耍无赖!”沈利民也来了火,“我干的是正经买卖,手续齐全,合理合法,凭啥不能开?”
“哎呦我操!合个逼样的,还跟我提合理合法?”潘宏说着就往前凑,“来来来,你给我过来!”
话音刚落,他一把搂住沈利民的脖子:“出去!我单独跟你唠唠,好好跟你唠唠!”
沈利民使劲一扒拉他的手:“你别拽我!我跟你没啥好唠的!”
“我操你妈!”潘宏急眼了,“啪”的一个电炮就甩在了沈利民脸上,紧接着反手薅住他的头发,一个绊腿就把沈利民撂倒在地。
他转头从旁边的茶几上抄起烟灰缸,照着沈利民的脑袋就砸了下去,一边砸一边骂:“你妈的,给你点逼脸了!操你妈!”哐哐几下,沈利民脑袋上就被砸出了四五个口子,血一下就窜了出来。
潘宏甩了甩手上的血,冲身后的小弟喊:“给我揍他!你们几个过来踹他!往死里闷!敢跟我俩装逼,闷他!”
沈利民一倒地,潘宏带来的那帮兄弟就围了上来,一顿圈踢,皮鞋头子往他身上招呼。
“操!操你妈地!”潘宏还在一旁骂骂咧咧地指挥。
后来…沈利民就被人急急忙忙送到三院来了。
就在这时候,石磊带着大义他们七八个人也赶到了病房,一进门就大声喊:“民哥!国哥!”
彭志国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等:“等会儿,兄弟。民哥,你刚才就是在机电餐厅遇着他们的?他们现在走没走?”
“他……他们应该没走,我去的时候他们刚到没多久,估摸着还在那儿呢。”沈利民虚弱地喘着气说。
“行,你别管了,我这就找他去!”彭志国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大国!大国!”沈利民急忙出声喊住他。
“咋的,民哥?”彭志国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你去了可别冲动,跟他好好唠唠得了行不行?大不见小不见的,他要是答应以后不套咱们公司的牌照了,这事儿就鸡巴翻篇得了,别把事往大了闹!”沈利民一脸担忧地劝道。
彭志国皱了皱眉,语气带着点不赞同:“民哥,你琢磨琢磨,这事儿是能唠几句就完的吗?”
这时候坏三凑了过来,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行了,民哥,你听我说!”
“哎,兄弟。”沈利民应了一声。
“我是坏三!”坏三嗓门一扬,“志国说的没毛病,这事儿能唠明白吗?根本唠不拢!就得干!不把他打服帖了,这事儿压根解决不了!社会上的事儿你不懂,就潘宏这逼样的,就得往死里干!”
他越说越激动:“潘宏算个鸡巴!太能装逼了!这事儿你别管了,咱这就找他算账去!”
一旁的李丁平抱着膀子,一声没吭,反观坏三,嘴跟机关枪似的没停。
彭志国一拧身,沉声道:“走!”
李丁平这才开口:“一会儿用不用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
“不用不用!”彭志国摆了摆手,“咱直接走就行,兄弟们够用了!”
“那走吧!”
彭志国忽然转头:“丁平,你别去了,坏三你也别去!”
“放屁呢!”坏三往前一凑,“咱是哥们,事儿赶上了哪有不掺和的?我跟潘宏那逼样的,干不死他我!你信不信?”
彭志国点点头:“行,那走吧!”
说着,彭志国领着兄弟们率先往医院外走,坏三却一步一回头,磨磨蹭蹭的。
李丁平在他胳膊上怼了一下:“你干啥呢?”
“你瞅啥?走啊!”李丁平催道。
“别催别催,你看那小护士!”坏三挤眉弄眼地说。
“哪个护士?这医院全是护士。”李丁平不解。
“就服务台站那个!长得最带劲的那个!”坏三压低声音。
李丁平顺着他指的方向扫了一眼,咂咂嘴:“操,这小姑娘确实高挑,长得是真漂亮!”
“看见了吧?
咋的,你认识啊?”大平问道。
“我感觉马上就要认识了!”坏三得意地笑。
“啥意思?”
“啥意思?我刚才过去开门的时候,人家一直瞅我笑呢!”坏三一脸笃定。
“我去你妈的吧!”
李丁平骂道,“不是我说你,你这逼是不是有病?人家那是服务窗口,你没看着牌子上写的‘微笑服务’啊?谁过去人家不笑?就算九十岁老头子站那儿,人家照样笑!”
“大平啊,你对女人是真不了解!”坏三摇摇头。
“啥意思?”
“你看她那笑,对别人是一种笑,对我那指定是另一种笑!”坏三比划着。
“滚犊子吧你!”
李丁平懒得理他,转身就往外走。
坏三还在那儿一步一回头,嘴里嘟囔着:“小娘们,早晚给你拿下!等我回来的!”
说完,他才赶紧上车。
两台车一脚油门,直奔机电餐厅而去。
车子一到机电餐厅门口,大门“哐当”一声被推开,八九个人哐哐的进了大厅。
这帮小子一个个梗着脖子,抬手扯了扯衣角,双手往怀里一揣——但凡有点社会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来干仗的架势!
这明摆着怀里都藏着家伙事,不是刀,那也得是铁棍,镐把之类的家伙。
餐厅里的服务员、领班一看这阵仗,赶紧慌慌张张地围了过来。
“国哥,你们这是……”一个服务员战战兢兢地开口。
彭志国抬手一摆:“没你事儿!我们过来就找个人,上一边儿去!”
这时候,餐厅的王经理也快步跑了过来,眯着眼扫了一圈,立马看明白咋回事了,赶紧陪着笑脸:“哥们儿哥们儿哥们儿!咱有话好好说!不知道你们和谁之间可能有恩怨,这事儿我管不着,但咱能不能约到外面去解决?千万千万别在这儿动手,影响太不好啦!”
大义斜眼瞅了王经理一下,皱着眉开口:“啥?你谁啊?”
“你别鸡巴管我干啥的!”王经理还挺硬气,“你也不用跟我整这社会上的一套,你们知不知道这场子是谁罩的?我告诉你们,这场子……”
“我告你妈了个逼!”
王经理的话还没说完,坏三就炸了毛,几步冲上去,“给你点逼脸了是不?还敢在这儿逼逼!啥场子谁罩的?你算个嘚啊!就算天王老子罩的,今天咱也照样来找人办事!听不懂人话是不?再逼逼一句,我他妈打死你!操操操!”
说着,坏三抬手就给了王经理几个大嘴巴子,“啪啪啪”的声响在大厅里回荡,直接给王经理打懵了,捂着红肿的脸站在那儿,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彭志国他们也没再搭理他,转身就往楼上走,目标明确——找潘宏算账!
他们知道潘宏肯定在楼上,但具体在哪个包房,还不清楚。
咱先不说他们上楼找人的事,回头说说这个王经理。
他捂着脸,气得浑身发抖,领班赶紧凑过来,一脸担忧地问:“王总,您没事吧?您看脸都给打肿了!”
“没事个屁!”王经理咬牙切齿地骂道,“一群小逼咔了,敢在我这撒野!你们等着,看我咋收拾他们!居然敢打我,这仇我必须报!”
说着,王经理掏出手机,直接拨了个电话:“喂,涛哥吗?我这儿出事了!有人在我场子里闹事,还把我给揍了!你赶紧带人过来!”
镜头一转,咱们再看楼上。彭志国他们已经冲到了包房区,挨着个地推门检查,前后已经推开五六个包房的门了。
推第一个门,里面的人正玩得嗨,听见动静回头一看,闯进来一群凶神恶煞的人,都愣了一下,有人壮着胆子问:“你们找谁啊?”
“行了,别问了!”李丁平沉声喝道。
这李丁平长得又高又膀,往那儿一站就透着股威慑力,他抬手一指屋里的人,语气不善:“没你鸡巴事儿!你们玩你们的,别耽误我们办事,听见没?”
屋里的人吓得赶紧点头:“没……没有,不耽误,不耽误。”
李丁平见他们老实了,抬手就把门给关上了,接着跟兄弟们一起往下一个包房走去。
“哐当”一声,306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彭志国带着兄弟们一拥而入。
包房里,潘宏正一手攥着麦克风,一手搂着个妖艳的娘们。
那娘们穿得贼拉暴露,小裙子短得离谱,屁股蛋子半拉露在外面不说,连三角篓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潘宏一脸横肉,唱得正嗨,那嗓门扯得嘎嘎响,透着股子霸道劲儿。
他唱的是《九妹》,唱到副歌“九妹九妹,漂亮的妹妹;九妹九妹,火红的花蕊”时,手顺着歌词往下一滑,“啪”地一下就摸在了那娘们大腿。
这女的一夹腿:“哎,你干啥呢?宏哥,你弄疼我了!”
潘宏嘿嘿一笑,接着唱:“九妹九妹,漂亮的妹妹;九妹九妹,我最爱的九妹!来,亲一个!”
他说着就撅起嘴,闭上眼睛凑了过去,可等来的不是柔软的嘴唇,而是一个迎面砸来的大啤酒瓶子!
“啪嗒”一声脆响,啤酒瓶子结结实实地干在了潘宏脸上,瞬间就给干开花了。
“砰”的一声闷响后,碎玻璃渣子、啤酒沫子混着血,哗啦一下从他脸上流了下来,糊了满脸都是。
“哎呦我操!”潘宏疼得嗷一嗓子叫了出来。他可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一帮兄弟立马站了起来,手都往腰上摸去,显然是要掏家伙。
这边大义和石磊带着七八个人也不含糊,“唰”地一下把砍刀拎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你妈的!操操操!”上去就往潘宏的人身上剁,下手那贼鸡巴狠,压根不惯着他们。
包房里顿时乱成一团,哭喊声、惨叫声、骂声混在一起:“哎呦我操!哎呀!疼死我了!”
彭志国他们哐哐一顿猛干,坏三瞅准机会,拎着皮鞋头子往对方脑袋上踹,专捡软柿子捏,打着便宜仗。
唯独李丁平没掺和打仗,他瞥了眼角落里坐着的一个小姑娘——是个坐台的,长得挺好看,身材也带劲。
李丁平抱个膀子走过去,往她对面一坐,压根没理会旁边的打斗。
“老妹儿,没事,别害怕,打不着你。”李丁平语气挺随意。
小姑娘吓得脸色发白:“大哥,我真有点害怕……”
“害啥怕呀,陪大哥喝一杯。”李丁平拿起桌上的酒杯倒了一杯,“老妹儿,你在这干多久了?”
“我刚来一个多月。”小姑娘小声回答。
李丁平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这是我名片。要是在这干得不开心、不得劲儿,或者干够了,就联系我。来哥这儿干,提成指定比这高,客人也有素质,挣的钱肯定比在这多,咋样?”
你看这李丁平,人家都在那头干的热火朝天,他他妈倒好,跑这儿来,给自己场子挖人来了。
潘宏早就被打得瘫在地上,浑身是血,却还硬撑着骂:“彭志国,你他妈活够了?敢打我?”
彭志国一脚踩在他胸口,眼神狠厉:“操你妈!咋的?你把民哥打成那样,我不打你打谁?我还敢打你不?你算个鸡巴!我他妈有啥不敢的!”
他一把薅起潘宏的头发,“我问你,以后还敢不敢套我们公司的车牌了?说话!”
潘宏龇牙咧嘴地梗着脖子:“滚你妈的!彭志国,你个小逼崽子等着,我他妈不把你手筋脚筋挑了,我就不叫潘宏!”
那时候的道上人,个个都硬气,就算被揍得半死,狠话也得撂到这。
彭志国冷笑一声,伸手拽过一个啤酒箱子,“啪”地拽过来,随手抽出一瓶啤酒。
他揪着潘宏的脖领子,“砰”的一声,啤酒瓶子直接砸在潘宏脑袋上,瓶子瞬间稀碎,玻璃碴子满天飞。
“哎呦我操!大国!你妈逼!”潘宏疼得嗷嗷直叫。
彭志国把剩下的半拉瓶子碴子一扔,碎片飞得满屋都是。
包房里惨叫声此起彼伏,随后……“砰砰砰”的啤酒瓶爆头声接连不断。
这时候屋里其他人都停手了,为啥?因为音乐早就停了,地上的麦克风没关,啤酒瓶砸人的动静顺着麦克风传出去,“砰砰砰”的声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尤其是潘宏的惨叫声,那叫一个凄厉,“啊——!哎呦我操!”早就被打懵了。
兄弟们都看傻了,彭志国下手也太鸡巴狠了,哐哐往死里干,一顿啤酒瓶子下来,潘宏早就没了刚才的硬气。
一箱啤酒快打完了,彭志国冲石磊、大义一摆手:“来,再给我搬一箱!奶奶的!”
话音刚落,另一箱啤酒“哐”地就被推了过来,全是当年那种大绿棒子,不像现在的小瓶。
彭志国又拿起一瓶,照着潘宏脑袋就砸:“你妈的,还套不套?”
“砰!”又是一下。“你妈的,套不套啦?”
潘宏疼得浑身抽搐:“哎呀我操!大国!多大仇啊你这么干?我他妈又没抱你家孩子跳井!哎呦我操!你要干死我啊?”
“你妈的!我问你话呢!还没回答!”彭志国又是一下,“套不套啦?”
这时候他也不指望潘宏回答了,跟机械似的,拿起啤酒瓶就往潘宏脑瓜子上哐哐猛砸。
潘宏被打得东倒西歪,脑瓜子肿得跟血葫芦似的,早就没了反抗的力气。
瓶子拿起来也不瞅准,跟捣蒜似的往他头上招呼,“操!啪!”
到最后,潘宏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不是打着眼珠子了,是脑瓜被打得跟血葫芦似的,血和碎玻璃碴子粘在一起,把眼睛都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