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娃娃,还真是不简单”!
离墟在心中暗自思忖,看向陈诚的目光多了几分郑重,“道法深厚,心性沉稳,又这般心细,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在阳世间成为大天师的存在,看来今日,能否顺利踏入森罗殿,怕是还要多跟他商量着来”。
一旁的虎啸山,聂成功以及残达四将这些修为靠前等人闻言,也纷纷收敛了心神,连忙运转气息探查前方。当他们隐约察觉到那隐形阵法的威压时,脸色皆是一变,暗自庆幸陈诚及时提醒,如果被兴奋冲昏了头,硬闯过去,今日怕是要在这里栽个跟头。
黑雾翻涌,阵法隐匿,森罗殿依旧在幽暗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离墟压下心中的波澜,对着陈诚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真切的赞许:
“小娃娃所言极是,是老鬼我一时激动失了分寸,若非提醒,我等今日怕是要吃大亏,不知小友可有办法,能否破解”?
陈诚缓缓摇头,目光依旧凝望着那道淡光晕,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凝重:
“前辈,这阵法存在数千年,气息古老且霸道,绝非寻常阵法可比,想要破解,怕是要先摸清阵法的脉络与核心,不可贸然行事,咱们还是先下去看看再说”!
话音落,他指尖微抬,轻轻拍了一下身下黑蚺的脊背,黑蚺心神领会,硕大的头颅微微低垂,庞大的身躯缓缓盘旋一圈,带起一阵微弱的黑雾,便自上而下盘旋着稳稳落于地面,落地时轻尘不起,尽显灵物的沉稳。
离墟紧随其后,周身鬼气已然全然沉敛,不复此前的暴涨之势,他身形一动,便带着几分鬼帝的沉稳落于地面,目光依旧锁着森罗殿,却多了几分审慎,暗自庆幸方才陈诚的提醒,未让自己一时冲动酿成大错,虎啸山、聂成功众人并肩落下,站在陈诚身后,周身气息紧绷,不敢有半分懈怠,残达四将则抬手示意麾下阴兵缓缓落地,上万阴兵整齐列队,脚步轻缓,竟无半分嘈杂,唯有沉沉的气息,与森罗殿的威严相互映衬。
离墟与陈诚并肩而站,目光一同投向那被黑雾笼罩的雄伟大殿,两人心中骤然生出一阵强烈的落差感!
方才于半空俯瞰,虽能窥见森罗殿的雄伟轮廓,却终是隔了一层雾气与距离,难辨其全貌,也难感其磅礴气场,可此刻立身于森罗殿外围的地面之上,那种震撼与渺小感,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直击心神。
眼前的森罗殿,远比空中所见更为巍峨磅礴,殿宇的飞檐翘角刺破黑雾,隐约可见其上雕刻的狰狞鬼纹与上古符文,透着一股源自上古的苍茫与威严,厚重的城墙高耸入云,墙面斑驳,刻满了岁月与纷争的痕迹,却依旧固若金汤,仿佛能抵御万载风雨与千军万马,城墙之上的阴兵,此刻望去愈发清晰,他们身着锈蚀的玄铁甲胄,手持幽绿鬼刃,周身气息沉凝如渊,一动不动,那般死寂与肃穆,更添了殿宇的诡秘与压迫感。
陈诚静静伫立在原地,只觉自己渺小得如同蝼蚁一般,在这座亘古矗立的鬼域圣地面前,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他心中的异样愈发浓烈,这般宏伟的殿宇,这般古老的阵法,究竟是上古何人所建?又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辛?为何历经千年纷争,依旧能完好无损,坚守着鬼域核心的地位?
离墟也感受到了这份截然不同的压迫感,他在鬼域活了数千年,登临过鬼域无数雄关险地,却从未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森罗殿,也从未生出这般渺小之感。他看向陈诚,见少年神色平静,虽有震撼,却无半分畏惧,心中愈发赞许,这般心性,这般定力,即便年纪轻轻,也远超寻常强者。
“此刻立身于此,才知森罗殿的威严竟这般可怖”。
离墟低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虎啸山重重点头,语气凝重:
“何止是可怖,我感觉心头之上像是压了一座山般沉甸甸的”!
陈诚微微颔首,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众人,语气依旧平静:
“这就是森罗殿以及隐形大阵带来的威压,空中俯瞰终是片面,唯有立身于此,才能更清晰地感知阵法的脉络,摸清它的细微波动”!
离墟不住的点着头,看来,想要进入森罗殿,还需靠这个小娃娃了!
陈诚正想叫上灵儿先沿着阵法外围探查一番,忽然被一股浓烈的凶戾之气打破,那气息如潮水般从森罗殿正门方向涌来,带着阴兵阴将特有的死寂与杀伐之意,众人齐齐转头,目光投向森罗殿那扇隐于黑雾中的巨门,不知何时,巨门之前已围拢出黑压压的一片阴兵阴将,密密麻麻,不计其数,如潮水般铺开,将正门完全封堵。他们个个身形魁梧,甲胄锈蚀却泛着幽绿寒光,面目狰狞,周身鬼气翻涌,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凶光,凶悍之气扑面而来,几乎要将周遭的黑雾都搅动得剧烈翻腾。
而在这支阴兵队伍的最前方,一道挺拔而诡异的身影格外醒目,那是一名阴将,身穿一套残破却依旧威严的古代玄铁甲胄,甲胄缝隙间凝结着暗黑色的污渍,不知是岁月的痕迹,还是昔日厮杀留下的血迹,他手持一杆通体漆黑的长戟,戟尖泛着森然冷光,雕刻着狰狞的鬼纹,隐隐有阴寒之气流转,身下骑着一头通体惨白的骨马,骨马四肢嶙峋,眼窝中跳动着幽绿的鬼火,每走一步,骨骼摩擦发出“咔哒咔哒”的脆响,诡异而骇人。
那阴将骑着骨马,缓缓走到隐形大阵的边缘,扫视着陈诚一行人,目光如刀,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与审视。只是,在他眼底深处,陈诚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还有一闪而过的慌乱,想来是他们这方上万鬼兵列队而立的气势,终究让这位值守的阴将心生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