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KtV出来后,林不凡并没有立刻联系杨桃告知“谈判”结果,而是直接去了蓝未未的公寓。
站在熟悉的房门前,林不凡刚抬手敲响,门就被从里面轻轻拉开了。蓝未未显然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新香气,穿着一件丝质睡裙。看到门外的林不凡,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化为一种心照不宣的灼热。
没有多余的言语,林不凡一步跨进门内,反手将门关上。几乎是同时,蓝未未便主动踮起脚尖,双臂环上了他的脖颈,温软湿润的唇瓣迫不及待地贴了上来。林不凡也立刻回应,一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紧紧箍向自己,另一只手插入她微湿的发间,加深了这个带着酒气和渴望的吻。
两人纠缠着,从玄关跌跌撞撞地挪向客厅,气息愈发急促凌乱。林不凡的手顺着睡裙光滑的布料向下探索,指尖所过之处,激起蓝未未一阵细微的颤栗。就在他的手指即将探入睡裙下摆,意图更加明确时,蓝未未却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猛地用力,偏头躲开了他的吻,同时双手抵住了他坚实的胸膛。
“不……不行……”蓝未未喘息着,声音带着情动后的沙哑,却异常坚决。她微微后仰,与林不凡拉开一点距离,眼中交织着挣扎与痛苦。
林不凡动作顿住,眼中欲火未消,带着被打断的不解和询问看向蓝未未。
蓝未未避开林不凡灼热的目光,低下头,声音带着哽咽:“我们不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凡……”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我之前……因为庄严的事,就已经很对不起桃子了。如果我们再继续这样……我……我的良心真的过不去。我不能再做更多对不起她的事……桃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不能一错再错了。”
看着蓝未未眼中没有丝毫表演痕迹的痛苦和挣扎,林不凡满脸无语,丫的,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吧?
蓝未未的突然转变,让林不凡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戏!
沉默了片刻后,林不凡终于是开口了,只不过他说出来的话却是差点让蓝未未喷出一口老血!
只见林不凡看了看刚刚关上的房门,然后一脸无辜的说道:“那我走?”
蓝未未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极度幽怨的眼神看着林不凡,仿佛是在控诉林不凡!
见蓝未未没有开口的意思,林不凡试探性的问道:“要不……就最后一次?全当是……告别仪式?”
蓝未未依然没有说话,眼帘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呼吸却明显急促了几分。
林不凡见状,心中了然。他不再犹豫,伸手轻轻揽住蓝未未的腰,将她重新带入怀中。这一次,蓝未未的身体只是微微僵了一下,便软了下来,没有反抗,任由他温热的掌心隔着薄薄的丝质睡裙传递着灼人的温度。她将发烫的脸颊埋进林不凡的颈窝,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仿佛认命,又仿佛解脱。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卧室,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不凡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他皱了皱眉,伸手摸索着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屏幕上跳动着“桃子”的名字。
看了一眼身旁还在熟睡的蓝未未,林不凡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客厅才接起电话。
“喂,桃子?”林不凡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电话那头,杨桃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和激动,语速飞快:“不凡!你猜怎么着?!段西风他……他居然同意了!他同意离婚,而且是主动提出来的,他愿意净身出户!房子、车子、存款,所有财产都留给我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办到的?”
林不凡听着电话那头杨桃难掩兴奋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他慵懒地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故意拖长了语调:“哦?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怎么样,杨经理,现在还觉得你男朋友我是个只会撸袖子动粗的莽夫吗?”
电话那头,杨桃似乎能想象到林不凡此刻那副臭屁的模样,忍不住对着空气翻了个好看的白眼,语气带着娇嗔和无奈:“是是是,你不是,你不是莽夫,你机智的一匹,你运筹帷幄,行了吧?快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说服他的?段西风怎么可能这么痛快就答应净身出户?”
“这个嘛……”林不凡故意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几分神秘的诱惑:“可是个秘密。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要不……晚上你回家,我慢慢、详细地……说给你听?”
“谁要跟你回家!”杨桃立刻啐了一口,脸颊微热,声音却带着一丝傲娇:“我……我还没答应你回去呢!少在那儿自作多情!”
“好好好,我自作多情。”林不凡从善如流地应着,语气里的笑意却更浓了。
“行了行了,不跟你贫了,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先挂了。”杨桃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然而,就在手指即将按下挂断键的前一刻,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速飞快地补充了一句,声音轻得像是一片羽毛拂过:“那个……晚上……记得来接我下班。”
说完,根本不等林不凡回应,电话里便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林不凡拿着手机,听着里面的忙音,脸上的笑容彻底绽开。
小样,忍不住了吧!
挂断电话后,林不凡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蓝未未依旧蜷缩在被子里,睡得正沉,呼吸均匀。林不凡重新躺下,将她温软的身子揽入怀中。蓝未未无意识地嘤咛一声,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直到中午刺眼的阳光彻底驱散了卧室的昏暗,两人才悠悠转醒。长时间的深度睡眠仿佛将两人昨夜通宵“练习”双人瑜伽带来的疲惫彻底涤荡干净。
林不凡起身去厨房简单做了些午餐。吃饭时,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蓝未未小口吃着东西,眼神却时不时飘向林不凡,欲言又止,终于,她下定了决心!
蓝未未放下筷子,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林不凡,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凡……我好像……好像有点奇怪!”
奇怪?!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林不凡上下打量了一会好似在颤抖的蓝未未,然后试探性的说道:“那是在这里,还是回卧室?”
蓝未未一脸懵逼,不解地看着林不凡!
林不凡没注意到蓝未未的疑惑,自顾自的说着,甚至语气中还带着几分赞赏:“不愧是瑜伽教练,没想到你不光动作丰富,连恢复力也这么快。既然如此,那咱俩赶紧吃,吃完就帮你解决,到时候你就不奇怪了!”
蓝未未更加困惑了,但在注意到林不凡那带着不怀好意的眼神后,她猛地想起了某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无意间点开的某些奇奇怪怪的电影画面,脸颊“唰”地一下变得通红,羞恼道:“你……你胡说什么呢!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好像有些离不开你了!”
林不凡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个淡淡的“嗯”声,然后便继续低头吃饭,没有再说话。
蓝未未等了一会儿,见林不凡就这么没了下文,不由得气恼起来,伸手推了他一下:“喂!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就只是‘嗯’一声是什么意思?”
林不凡抬起头,表情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疑惑:“像我这样优秀的男人,让人离不开不是很正常吗?这有什么好说的?”
蓝未未被林不凡这副样子气得直瞪眼:“你……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我是那个意思吗?我的意思是说,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当然是怎么和桃子说啊!”蓝未未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又有些后悔地抿了抿唇。
“这确实是个问题。”林不凡闻言,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既然不好说的话,那干脆就别说了呗。”
蓝未未:“……”
听听,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一点男人的担当都没有是吧?就想白嫖是吧?
蓝未未被林不凡的态度噎得说不出话,胸口堵着一团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她瞪着林不凡,好半晌,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赌气和试探,又问道:“那……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桃子她……她以后自己发现了,怎么办?”
林不凡闻言,放下筷子,还真就摸着下巴,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他眉头微蹙,视线在蓝未未脸上逡巡片刻,然后才说道:“未未,你不需要替我担心,我已经想好对策了!”
谁在替你担心啊?
你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啊?
虽然很想咬林不凡一口,但因为想听一下林不凡所说的对策,蓝未未最终还是忍住了!
林不凡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狡黠的光芒,语气却显得格外“真诚”:“到时候,我就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你身上!我就跟桃子说,是你,是你蓝未未,看我年少多金、英俊潇洒,趁我意志不坚定的时候勾引的我!我是一时糊涂,没能抵挡住诱惑,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林不凡仿佛越说越觉得这计划天衣无缝,甚至还点了点头加强说服力:“你想啊,你之前不是还跟那个骗子庄严……哦不,李威,搅和在一起过吗?这在桃子那里就是有案底的!到时候我再这么一说,桃子肯定会信!她的怒火和失望,肯定都会集中在你身上,觉得是你这个惯犯带坏了我!这样,我就能完美脱身,最多就是被她骂几句,哄一哄就好了!怎么样,这计划是不是很完美?”
蓝未未目瞪口呆地听着林不凡这番“惊天动地”的脱身计划,整个人如同被一道天雷劈中,外焦里嫩。她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手指颤抖地指着林不凡,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林不凡!你……你还是个人吗你?!”
林不凡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朝着林不凡打去:“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把责任全推给我?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有没有一点担当!”
林不凡轻松接住了蓝未未打过来的手,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气死人的无辜笑容:“哎呀,未未,你别激动嘛!我这不就是做个最坏的打算,未雨绸缪一下嘛!再说了,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们俩能长久地……呃,保持这种和谐友好的教学关系吗?不过你放心,虽然到时候是你把黑锅给背了,但我是不会和你分开的,咱们可以继续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蓝未未看着林不凡这副油盐不进、无耻至极的样子,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她猛地站起身,指着门口,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尖利:
“滚!林不凡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你这个混蛋!人渣!”
林不凡见蓝未未真的炸毛了,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摊了摊手:“行行行,我滚,我滚。你看你,开个玩笑怎么还急眼了呢?”
林不凡一边说着,一边还真就往门口走去,嘴里还在嘟囔:“女人啊,就是开不起玩笑……”
“滚!”蓝未未拿起沙发上一个抱枕砸过去,精准地命中了林不凡的后背。
林不凡“哎哟”一声,动作利落地打开门溜了出去,门在身后“砰”地一声被蓝未未用力甩上,震得门框都仿佛颤了颤。
站在公寓门外,林不凡揉了揉被砸中的后背,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懊恼,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衣领,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悠闲地走向电梯。
小样,还想和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