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他们画蛇添足邀我入伙,是为了什么呢?”
那女人不屑一笑:“让一个弱智充当自己的队友,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想找一个替死鬼!”
我扔下猪蹄:“既然你们都知道我是无辜的,是被利用的,就应该知道我对他们是一无所知,你们应该放了我,法律和正义会站在我这儿一边,就让道德审判我吧!”
女人冷冷看着我,像听了一个冷笑话!
“说够了吗?放了你?是不是还要帮你打包这剩下的两个猪蹄?”
“那……倒不用了吧……”
“我明白,不等于警长、市长明白,更不等于副总统明白,明白吗?”
我自信地摇摇头:“不明白!这和副总统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吧,你的下场有三:其一,如果能通过你找到那群人,追回所有文物,或大部分文物,最好不过,其二,如果人找到了,文物没了,你的下场可能是下半辈子在监狱度过,其三,如果人、物都没找到,他们为了安抚民众,稳定自己的职位,就可能需要一只替罪羊!”
我指着鼻子道:“我?就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掏空博物馆?谁信啊?”
“一个人?我们看过店里的监控,你应该还有两个同伴吧,其中一个不就是想救你的狱友嘛!”
大爷的!果然是都知道了!
“再加上前两天博物馆被人打砸,你的人又被抓,你说你能逃的了干系吗?真到了那个时候,事实已经不重要了,到时候新闻媒体会得到授意,会把你撰写成一个无恶不作、逍遥法外的江湖大盗!感情蒙蔽双眼,大众的眼睛不是任何时候都雪亮!”
让女人这么一说,我彻底泄气了,还挣扎什么啊,快吃饱了上路吧!
我那个心酸,要不是守着女人我这个人不轻易掉眼泪,要不是扑到这个女人怀里大哭一场有失身份,我十有八九要一把鼻涕一把泪!
“既然如此,你不在牢房一枪毙了我,还拉我来这儿干什么?还给我睡你的床,吃你的猪蹄?”
女人翘着二郎腿:“因为……我对你还抱有一丝的希望,我昨晚如果不把你带出来,你今天就可能缺胳膊断腿,你信不信?”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那倒不用,我不能救你的命,要看你自己能不能自我救赎,你如果不争气,一点儿线索也给不了我,我还是会把你扔回去的!”
眼看着算是平稳落地,我精神抖擞道:“这么说,在我被你扔回去之前,我们算是……队友了?”
女人又是一次冷笑:“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如果这样能救你一命的话!”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我虽然会说中文,但不代表我有中文名字!”
“你看看,这不是巧了吗,五行八卦、阴阳乾坤我略懂一二,我给姑娘取个中文名字如何?”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这样的雅致?”
“苦中作乐嘛!”我掐指一算,白眼一翻,“就叫银莲怎么样?银色代表月光之色,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洁白如雪,月光下的莲花,多有意境!”
银莲当然没搭理我,她以烂泥扶不上墙的眼神看了我一会儿,而后长叹一声,夺门而去。
临走前她告诉我,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就要去现场,还让我好自为之,因为这样吃喝拉撒的日子转瞬即逝!
……
转瞬即逝有多快,对,就是一个省略号的事儿!
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虽然创伤还不能愈合,好歹元气恢复了不少,而且银莲家的厨子手艺不是一般的厉害,我十分怀疑他有可能是蓝翔技校毕业的!
住城堡,开豪车,有跟班,吃香喝辣,盛世美颜且权倾天下,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土豪文里出现的情节。
银莲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深厚的造诣,若不是有个非凡的爹,无论是亲爹还是干爹,我实在想象不到什么动力能将她推到如此的巅峰!
出门还是那辆越野车,车上只有司机、我和银莲。
如此的轻车简从,让我不得不联想到借有撒尿逃出魔窟的想法。
但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我敢肯定,我若是撒腿就跑,左腿还没迈出去,就可能挨上一枪。
况且牢房里还有可怜的白脸呢!
“你有没有逃跑的想法?”
银莲突然发难。
我坚决摇摇头:“二人齐心合力断金,我若是一逃,到头来死的可不是我一个人!”
“很好,你知道就好!”
“放心吧,银莲姑娘!”
“别叫我银莲姑娘!”
“好的,银莲妹妹!”
“也别叫我银莲妹妹!”
“那叫你什么呢?银莲?”
银莲眉头一皱,咬着牙,不再说话!
唉!咱也不知道,为什么漂亮女人就这么爱发脾气呢?
哦,不对,根据以往的教训,丑女人更爱发脾气!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吗?去现场!”
我一拍脑袋:“哦,对,你看我这脑袋,估计是昨天吃猪蹄吃的!”
“那是不是吃点儿狐狸肉,你就能变聪明了?”
“算了吧,我还是吃点儿猪肉、牛肉吧,既不要太聪明又勤奋苦干!以我的智商再吃狐狸肉,容易成精!”
“狐狸精?”
嗯?怎么听着像在骂人?
“你的伤怎么样了?”
“临死之前应该能愈合的差不多!我能……”
“不能!”
嗯?
“大姐,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你就不能!”
“什么也不用说,有什么事我可以问你!”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你肉色丝袜臀部的小洞洞我就不提了!
一路的沉默,时不时的颠簸,让我的伤口一松一紧,我嗯嗯啊啊的呻吟声,随风招摇!
大约过了半小时,那条熟悉的街道出现在我眼前,店周围是一圈的警戒线,依然有警卫在走来走去。
与此同时,我发现不远处的一处下水道井也被警戒线圈了起来!
我抓挠着头皮,这是什么操作?下水道井盖难道成精了?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进的博物馆吗?”
我摇摇头。
“你没去过二楼?”
“没有,上班第一天大眼睛就给我定了规矩,严禁我上二楼,怎么,二楼有什么状况?”
银莲扔出一句“果然就是个背锅的”,就径直下了车。
大爷的,这还用你说,我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个背锅的,我也做好了准备,但我也没想到他们能瞒天过海,神不知鬼不觉地抛下我,就把事给干了!
警员见了银莲打了个敬礼,随后将我们放行,我们直奔二楼,尤其是我,心情迫切,“之”字形的楼梯,摔倒了两次!
妈的,这腿脚,我也是服了!
尽管我有心理准备,但眼前的一幕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料:二楼什么家具都没有,没有桌椅板凳沙发电视席梦思床,没有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冰箱,硕大的房间里堆满了土,只有在房间的西北角有一个一平方左右的黑洞。
看着这一堆堆的小土丘,我就知道,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的娃娃会打洞,这肯定是挖了一条通道!
果然是瞒天过海、暗渡陈仓的好手段!
从黑洞往里面一瞧,一把梯子直上直下!
我指着洞口道:“这梯子……通向哪里?”
“你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也顾不得伤口疼不疼了,拿出我童年爬屋上墙的本事,顺着梯子溜了下去。
好家伙,没想到这个洞有那么深,保守估计,也得有十多米。
洞底漆黑一片,但隐隐约约能听到流水的声音,银莲的司机打着手电筒,一条需要躬身通过的通道出现在眼前。
甭问,这条通道肯定是通博物馆的!
继续往前走,依稀能听见马路上车来车往的声音,也就是说,这条通道是从店前面的马路下穿过去的。
走了有五分钟,空间豁然开朗,另一个直上直下的梯子出现在眼前。
“上面是博物馆吧?”
“对!博物馆的储物间!”
如果我没有记错,博物馆的储物间与展厅仅仅是一个转角的距离。
从洞口出来,洞口原来有一个一平方米左右的大理石瓷砖,已经被移开。
我长叹一声:“不用转了,我想我已经知道他们是怎么盗走博物馆文物的了!”
“没有其他疑问吗?”
“有,他们是怎么把文物运走的,从二楼到一楼吗?不可能吧,就算我睡着了,大厅里还有那么多人呢!”
银莲指了指洞口:“我们有必要再走一遍通道!”
经过通道中间时,银莲停了下来,她用力踩了踩脚下,传来咚咚咚的铁皮声。
嗯?
作为一名经验与教训都十分丰富的私家侦探,我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一点儿!
我俯下身子,将铁皮往一边一扔,眼前出现的除了一个大圆洞,还有一条河。
不对,准确说是比勒陀利亚的一条城市下水道。
搜戴斯乃!
这就解释了,狙击手他们是怎样把东西运出去的谜团了,还有刚才在车上见到的被警戒线围困的下水道井口,它应该是一个出口!
想必这个洞口除了用来运出文物,还承担了前期一部分凿洞的土,经由它被扔进了下水道。
整个下水道与通道呈一个十字交叉!
“日积月累,如琢如磨,果然是大工程啊!店里的监控你们看过了吗?”
“监控已经被删除了,而且做了技术处理,根本复原不了,要不然我们早就发通缉令了!”
“所以……”
“所以现在的线索就看你能想到多少了!”
我囧了囧鼻子,一群属老鼠的,手里明明有枪,偏偏要打洞!
唉!技不如人,我以为我是守株待兔,没想到人家狡兔三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