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新熟,槐柳成荫,夏浅胜春。兄弟姐妹们假期快乐!>
时过戌初,晚风穿庭而过,卷着樱桔残瓣纷纷扬扬。
二人唇分之际,王修双颊绯红,星眸蒙眬如含春水,整个人软得似春日新絮,却只脉脉凝望着杨炯,那目光里的情意,直教人心头发烫。
杨炯望着怀中娇人,喉间发紧,苦笑道:“小雪人,莫要胡闹。”
“偏不!”王修整个人瘫在他身上,声音裹着甜腻,“那爱煞风景的走了,我定要好好报答夫君!”
杨炯闻言,下意识转头望向院门,只见那处空荡荡的,哪还有耶律拔芹的身影?心中顿时了然,这契丹小野马,怕是又吃了飞醋,不知躲哪生闷气去了。
王修见他蹙眉,立时嘟起嘴,杏眼含嗔:“先将我哄欢喜了,再去寻她不迟。若不然……”她故意拖长尾音,“我可要恼上好些日子!”
杨炯无奈轻叹,只由得她拉着往樱花树下走去。
王修斜倚于樱树下秋千架,眸光流转间春意盎然,忽地轻抬纤足,绣鞋“当啷”一声抛落杨炯身前,转瞬便被满地落英掩住踪迹。
她玉趾轻搭在杨炯膝头,眼波恰似春溪破冰,柔声道:“这沾了夜露的樱瓣,夫君可要细品凉温?”
杨炯刚要开口,却见她指尖微动,腰间丝绦已松了三分。
王修忽地低笑,绣鞋尖儿在他小腿处缓缓画圈,罗袜如流云般滑落,露出盈盈玉足。恰有一瓣樱花飘落足背,恰似在平静湖面投下巨石,看得杨炯呼吸陡然加重。
“夫君可许久未赏百合樱了呢。”话音未落,她另一只绣鞋亦凌空飞出,玉笋般的双足自锦缎中探出,染着淡粉蔻丹的足尖,竟比枝头樱花更显娇艳。
“顽皮!”杨炯喉结滚动,伸手欲制住那作乱的脚踝。
王修却顺势倒入他怀中,云鬓间累丝金步摇轻轻扫过他喉间,引得他只觉一股热流自心口窜起,再难压抑。
周遭夜色渐浓,唯有满树樱花在风中轻颤,似在为这旖旎光景添上几分朦胧的韵致。
王修仰起芙蓉面,眸光恰似春潭漾波,吐气如兰道:“夫君掌心滚烫,莫不是要将奴家这小雪人化了去?”
说着玉足轻勾,将地上罗袜半褪至足弓,淡青血管若隐若现,随着秋千晃动泛起微妙涟漪。
忽有晚风吹过,秋千索上缠绕的裙带“簌簌”作响。
王修顺势攀住杨炯肩头,赤足踩着满地落樱翩然起身,素白纱衣滑落半肩,露出凝脂般的雪肤。
她回眸一笑,刹那间满树樱花都似失了颜色,指尖拈起片粉瓣轻点朱唇:“今日夫君这般疼我,可要奴家好生报答?”
杨炯喉咙似有火烧,只见那抹淡粉樱瓣轻飘飘落在衣襟,恰如她眼底藏着的万千柔情,搅得他心头乱作一团。
王修却踮着玉足,踏着他靴面步步紧逼,直将人迫得后背抵住秋千木架。
她忽而踮起足尖,足弓弯成一钩新月,染着蔻丹的趾尖隔着软绸轻蹭,朱唇微启诵道:“妾身踏残红,风碎玉阶樱。月浸罗袜冷,可拭君子尘?”
“好你个小雪人,小心化成了水!”杨炯嗓音沙哑,话音未落,只听秋千索“吱呀”一声。
王修拽着彩绦轻盈坐定,素纱裙裾撩至膝头,双足悬在半空轻晃,月光映着莹白足踝,倒比天边新月更添三分皎皎。
“郎君不助我一臂之力?”她话音未落,秋千已荡起半丈高,罗袜翩然滑落,雪玉似的脚掌在夜空中若隐若现。
杨炯伸手欲扶,却被她足尖点住掌心。
王修借着秋千回落之势,如乳燕投林般贴至耳畔,温热吐息拂过:“妾身听闻,文人墨客最喜花前雅事……不知郎君可愿一试?”
尾音化作娇笑,足跟已顺着衣襟蜿蜒而下。
霎时间,漫天樱雨骤急,竟将月色都遮了去。唯有秋千架上金铃叮咚,混着细碎声响,散落满庭。
半个时辰……
夜露渐浓,王修半倚秋千索上,鬓发散乱如墨云,娇喘微微间双颊飞霞,足尖犹自轻颤,在银辉下更显楚楚动人。
她忽地将纤手点在杨炯喉结处,指尖似蘸了春露般微凉,顺着衣襟纹路缓缓游走:“夫君可还记得登州初逢那日?你盯着奴家这双手,直瞧得人面上发烫呢。”
杨炯只觉那抹凉意顺着肌肤直钻心魄,偏生她足尖又勾着腿弯,瞧着那莹白足心沁出的薄汗,又爱又恼,只得软语哄道:“你本就身子娇弱,还这般胡来!小心着了凉,我抱你回屋歇着吧。”
言罢转身欲拾绣鞋,却被一双柔若无骨的玉臂勾住后颈。
王修眼波流转,鬓边青丝拂过他耳畔,吐气如兰道:“奴家早调养得康健了,夫君休要扫人兴致!”
言犹未了,她春笋般的玉手已探入杨炯襟内,指尖在他胸膛轻轻画着圈儿。
秋千索受这动作牵动,吱呀轻晃,惊得枝头樱瓣如碎雪簌簌而落。
王修忽地轻呼一声,原是杨炯握住她悬在空中不住晃动的玉足,作势便要将人抱起。
她娇嗔地横了他一眼,顺势将另一只足也搁在他膝头,罗裙滑落处,两截皓如新藕的小腿展露无遗:“世人皆道春寒料峭,怎的妾身却浑身似着了火?莫不是这月色太撩人……”
杨炯但觉掌心那只玉足微微沁着薄汗,偏生她还要用足尖轻摩他手腕内侧。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在月光下泛着珊瑚色,随着动作若隐若现,恰似樱枝间跃动的流萤,叫人移不开眼。
忽听得环佩叮当,却是王修解了腰间丝绦,任素纱披帛滑落在秋千上。
她指尖轻点杨炯唇畔,眼尾泛起淡淡桃花色,柔声道:“夫君可尝过樱花滋味?妾身幼时曾尝过,如今却记不得了……”
那声音婉转,似含着千般缱绻,又似藏着万种风情,直叫人心头一颤。
言罢,她足趾轻拈一片落樱,缓缓碾碎在他颈间。染着凤仙花汁的足弓擦过喉结时,杨炯终是握住那作乱的玉足,却不防王修借力一攀,已稳稳伏在他肩头。
秋千架晃得愈发急了,王修忽而咬住他耳垂,轻笑如莺啼:“世人都道夜樱易逝,夫君可要……仔细赏玩……”
那尾音化作温热气息,混着发间清香粉钻入鼻端,直教人心头泛起千层涟漪。
夜风骤起,卷着樱雪簌簌扑上秋千架,王修忽地瑟缩着往他怀中钻去,指尖却灵巧地挑开他腰封:“好冷……”
话音未落,足尖已顺着衣缝悄然探入。
杨炯倒吸一口凉气,王修却笑着将脸埋进他颈窝,温热的吐息拂过肌肤:“夫君心跳如擂鼓,莫不是沾了春瘟?”
王修见杨炯呼吸粗重,当即促狭一笑,忽地执起杨炯的手,按在自己襟前,靥生绯云:“夫君且听,妾身这方寸间,可还跳得安稳?”
话音未落,纤足已勾落最后一道丝绦结扣,皓玉般的足踝擦过他腰腹时,忽被他反手握住。
“小雪人……”杨炯话音未散,王修已仰身倒在秋千架上。
乌发如瀑倾泻而下,衬得颈间雪肤赛过新雪,胸前起伏间更添三分娇态。
她将蘸着樱汁的足尖轻点,眼波流转处,比这月色更柔媚三分:“若再这般磨唧,妾身可要……”
话未毕,秋千猛然晃动,后半句化作细碎的嘤咛散在晚风里。
满树樱花被夜露浸得发亮,在月光下翻涌如浪,几瓣粉白正巧落在她轻颤的睫毛上。秋千索上的银铃应和着晃动,叮咚声响混着夜风,在庭院里荡开层层涟漪。
一个时辰后……
杨炯望着怀中春水将融的小雪人,不觉唇角噙起笑意,轻轻将她合衣抱起,往屋内走去:“明知自己身子娇弱,还这般胡闹,真是个痴傻的小冤家。”
王修整个人软若无骨地倚在他怀中,气息轻浅:“夫君,若奴家命数好,能做回寻常女子,定要给你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往后咱们一家人在这樱院里捉迷藏、扑流萤,那该多好。”
她声音渐弱,似将满心期许都揉进了这呢喃里。
杨炯心尖微颤,将她轻放在床榻之上,目光温柔似春水:“我的小雪人,夫君怎舍得让你化了?定让你得偿所愿。”
王修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伸手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小雪人是夫君给我起的小名?”
“不喜欢?”
“喜欢得紧呢!”她眉眼弯成月牙儿,忽又面色一正,“时辰不早了,你那契丹姐姐怕是要等急了,快去哄哄她吧。”
“不急!”杨炯替她掖好被角,温声哄道,“总要看着你安稳入梦,我才放心。”
王修听了,忽而敛了笑意,叹道:“夫君可知,独在异乡、举目无亲是何等滋味?”
杨炯挑眉,调笑道:“我方才瞧着,你二人还较着劲呢。怎的这会儿倒替她说起话来了?”
“休得打趣!”王修柳眉轻蹙,杏眼圆睁,“我岂是那等不明事理的蠢笨女人?你且快去,莫要叫她心里记恨。”
说着,玉足轻抬,作势往他臀上一推,眉眼间尽是催促之意。
杨炯假意踉跄,摇头叹道:“真真摸不透你们女儿家的心思,方才还软语温存唤着‘好夫君’,转眼便要赶人了。”
“作死的!”王修又羞又恼,抓过绣枕便掷了过去。
杨炯早有防备,旋身躲过,那绣枕擦着他肩头飞过,“砰”地砸在雕花门上,惊起满室香灰。
王修见杨炯狼狈模样,撑柱而笑,声若银铃,樱香随笑逸出。
俄而,夜风携樱穿牖,粉瓣拂其绯颊,栖于青丝。
檐铃受风作响,娇笑渐歇,唯余一叹。