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她犯了什么事,也不能拦着不让她回宫啊?晚晴今年已经二十七岁,若是再不快些把人接回宫,年纪就大了,还怎么孕育皇嗣?”
舒夫人为女儿担忧,舒大人却冷冷道:“你还想着让她得陛下眷顾?想都别想,现在皇后一家独大,后宫再无能得宠之人。”
舒大人来回踱步,半晌才道:“为今之计,还是要想办法去行宫见她一面,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否则我们贸然为她去得罪太后,不值得。”
舒夫人没想到夫君如此冷血,手紧紧捏住,泣不成声道:“老爷,晚晴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她小时候你是那么疼爱她,她入宫为妃也为舒家出了许多力,难道你现在就因为害怕得罪太后,就不管她的死活了吗?”
舒大人冷冷的看了一眼舒夫人:“你看看她这些年做的事,若不是因为她是舒家人,怕是早死八百回了!好了,我不想再跟你谈这些有的没的,明日我先想个办法去一趟行宫,问个清楚明白,才能安排下一步动作。”
要见舒才人不容易,不过舒大人花了银子,假扮成给行宫送菜的农人混了进去。
起先舒才人并没有说实话,后来在舒大人的逼问之下,她才道出了曾经以商远州之事威胁过太后的事。
舒大人扶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姑母是什么性子?你来硬的她比你更硬,我不是一直都叫你哄着她顺着她的吗?”
舒才人也有些后悔,不过她嘴硬道:“我也是没办法,才想到这一招,哪成想她会如此绝情,直接让太医给我安了一个有病的名头,送来了行宫。父亲,您一定要救救我,我还年轻,我不能困死在这行宫里啊!”
舒大人虽说恨女儿不知天高地厚,要拿鸡蛋去碰太后那个石头,但为今之计,还是得先把女儿送回宫去,否则舒家真的与皇家关系断了。
“你且等等,不要再闹,容为父去想想办法。”
舒大人回了府之后,思前想后,直接去找了皇帝。
贺临璋一开始还以为这个舅舅是为了送新人进宫而来,却没想到是为了舒才人。
“陛下,舒才人久居行宫实在不妥,她是你的妃嫔,又是表妹,还请陛下看在咱们都是亲眷的份上,将她接回宫吧。臣会规劝她,千万不要再在后宫惹是生非,她经此磨砺,定然能收敛心性,在后宫谨言慎行的。”
说着,舒大人便跪了下去,态度诚恳非常。
贺临璋也不能不给这个舅舅面子,想了想,道:“等朕派个太医去看看,若太医认为她神志清晰,不会伤人,那朕就再给她一次机会,接她回宫。”
舒大人感恩戴德,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这才退出了御书房。
刘太医接到去行宫的任务,先去了一趟长乐宫,回禀了此事。
陶顔言只是淡淡笑了笑:“以舒家的地位,若不是太后压着,谁又能不给几分面子呢?罢了,她能回就回来吧,现在她位份低,就算本宫不出面,比她位份高的妃嫔也能治一治她,无需本宫动手。”
刘太医这才放心去诊治。
太后这边得到消息,只是翻了个白眼,不甚在意。
“哀家这哥哥是彻底要与哀家离心了,去求见皇帝,都不跟哀家说一声。”放在她面前的盆栽被她剪掉一根斜出来的枝叶,断裂处很是突兀。
“那,太医那边儿,要不要先知会一声?”秦公公问道。若是不想让舒才人回宫,太后有的是办法,比如说把她的病说严重些。
太后摇摇头:“不用,既然这么不服管,那以后哀家就不管她的事了。”
秦公公垂下头,太后这是再也不会插手舒家之事的征兆啊!这舒家往后,可就不会再有太后的庇护了。
刘太医回来之后,只说了舒才人病情稳定,只要好生调养,便不容易再混沌和胡言乱语,算是让皇帝放了心,能把人接回来了。
已经一年多平静如水的后宫,因为舒才人的回归,稍稍起了一些波澜——大皇子又闹上了。
张公公实在无法,大皇子那边闹的厉害,他只能进了寝殿回禀:“启禀陛下,大皇子求见。”
贺临璋抱着肉乎乎的予诺,正在享受父女俩的亲子时光,听闻大皇子过来,微微皱了眉。
小锦安正在教予承画画,可怜小小的予承被哥哥捏着胖手,还不知画为何物,就已经坐在桌边画了一大张画,黑乎乎的墨汁沾得满手都是,就连肉肉的小脸都黑了半边。
张公公等了一会儿没得到答复,忍不住问了一句:“陛下?”
到底是见还是不见呐?您现在的心思老奴我也猜不透了呀!
“朕去前殿见他。”贺临璋把予诺放下,交代贺萱和贺玥陪妹妹玩,他就走了出去。
陶顔言饭后要去散步,此时正在花园里溜达,远远的瞧见陛下往前殿去,忍不住问道:“这是要去干什么?”怎么脚步匆忙的样子……
清风顺势下去打听,得知是大皇子来了,甩了个白眼:“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大皇子来肯定没好事。”
回来回禀陶顔言之后,陶顔言的想法与清风如出一辙。
“这皇子出去立府一定要等到满十二岁吗?早些行不行?”陶顔言问道。
明月答复她:“一般来说,十二岁是可以出去立府的年纪,但是许多皇子都是又晚了几年才被允许出去的。没有出去立府之前就统一搬到一处居住,与后宫是分开的。”
陶顔言一愣:“还能先搬出去住?几岁能搬?”
最好现在就能搬,早点远离后宫,她也清净。
明月想了想:“也是十二三岁吧,先帝的十皇子就一直住在轩逸殿,今年十六岁了,还没有被允许外出立府。”
贺临璋的兄弟很多,先帝驾崩之后,大位传给贺临璋,其他年长一些的皇子早就有了自己的府邸,也就是这十皇子那时候还小,便不曾出宫去。
他的母妃地位较低,是一位王太嫔,今年也就三十六七岁,比贺临璋大不了多少。
“行吧,那我再忍他几年。”陶顔言扶着肚子:“清风你去听听,大皇子来是跟陛下说什么。”
清风领命,去了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