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醒着的人,却不得不装睡的故事。
这是一个为了民族大义,甘愿牺牲自己的人。
“恢复其通讯员身份,但今后所有军令,必须双人复核。”李景荣最终下达了命令。
老秦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的背影依旧是那么的沉默和孤独,仿佛从未改变过。
夕阳西下,将老秦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要延伸到天际。
他会继续沉默下去,将所有的秘密都埋藏在心底。
因为,醒者无名,归者不语。
通讯室内,老秦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戴上耳机,开始工作。
他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嘈杂的声音,眼神平静而深邃。
突然,他听到了一段奇怪的电码。
那段电码没有任何意义,但老秦却觉得它似曾相识。
他皱了皱眉头,仔细地分辨着这段电码。
最终,他猛然抬起头,
“不对……”他喃喃自语道,“这段电码……是谁发的?”
他抓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旅长吗?我发现了一段奇怪的电码……”
庆功会上,帐篷内灯光温暖,众人欢声笑语,举杯庆祝胜利。
李景荣却独坐角落,面色沉静,眼神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刘远端着酒杯走过来,递给他一封密信。
信封上写着“仅供李景荣长官亲启”。
李景荣拆开信封,抽出一张信纸。
上面只有一行娟秀的字:“有些真相,不该被战胜,而该被记住。”
李景荣将信纸折好,小心翼翼地放入衣袋,眼神望向窗外。
风雪又起,夜色中的雪片缓缓飘落,帐篷外的篝火映照出一片朦胧的光晕。
“旅长,这是最新情报。”刘远压低声音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
李景荣轻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向众人示意告别。
走出帐篷,他深吸一口冷冽的空气,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雪又下了起来,镜头缓缓升起,越过营区,掠过山脊,最终停在一座无名坟前——坟头插着半块烧焦的笔记本,在风中轻轻晃动。
画面渐暗,远处传来一声极轻的铜铃响,不知是风,还是人。
“信走人未走,影移灯不移。”
李景荣将那封带着淡淡香气的信纸在指间转动,目光沉静如水。
他抬起头,望向刘远,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刘远,查一下,最近三天所有南下的火车乘客登记簿,我要一份详细的名单,一个名字都不能漏掉。”
刘远立刻敬了个礼,转身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帐篷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李景荣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他的目光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穿透一切迷雾,直达真相的核心。
傍晚时分,刘远拿着一份厚厚的名单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疑惑:“旅长,我仔细核对过了,玛丽·安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任何官方记录上。”
李景荣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接过名单,仔细地翻阅了一遍,果然没有找到玛丽·安的名字。
他抬起头,望向刘远,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旅长,老朽有话要说。”
李景荣抬起头,看到王瞎子拄着拐杖,缓缓地走了进来。
“王老,您有什么发现?”李景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尊重。
王瞎子笑了笑,露出满口黄牙:“洋人走官道,从来不用真名。他们狡猾得很,总会想出一些花招来掩人耳目。”
“哦?你的意思是……”李景荣的
“旅长,您还记得前几天教堂修缮的事情吗?”王瞎子问道。
“当然记得,怎么了?”李景荣反问。
“当时,段鹏那小子曾协助搬运物资,他注意到玛丽随行的一个木箱底部有新焊的补丁,而且搬动的时候,还发出了轻微的液体晃动声。”王瞎子缓缓地说道。
李景荣的眼睛微微眯起,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站起身来,走到地图前,仔细地观察着教堂的位置。
教堂位于城郊,交通便利,而且周围还有一些小路可以通往其他地方。
“她不是走了,是把自己藏进了‘医疗物资’里。”李景荣喃喃自语道,他的声音很轻,但却充满了力量。
他转过身,望向刘远,语气坚定地说道:“立刻传令下去,不动教堂,不查邮路,只派老周的徒弟小石头——一名同样聋哑但已被策反的少年邮工——每日按时向教堂投递一封空白信,制造‘联络未断’的假象。”
刘远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明白李景荣的用意。
但他还是立刻敬了个礼,转身离开了帐篷。
“聋者递信,盲者见局。”
小石头是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他穿着一件破旧的邮差制服,背着一个装满信件的邮包,默默地走在街道上。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他必须完成李景荣交给他的任务,将那封空白信准时送到教堂。
连续三天,小石头都准时地将信送到了教堂,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第四天清晨,当小石头再次来到教堂的时候,他发现教堂后门的一只旧布鞋倒扣在台阶上。
小石头的心猛地一跳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将信件投入邮筒,转身离开了教堂。
当晚,夜幕降临,王瞎子乔装成一个拾荒的老丐,佝偻着身子,在教堂的垃圾堆里翻找着。
他的动作很慢,很小心,仿佛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突然,他的手停了下来,他从焚烧炉的灰烬中,找到了一片烧焦的纱布,上面残留着紫色的药渍。
王瞎子的眼睛微微眯起,他仔细地分辨着纱布上的药渍,最终确定,这是一种野战医院禁用的日军镇静剂,名叫“紫鸢尾”。
他立刻将纱布收好,然后离开了教堂。
回到新一旅的指挥部,王瞎子将纱布交给了李景荣。
李景荣接过纱布,仔细地观察着上面的药渍,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玛丽并未南下,而是借教会转运药品之名,将自己伪装成‘医疗耗材’藏身于某批送往前线的救护车中,目的只有一个:近距离观察mK7Ω的实际影响。”李景荣缓缓地说道,他的声音很低,但却充满了杀气。
“以静制动,诱其自显。”
李景荣故意在作战室高声与赵刚争执:“田中康二精神失常,必须转移!这种人留在队伍里就是个祸害!”
赵刚的声音也毫不示弱:“转移?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把他转移到哪里去?再说了,他是不是真的疯了,还不好说呢!”
李景荣冷笑一声:“是不是疯了,我会不知道?我已经安排护士准备担架、注射镇静剂了,明天一早就把他送走!”
这段对话,几乎传遍了整个新一旅。
次日凌晨,野战医院的值班兵慌慌张张地跑来报告:“报告旅长,昨夜药房的门锁被人撬开了,半瓶‘紫鸢尾’失窃,但其他贵重药品未动!”
李景荣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她要的不是药,是证据——证明我们也在用敌人的手段控制自己人。”
“夜查药车,雾中见影。”
段鹏带着一队战狼队员,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野战医院的停车场。
他们开始逐一排查所有近期进出医院的救护车辆。
每一辆车,他们都检查得非常仔细,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终于,在一辆编号为“医07”的救护车上,他们发现了异常。
这辆车的车厢夹层中,竟然隐藏着一个隐蔽的隔舱。
段鹏小心翼翼地打开隔舱,发现里面放着一套女性衣物、一台微型相机和一卷未冲洗的胶卷。
但更关键的是,在隔舱的壁上,他们发现了一行用铅笔写着的字:“他们不疯,只是被逼相信自己疯了。”
段鹏立刻将隔舱里的东西取了出来,然后向李景荣报告。
李景荣盯着那行字,良久没有说话。
突然,他抬起头,下令道:“将此车调往三分区野战所,对外宣称‘转移高危病患’,实则在车内加装拾音装置与追踪器,放其继续运行——我们要让她拍,但只准拍我们想让她拍的!”
段鹏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李景荣的用意。
他立刻敬了个礼,转身去执行命令。
“旅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刘远问道。
李景荣的目光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看穿一切迷雾:“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她露出马脚……”
救护车缓缓启动,车轮碾压着地上的积雪,发出了吱吱的声响。
车厢内,一片寂静,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在空气中回荡。
车身上,“医07”的编号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
段鹏看着远去的救护车,低声说道:“旅长,这辆车,真的能把她引出来吗?”
李景荣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救护车消失在夜幕之中。
他知道,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场智慧与勇气的较量。
而最终的胜利,必将属于他们。
就在这时,一旁的赵刚突然说道:“这辆车,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李景荣转过头,望向赵刚,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
赵刚缓缓地说道:“这辆车上,好像少了点……血腥味。”
救护车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颠簸,夕阳将车身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像一只匍匐前进的野兽。
驾驶室内,“李景荣”目视前方,脊背挺直,仿佛一尊毫无感情的雕塑。
他是周卫国伪装的,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心设计,力求以假乱真。
车厢内暗格中,玛丽·安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相机焦距,镜头对准了“李景荣”的后脑勺,她要记录下这珍贵的证据,揭露新一旅的“暴行”。
就在她屏住呼吸,准备按下快门的那一刹那,一滴冰冷的液体毫无预兆地滴落下来,精准地击中了相机镜头的反光镜。
“该死!”玛丽·安低声咒骂一句,连忙放下相机,用手去擦拭镜面。
指尖触碰到那无色的液体,一股异样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也开始模糊。
车外,堆积如山的柴垛后,段鹏缓缓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猎豹般紧紧锁定着眼前的救护车。
他对着空气轻声说道:“旅长说,有些真相,不该被记住,除非……由我们来定义。”
车厢内的灯光突然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玛丽·安瘫倒在座椅上,手中的相机也滑落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远方山梁上,一道孤独的黑影正举着望远镜,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那是老秦,他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一双眼睛却依旧深邃而明亮。
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枚新铸的铜铃,铃舌锃亮,锋利如刀。
他凝视着远方,内心在痛苦地挣扎着,最终,他缓缓地放下了铜铃,任由它静静地躺在手心。
“这铃,终究还是不能响啊……”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
此时,三分区医院门口,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焦急地踱着步子,他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怎么还没到?怎么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