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注定的选择,以鸣人超乎想象的责任感,他一定会这么做。但是,他也如“父”一般,最终失败了,不然佐助就不会在这个世界见到他。
如果鸣人的世界还在,他一定会拼死战至最后一刻,而不是逃到另一个世界苟延残喘。
“我和‘父’做过一样的尝试,不过我们的不同就在于,我从一开始就拥有时间类的能力,但就是没法将世界回溯至毁灭之前。”
“但龙脉曾经的主人似乎做的很轻松,难道是因为...我自己身处那段历史,所以没法完成回溯吗?”
向佐助坦言真相比想象中的更加轻松,但佐助同样不会知道,他在那片死寂之地徘徊了多久,因为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来自龙脉的记忆唤醒了他埋葬的渴望,如果用一个外来者可以打破必死的结局,那么,他或许可以等待,直到佐助也能像他一样强大,甚至比他更加强大,强大到从时间中捞出沉没的过往。
然而,现实真的可以这般轻松吗?
“历史是时间前进的痕迹,若尝试篡改历史,就要做好将未来抹去的准备。”
金色神明的话语在佐助耳畔浮现,这是一句直白的不能更加直白的警示,但直到此刻佐助才听懂了那句话的弦外之音。
已经融入“神”的灵魂将再也无法恢复独立性,他们早已融为一体,成为构筑神的基石。而要完全复活一个世界需要什么?确保每个人的特殊性的又是什么?
是躯壳,是生命力,也是灵魂!
躯壳可以重构,但灵魂却已无法拆分。若要过去重现,那就要抹去因过去而存在的未来。然而,在故土的遗骸中飞升的神明,注定无法用回溯时间的方式将自己杀死。
所以,“鸣人”其实已经知道自己无法重塑自己的世界了,却仍然坚持到了最后一刻,而那所谓的“父”也一样,祂也只是因为力量快要耗尽,才会放弃原本的道路。
哪怕可供参考的蓝本只有那么多,佐助也稍微摸到了那么一点点的成“神”的条件之一。
一道无比坚定,无法被时间消磨,能支撑灵魂一直存在的...信念。
毫无疑问,鸣人的信念就是拯救这个被苦难浸透的世界。那是催生于绝望中的希望,是整个世界的呼声,他无法挣脱,也不愿违背,哪怕带来幸福需要他忘我的奉献,哪怕面对大筒木会让他展现不该属于他的狰狞,他也始终如一地坚守着,因为那就是支撑他存在的信念。
出于对鸣人的了解,佐助甚至能猜到,这家伙是不是已经在思考,如果让他成为“神”,是不是就能从世界里打捞起过去了?这家伙就是这样,自欺欺人的本事无人能及,只要能达成最后的目的,他自己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
“怎么了?你还在生我刚才的气吗?”满溢的情绪简直不可能不被鸣人捕捉,思考未来虽然很重要,但他也没法忽视眼前喷薄而出的愤怒。
“这次,真的是意外的说。我之前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谁知道这里居然藏了这么离谱的记忆啊。难不成,是我以前吃星星的速度太快,所以把这些东西直接同化了吗?”
这抽象的描述,愣是把怒火中烧的佐助气笑了,但是他知道,这份怒火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那份信念已经成为了鸣人的支柱,或许只有它一直存在,鸣人才会是永恒的生命。
现在的他又有什么办法改变现状呢?
“还有其他的记忆吗?”
“目前我只看到了这些,但这片湖看上去还有不少呢。”
“如果龙脉真的来自一位远古的神,我们应该能从祂的记忆里寻找到不用牺牲的成神方式。那才是我们现在需要的东西。”
“嘶,我居然没想到的说。”鸣人一敲手心,转头就要往那团紫里跳,看得出来,他也是很讨厌现在的成神方式了。
他当然跳失败了,佐助拽得他一个趔趄,表情也分外恐怖。
“需要你跳吗?下面不是还有一个?”
“那我要是再突然昏迷了...你可不许生气了的说。”
佐助叹了好大一口气,然后才勉强牵扯出了一个像素点的僵硬笑容,承诺道:“嗯,我不生气,但你也不许再到处跑了。”
“......明明还是超级生气的说。”
呵,这超级大笨蛋永远都想不到他到底在为什么生气。
他气得,分明是这不公的命运。
鉴于龙脉的特殊性,他们最后还是把那片紫色的“湖泊”掩埋了,并且在上面加了好几层封印。这次的封印并不像以前那样抑制了龙脉的活性,只是为了阻止地面上的人作死。
龙脉里的记忆属于神明,非神之人触碰都会有巨大的危险。好一点的,会被记忆冲成傻子,坏一点的,直接就被龙脉分解了。所以这种危险品还是埋起来比较好,等全部记忆都解构了,“鸣人”自然会把龙脉完全吸收,不会留下这样的隐患。
在封印过程中,鸣人倒是没再突然去世了,整个过程非常顺利,让他们省掉了在沙漠扎营的夜晚。
直到他们回到了城市里,坐在街边欣赏夜晚的人来人往,那种脱离世界的不真实感才渐渐消去。
宇宙还有诸多未曾解开的奥秘,辽阔的星空既是生命闪耀的舞台,也是吞没他们的敌人。这一整天,他们都在宏达的宇宙中穿梭,回到现实才意识到,他们所守护的世界,是如此渺小而脆弱。
他们,只是一颗,神明路过就会自动崩解的行星。
“总有一天,我们会到星空中去,而且还要带着大家一起。”相对于佐助的叹息,鸣人却乐观的多,他看上去是真的期待那样的未来。
“或许,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不死不灭的存在,但他们为这个世界留下的痕迹,一定比我更精彩。”
“毕竟,一个人可代替不了大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