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咱们初次见面，萍水相逢，交个朋友嘛，”王皓阳弯腰捡起半截断成两截的粉笔，在掌心碾成粉末，“你叫什么名字呀。”
他故意让声音带上几分犹豫，余光却紧盯着对方腰间微微隆起的枪套。
男人喉间发出闷笑，震得黑板上剥落的墙皮簌簌掉落：“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粉笔灰从指缝间簌簌落下，王皓阳后退半步，鞋跟踩碎一块不知哪年的玻璃片。
夕阳在男人脸上切割出明暗交界线，他脖颈处凸起的血管随着说话节奏微微跳动。
“原来你是隐居山林的世外高人呀。”王皓阳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假装整理领口，左手却悄然垂向身侧。
当男人伸手去掏内袋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就是现在！
右脚猛地蹬向脚下的课桌，腐朽的木头轰然倒地制造出巨大声响。
在男人分神的刹那，王皓阳整个人化作黑色的箭矢，右掌如出鞘的刀，带着风声直取对方颈侧。
王皓阳出手速度快到肉眼几乎捕捉不到残影。
然而预想中的触感并未出现。当掌心触及皮肤的瞬间，王皓阳只觉自己仿佛撞上了铁板。
男人甚至没有后退半步，只是微微偏头，喉间溢出一声充满嘲讽的嗤笑。
王皓阳的手指还保持着劈砍的姿势，僵在距离对方脖颈不到半寸的位置。
“你在干什么？”男人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他看到王皓阳骤然瞪大的双眼，以及对方颤抖着却仍未收回的手掌。
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布满裂痕的水泥地上纠缠成诡异的形状。
王皓阳感觉后槽牙几乎要咬出血。
掌心残留的触感清晰得可怕，那不是正常人的皮肤，而是裹着厚厚老茧与疤痕的“战场”。
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颈动脉跳动的力量，像头蛰伏的野兽在皮下蓄势待发。
“这算什么？”男人突然伸手，两根手指轻易捏住王皓阳的手腕。
那力道大得惊人，仿佛随时能碾碎他的骨头，“这是你们城里人打招呼的方式吗？”
王皓阳的喉结艰难地滚动，左手悄悄摸向裤袋里的电击器，却发现男人早已看穿他的意图，目光正死死盯着他的左手。
空气仿佛凝固了。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混着风卷过破窗的呜咽。
王皓阳能清楚看到男人眼角的皱纹，以及那些皱纹里嵌着的细微灰尘。
对方身上散发着机油与硝烟混合的味道，近得让他窒息。
“误会......”王皓阳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我......我以为有虫子。”
话一出口他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个蹩脚的借口让男人脸上的嘲讽更甚。对方松开手，王皓阳的手腕立刻浮现出深红的指印。
“你猜我信不信。”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根皱巴巴的香烟，点燃时火苗照亮他半边脸，“512的王皓阳，平生最怕的就是虫子，怎么敢动手拍的呀。”
他吐出的烟圈在夕阳里袅袅升起，却驱不散弥漫在教室里的尴尬与紧张。
王皓阳尴尬的笑了笑：“谁是王皓阳呀，512是什么东西，是你们山里人的打招呼方式吗？”
“不要质疑我们的专业水平，我们不可能认错人的。”
王皓阳摊开手：“你就对你的眼睛这么自信，万一认错了怎么办，我身上有什么你说的那个王皓阳身上的特质吗？”
对方点点头：“有。”
“什么呀，你说说，我回头改。”王皓阳说。
对方笑道：“在人群中一眼望过去，最贱的那个，就是王皓阳。”
王皓阳眉头轻挑，然后抬头，看了看旁边：“那你这错了呀，你的定义域是人群中，这里很明显不符合条件呀。”
“哦，那抱歉啊，我认错了。”对方说。
紧接着那个人就在王皓阳的注视下，向着门外走去。
王皓阳耸了耸肩，活动了一下筋骨：“什么品牌的人机，比家里边的那个傻子还好哄。”
“哎对了......”那个人又折返回来，这次王皓阳没有给他机会，抬手就是一拳，然后一个锁喉暴摔，扔在了一边。
王皓阳走上前，简单的翻了一下那个人的贴身衣物，除了胸前和泥鳅部队一样的六位数编号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信息。
王皓阳本来想要把这个人身上的衣服扒下来自己穿，但是他失败了，这个人的体型太大了，衣服根本就不适配。
所以王皓阳也没有再管这个人，这个人来学校这里并没有什么交通工具，所以说明三东的地盘距离这里还挺近的。
王皓阳的嗅觉非常好，但是他也只能确定一个大致的位置，像三东这种藏在山里，有地形分层的，他也没有办法确定具体的位置。
王皓阳长出一口气，这种时候，有一个非常好的办法可以推进剧情。
王皓阳站在教室门口，扯着嗓子叫道：
“有人吗！！！”
“别叫唤了。”清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王皓阳当然知道清冬一直都在附近，他的嗅觉可不是盖的。
“哎，你好呀，好久不见。”王皓阳露出来一个憨憨的微笑。
清冬眉头皱在一起：“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没见过呀。”王皓阳陪着笑脸，“电视里关键角色见面都这么说，初次见面，我没进行什么艺术加工，我......”
清冬比了一个噤音的手势：“你安静一点，没人把你当哑巴。”
王皓阳点点头：“那就好，那个...我再强调一遍啊，我不是哑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
“我知道了。”清冬没好气的说。
王皓阳凑上去：“我不信，重复一遍，一次不差的背一下。”
“你不是哑巴行了吧。”清冬已经有点暴躁了。
王皓阳摇摇头：“你这个只是短期记忆，短期记忆只存在你脑子的海马体里边，万一你一会磕了碰了，脑子磕坏了，一不小心忘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