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出现在抓周宴上的任何一个物品,都是有着它自己的意思。
就像是笏板,这是为官之人才有资格拥有的,上至一品大员,下至九品芝麻官,从民到官,这可是很漫长的一段路。
还有玉佩紫毫笔宝剑这一类的东西,也都是代表着权势。
婉宁是赵承安的母亲,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也是由着爱屋及乌,这才让赵承安在一出生的时候,就获得了爵位。
这样的身世,又是嫡长子,赵承安日后在朝堂,必然是有着一席之地。
那就是看是文还是武了,文武两分,而大燕重文轻武,这几十年来武官升官快, 那也是因为边关的战事四起,给了立军功的机会。
燕都新一代的皇子皇孙们,赵承安作为婉宁的孩儿,自出生的那一刻,就是备受关注,未来保准是差不到哪儿去。
把琴这一类既不属于文,又不属于武,但是跟“雅”有关的物品放在玉盘上,也是代表着一种美好的期待。
当然,现在孩子还小,说一切都是为时尚早。
先太子在抓周的时候,抓到的可是先皇的龙形玉佩,但是也没见他到最后当上了皇帝。
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和奇奇怪怪,就是纯属是先太子自己的命不好,活到十一岁算是半个成人了,结果失足踏空,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摔死了。
当然也是查过,没有查出来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纯属就是运气不好。
部分的宾客活的久,甚至是亲眼见过当年的惨事,也不会真有谁家把抓周的结果当成一回事。
抓到了寓意好的,那就算是一个好兆头,抓到一个长辈们瞧不上眼的,那也无所谓。
小承安选择了莘木琴,意味着这一场周岁宴之中最重要的环节已经结束。
婉宁刚刚抱了好一会儿,到现在手臂还是有种微微发酸的感觉,“你来。”直接让谢危上,他有劲。
“好好,来爹这。”谢危伸手直接把正在兴致勃勃的啃琴的小承安给抱了起来,前一句话就是个提醒罢了,另一当事人愿不愿意这不重要。
从自由到桎梏这是两种不一样的状态,爬了好一会儿的小承安现在依然沉醉于在圆盘上的自在,在谢危的怀里面挣扎着。
一个小小的人,就算是再怎么折腾,动作都达不到哪里去。
谢危依旧是一只手扶在小承安的背上,进行着安抚。
这些动作,当然是被所有人给看在眼底。
不少人还在心里面碎碎念,看起来照顾孩子还是挺熟悉的,向来是平常习惯了。
女人们看到的谢危作为父亲的体贴和温和,在她们自己娘家夫家,都是少见这样子有耐心的男人。
哪怕孩子,是那些男人自己的亲生血脉。
在看到还在苦恼或者是闹腾,已然是下意识的展现出不耐烦的情绪。
亲自上手进行安抚以及劝慰,这件事堪称难见。
男人们则是站在他们的角度在想,在朝堂上表现得那么冷峻端方,带孩子还挺有一手的……可这,不该是女人家的事情,这是为了讨公主欢心,也是拼了啊。
一般来说,周岁宴上的主角在完成了抓周之后,就要由长辈给带着回去。
要是劲头不错,像是小承安现在这样,在待一会儿,让他感受一下热闹的人气,也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乎,小承安就被留了下来,由谢危抱着。
婉宁试图让奶娘接受,可惜小承安不愿意。
自己上手,也还是不愿意,依旧是乐乐呵呵展露“无齿”的笑容,可双手就是牢牢的扒住谢危的衣裳。
“累累!爹抱!”
嘴里面蹦出来几个字,已经能够构成完整的句子。
“看到没,你儿子是在孝顺你呢!”
一听这句,婉宁就知道,小承安这是看谢危身强体壮的,就让他来受这份累了。
谢危换了一只手,让重量换一个主力来承担,“那当然,好好再是孝顺不过了,他这是喜欢我。”
婉宁顿时是乐不可支,“你之前不是还嫌弃他太娇气了?”
“那是之前,刚刚出生的时候,像是个小老鼠一样,因为是你生的,不然我如何喜欢的起来。”
“现在好长开了,像你一样秀气可爱,我这慈父心肠,可不就是起来了。”
感情这是孩子长得丑,谢危就不想当这个爹了?
婉宁用眼神剜了谢危一眼,“我们好好聪明着呢,他可都听见了。”
“听见了——听见了!”
怀里面的小人重复着,光是挑着自己明白的话来重复。
婉宁和谢危的目光同时集中在小承安的身上,“好好,你听懂了是不是啊?”
父母在和心中怀有喜爱这种情绪的小不点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习惯性的柔下声音,夹起嗓子来说话。
就像是现在婉宁在和小承安说话,温柔的不行。
说实话,在平时谢危都是要借着小承安的光,才能感受到婉宁不间歇性的温柔。
默默小不点的脑袋,“好好说?”
“听懂呢~”才一岁牙齿还没有长齐,说话容易漏气,暂时处于nl部分的阶段。
软绵绵的话加上小承安坚定的小表情,这才有反差感。
尤其是两条短短的眉毛成了一个倒八形状,活像是两条的倒葱。
婉宁在心里很想笑,但是又担心影响到小承安的自尊心,在笑声出来之前,强行给忍住了。
这时候又是恰恰好,和小承安的眼神对上,一边是忍着笑,一边是天真的疑惑。
谢危还很好心的,把小承安往下面抱一点,让婉宁能够毫不费力的看到小承安的全貌。
由于实实在在的高差,以及视线上面的阻挡,除了婉宁和小承安之外,谢危是感受不到其中的小微妙的。
站的远一些的来宾们,更是不知道这一家三口到底是在干什么。
貌似就是在那儿愣住了。
也不是,有在交流,但是他们分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