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陆清泉正踮着脚往窗台上摆那盆开得正艳的茉莉,忽听院外传来陆清瑶的惊呼声,手里的花盆差点脱手——这三年来,但凡涉及杨明汐的事,他总像个涉世颇深的小老头,但为了和他8岁的年纪吻合,随时又会半点沉稳都无。
“哥!你快来瞧瞧,阿娘的睫毛动了!”
陆清泉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内室,却见陆清瑶正举着根描金簪子,小心翼翼地往杨明汐眼皮上戳。
一旁的陆锦堂眉头拧成个疙瘩,手里的药杵还沾着半截甘草,显然是刚从药房跑过来的。
“胡闹。”陆锦棠拍掉女儿的手,指尖轻轻拂过杨明汐的脸颊。她躺在铺着云锦的软榻上,面色比三年前刚从刑场救回来时红润了许多,只是双眸始终阖着,像被晨露黏住的蝶翅。
他指尖顿了顿,又低声道,“昨天给她读《营造法式》时,指节好像动了下。”
陆清瑶撇撇嘴,将手里的石榴裙往屏风上一挂:“上个月你说娘笑了,上上个月娘她皱眉头,结果呢?还不是我每天给娘擦身换衣,娘却连个喷嚏都吝啬打。”
话虽如此,却还是取了支玉簪,仔细别在杨明汐鬓边,“这料子是新得的云锦,比上次那匹软和,娘要是醒着,准爱穿。”
三人正说着,院外忽然传来老管家的声音:“十三爷,户部李大人来了,说是特地来探望王妃。”
陆锦棠眼皮一跳,反手就去拽软榻下的暗扣。这三年来,但凡有外人探访,他总得费些功夫把杨明汐从空间里挪出来——以前的空间,陆锦堂只能在外面看看,根本进不去,更不用说陆清远兄妹三人。
后来杨明汐的三块玉佩融合后,陆锦堂和陆清远兄妹三人现在都可以自由出入空间了,空间也早已成了她真正的安身之所,只是对外还得装作她一直躺在院里的偏厅。
“清泉,去搬屏风!”陆锦棠语速飞快,“清瑶,把窗台上的药罐挪开,再摆两盆开得艳的月季!”
陆清泉早已熟门熟路,抄起墙边的梨花木屏风往厅中一架,恰好挡住软榻后的暗门。
陆清瑶则手忙脚乱地将窗边熬着安神汤的陶罐端走,转身从廊下搬来两盆重瓣月季,几息间就可以长成一株开满花朵的盆栽,花瓣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这是空间里刚移出来的,比外头的鲜灵十倍。
等李大人捻着胡须走进偏厅时,只看见杨明汐静静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绣玉兰的锦被,榻边摆着药炉,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药香。
陆锦棠坐在一旁翻着医书,袖口沾着点草绿色的药汁,倒真像个日夜侍疾的痴情公子。
“陆大人有心了。”李大人望着榻上的人,叹了句,“王妃吉人天相,总会醒的。”
陆锦棠颔首应着,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陆清瑶在屏风后偷偷做鬼脸——她手里正攥着块巴掌大的水晶,那是空间里的“天镜”,此刻正映着南陵国的舆图,西北边境的位置闪着红光,旁边小字写着“三日后有暴雨”。
这空间三年来变化得越发离奇。
起初不过是杨明汐和守一维护的一个世外桃源,可以迅速的种植许多农作物的种子,还有一些牲口的幼崽。
自杨明汐的血激活了玉佩后,竟像吹了气似的往外扩,如今连陆清泉带着三十七个匠户后人一起丈量,走了三天三夜都没摸到边。
更奇的是那面天镜(大屏幕),不仅能显示南陵国各地的晴雨,连哪处河渠要溃堤、哪片麦田该收割,都标的清清楚楚。
前阵子北境军粮告急,陆锦棠便是看着天镜上“幽州三日内无雨”的标注,连夜让空间里的匠人后人种了十亩谷子。那谷子长得飞快,半日不到便沉甸甸地压弯了穗,收下来的粮食装了整整五千车——若非空间有规矩,收获的作物只能留种,不能直接食用,怕是能让北境十万大军吃上半个月。
“李大人慢走。”送走客人,陆锦棠长舒口气,转身就去掀软榻下的暗门。暗门后是道流光溢彩的屏障,一脚迈进去,顿时换了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