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所有人身体忍不住跟着一抖。
郑崇佑连忙向那个人看去，只见他两腿之间一片濡湿，隐隐有水从他身下蔓延开来。
长久没喝过水的他，尿液发黄又腥臭。
郑崇佑视线往上移，他手捂着不停滴血的耳朵，半块血肉挂在耳垂上。
而在他背后，一名被挖了部分内脏，带着人造器官袋的女人平静的躺在笼子里，她的额头上镶嵌进一枚子弹。
没有什么血溢出来，因为被子弹全堵在了头骨里。
她的面容没有太大的波动，甚至有股诡异的安详。
郑崇佑没想到余知命在战斗结束后，还会主动去杀人。
他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余知命彻底打碎。
郑崇佑缓慢而又机械的将视线移动到余知命脸上。
余知命却丝毫没有任何感觉，反而缓慢的带着郑崇佑的手指向了下一名没有半点反应的活死人。
“知道我为什么是最强的吗？”
郑崇佑一惊，他慌忙的想抽出手，但余知命却按住了他，根本不给他任何挣扎的机会。
“我……”郑崇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得如此脆弱，他瞳孔在不停的颤抖，前十九年的认知骤然被打破，他开始害怕，心脏在剧烈狂跳。
余知命不等郑崇佑回答，便继续道:“因为我从不将这些无用之人的性命揽在身上。”
“砰！”
又是一条生命在浑浑噩噩中被结束。
“混蛋！”郑崇佑眼球泛红，他就那么看着这些人悄无声息死在自己眼前。
他用尽全身力气在挣扎，这是什么教官？华国的兵没有滥杀无辜之辈，这是在给国家抹黑。
郑崇佑奋力挣脱出余知命的钳制，他拿着枪骤然对准了余知命胸口。
这一瞬间现场安静到可怕。
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出，他们全都看着余知命与郑崇佑两人。
然而余知命却直接抵着郑崇佑的枪逼着他往后退。
对余知命来说，郑崇佑是个好苗子，但活着的好苗子才值得培养，这种充满华国军人特色的好苗子，注定防不了背后的枪。
余知命惜才，不介意为好苗子，多花一点时间。
“站住，不许动。”郑崇佑大喝道，可他颤抖的手却连枪都快拿不稳了。
“手抖成这样了还怎么开枪？想为这些人报仇？”余知命将枪拿着抵着自己的额头。
“往这里打。”
郑崇佑瞳孔骤缩，手抖的根本握不住枪。
然而余知命却劈手夺过郑崇佑的枪。
直接朝着那些活死人开枪。
“砰砰砰！”
瞬间剩下的四名活死人全死在了余知命的枪下。
“这些人既是责任亦是枷锁。”
“只有活下去才能成为最强，而活下去就是要丢弃道德，丢弃责任，撕破枷锁，就要用尽一切手段的活着”
余知命的这番话，不止郑崇佑，在现场的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这样残忍，果决，下手毫不犹豫的人，真的是华国军人吗？
他们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们这位主教官。
“咚！”
是空弹夹砸落在地的声音。
余知命重新为手枪换上了新弹夹，随即将枪收回腰间。
“通知当地警方来收拾残局。”
说完后，余知命看他们还无法回神的模样，到底他们作为军人，从前对他们的教育便是保护自己的人民。
一时半会思想是很难转变过来的。
余知命怕他们受刺激太过了，便还是解释了一句:“这些人早活不长了，没有精神的支撑，他们本就会很快凋零，现在死了，反而会免除更多痛苦。”
余知命不会安慰人，说出来的话干巴巴的，他只会杀人，教学员们如何杀人。
其他的实在不擅长。
能说出这一番话，已经是绞尽了脑汁，要不是看在是自己带的学员的份上，像郑崇佑这种满身反骨的，余知命早就打断他的反骨，自己亲自给他拼成想要的样子。
余知命看了眼还未回神的几人，他不再去管他们，径直的走出这个恶心肮脏的地方。
时隔多年，这种地方还是如此令人厌恶。
现场沉静了许久。
外面由于整个基地被包围，原本想逃跑的基地负责人被抓住了。
他带的打手被子弹贯穿了手脚，这些人全部倒在地哀嚎着。
那负责人见状连忙扔下枪，蹲着举手做投降状。
余知命出来时，已经有学员将那负责人给铐了起来。
余知命看了眼这负责人，不认识还挺怂，他一把薅起负责人的头发，逼迫他与自己对视。
负责人就是一名华人，他被抓着头发骤然薅起来，被吓得腿不停的在打颤。
“你幕后人是谁？”余知命问道。
那负责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抖着唇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余知命将手枪抽出来，直接在鞋底一刮。
“咔嚓！”
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不……知道。”那负责人抖着唇半天才憋出来这一句。
其实余知命并不在乎这个基地背后的人。
就算追查到幕后的人，将其枪毙，后面还会起来其他人的基地，与另外的老板。
这个罪恶的地方，从来都不缺犯罪的人。
只是余知命见这负责人挺怂，就喜欢吓吓他。
没办法自己是坏人嘛！性子就是要恶劣一点。
余知命将枪抵在了那名负责人的下颚上，吓得那负责人脸色惨白，根本不敢动，就怕枪走火了。
“我……真不知道。”负责人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显然也是被憋急了。
围着的学员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们的主教官在做什么？
这不应该是审讯组的工作吗？
但他们只是学员，无权干涉教官的行为，便全都选择闭嘴不言。
余知命突然将枪撤开，在负责人一口气还未松开的瞬间，子弹直接贯穿了地上躺着的打手眉心。
“砰！”
所有人都懵了。
他们的主教官这是杀疯了？
“你你你！”那负责人想说他们已经投降了，他们不能杀俘虏的。
然而话没说出来，余知命枪口便已经对准另一名打手开枪。
这次子弹直接贯穿了太阳穴。
这次不像之前一样，血被子弹堵在脑袋里，这次的血连带着脑浆直接从弹孔中冒了出来。
恶心又粘稠。
余知命将枪移动到最后一名打手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